新約教會的基督徒不單沒有否定他們作為公民對國家和政府的責任﹔反過來他們非常鄭重的肯定其公民責任,我們在羅馬書第十三章及彼得前書第二章,便可見其一
斑。初期教會所抱的原則正是耶穌基督所吩咐的:"該撒的物當歸該撒,神的物當歸神。"對彼得及保羅來說,應當歸該撒之物與應當歸神的物是完全不同的,其中
的分別可在彼得前書第二章十七節看出來﹔彼得吩咐信徒說:"務要尊敬眾人,親愛教中的弟兄,敬畏神,尊敬君王。"尊敬君王的尊敬與尊敬眾人的尊敬在原文是
用同一字,但敬畏神的敬畏卻完全不同,這個字具有戰抖、驚栗的意味,是一種極度尊崇、畏懼的態度,亦即是說,信徒一方面要尊重、敬重君王,另一方面對神卻
要絕對的順服、畏懼。對于彼得來說,基督徒對君王的尊敬也是基于敬畏神,正如他在第二章十三節說:"為主的緣故,要順服人的一切制度。"保羅的看法也是一
樣,政府、國家元首和國家的制度都是神手中的工具,用來保障行善的人,懲治為惡的人。然而,我們必須知道,沒有一個國家的元首或制度是完全、絕對的,罪惡
的勢力也同時存在于元首的生命中及制度之內,因此,基督徒不能以人的制度為完全為絕對,更不能將該撒的權能與神的權能等同。所以,初期教會的信徒一方面是
極為順服國家元首領導的一群,但另一方面卻保持先知的身分,不怕指出國家制度的不完美,甚至元首可能犯的錯誤。
初期教會的信徒,在各樣的事情都表明自己與其他公民無異,是順服掌權者的良民,正如第二世紀的達提安(Tatian)說:"因為神吩咐我納稅,我便納稅,
我的主吩咐我作奴隸,我便以奴隸的身分服侍,我愿意尊敬所有的人,只是當人吩咐我否認神時,我便恕難從命。"革利免(Clement)主教也表明基督徒是
非常愿意服從掌權者,只要他們不被迫違背神。
很多護教者也為此向國家的元首申辯,表明基督徒不是叛逆份子。丟格那妥(Diognetus)指出,基督徒奉公守法其實比任何人更積極。教父雅典納哥拉
(Athenagorus)寫信給奧熱流皇帝時說:"有誰比我們更值得你的體諒與支持?我們恆常為你的政府禱告,以致你的國家以及子孫不斷興盛,而我們也
樂得在你的治下過太平的生活,聽你的命令和差遣。"特土良更指出,假如基督徒真的有叛逆之心,只要他們采取消極抵抗的態度,便足以對國家構成相當的威脅,
因為基督徒的人數實在不少。然而,基督徒不但沒有采取不合作的態度,反而誠懇地為君王禱告﹔基督徒看他們的元首是神所使用的,因此不單不會與他為敵,更以
愛戴、尊敬的態度對待他。由這些教父的言論,我們可見基督徒對政府的態度基本上是相當順服和友善的。
然而另一方面,基督徒雖然承認君王的權柄,但卻不畏懼指出國家內部的陰暗面及政府的不公不義,對當時的羅馬政府來說,教會往往是他們的批評者。
基督徒因著對人的罪性有深切的幣解,清楚的洞悉政治權勢往往將自己絕對化,因此導致極權統治。在當時的羅馬帝國,君王更將自己神化,百姓要向他的像奠酒下
拜。如此將人偶像化是基督徒所拒絕的。另外,基督徒也不怕指出權貴們往往運用他們的權勢,窮奢極侈,并且為爭權而不惜用殘暴的手段,亦以殘暴對待百姓,例
如當時的斗獸及比武,是貴族最喜歡的娛樂。教父特土良,希波律提(Hippolytus)及腓力斯等常常批評權貴這些敗壞。
對于當時的奴隸制度,基督徒用實際的行動來提出抗議,在一方面,作奴隸的基督徒不要求解放,不要求在人眼中身分的改變,但他們卻用極度的愛的生活,向主人
表白,他除了奴隸的身分以外,還有更高的身分,就是神兒女的身分﹔而他內在的生命素質叫他主人不能不用另一種透視來看他。基督徒的奴隸用生命感化主人,叫
主人見到神的生命在其中,便幣解主人和奴隸在神的面前,根本是沒有分別的。另一方面,對于作主人的基督徒來說,他們深深的幣解萬物在基督里同歸于一的道
理,并且幣解他的奴隸在主里其實是他的弟兄,便有很不同的態度。不少奴隸的主人信主后,便將手下的奴隸釋放。在基督教歷史的文獻中,便有几處記載信徒在受
洗之日,釋放所有奴隸。因此,當基督徒人數越來越多,奴隸制度便漸漸崩潰。有人會問,為什么基督徒不以革命的方式,推翻奴隸制度?我們要知道,奴隸制度不
單是一種外在的東西,而是當時的人內在的意識及生活習慣,這制度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而是經過很多世紀的凝聚而成。要改變它,只有自然的發自內在生命的改
變,才會有徹底的作用,而基督徒所做的,便是這樣徹底的改變。
雖然基督徒不怕指出國家內部的黑暗和不公義,但基督徒極少以對抗的態度對待政府,就是當羅馬政府逼迫他們,他們也忍受,并且多次心平氣和的尋求羅馬政府的
諒解,表明基督徒是奉公守法的公民,并無任何政治目標或企圖,因為他們的國度,不是地上的國度而是屬天的國度,他們所尋求的革命不是政治架構的革命,而是
人性的革命。在心平氣和的分析中,初期基督徒也同時坦白的表示,他們對君王的順服是有極限的,例如亞歷山大的革利免(Clement of
Alexandria)便清楚的表白,基督徒在必要時,會毫不猶疑地為了順服神的律而不服從政府的法律。革利免認為自己的國家就是自己的母親,而國家的法
律,就好似父親,是自己所愛,所敬重的。但當基督呼召自己跟從時,他會不惜離開父母,跟隨主。
由以上的討論,我們很清楚的看到一些原則,就是基督徒像其他公民一樣,要守法,要愛自己的國家,要支持政府,愛戴元首,然而卻不可將這一切偶像化﹔他們得
按神的律對國家的政策或權貴的作為有所批判,而在神的律與國家的法律(例如國家頒令禁止敬拜神,等等)有所抵觸時,基督徒便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代價去實踐
服從神不服從人的原則。
2020年6月28日 星期日
教會與信徒對政府的態度
路 德 看 死 亡
「 死 亡 」 , 是 忌 諱 ? 是 悲 哀 ? 是 依 依 ? 是 釋 放 ? 是 戰 慄 ? 還 是 咒 詛 ? 歷 來 死 亡 牽 動 人 至 深 的 情 , 叫 人 不 能 自 己 。 信 仰 下 的 死 亡 觀 又 如 何 ? 本 文 嘗 試 探 討 路 德 對 死 亡 的 看 法 。
二 . 看 破 死 亡
路 德 從 律 法 和 福 音 的 辯 證 理 解 死 亡 。 他 認 為 自 然 的 人 不 明 白 上 帝 律 法 的 性 質 , 只 將 死 亡 視 為 自 然 事 件 , 正 如 一 切 被 造 物 之 無 常 。 在 聖 經 的 啟 示 下 , 死 亡 不 單 是 生 物 的 現 象 。 人 有 別 於 動 植 物 , 因 為 人 是 按 著 上 帝 的 形 象 造 的 , 本 應 在 上 帝 面 前 永 遠 活 著 , 不 致 朽 壞 和 死 亡 。 死 亡 絕 非 上 帝 創 造 的 自 然 過 程 , 而 是 上 帝 在 震 怒 中 向 人 施 行 的 事 。 是 以 人 面 對 死 亡 顯 得 如 此 驚 惶 失 措 、 恐 懼 戰 抖 , 這 是 其 他 生 物 所 沒 有 的 。 當 然 魔 鬼 也 乘 機 利 用 它 , 使 「 死 亡 顯 為 大 和 可 怖 」 。
罪 人 在 死 亡 中 經 歷 上 帝 震 怒 下 對 人 發 出 的 「 否 定 之 言 」 ( “no") 。 唯 有 敬 畏 上 帝 的 人 才 能 意 識 到 死 亡 的 深 層 意 義 ; 亦 唯 有 信 徒 才 會 被 上 帝 的 道 喚 醒 , 察 覺 自 己 在 上 帝 面 前 的 處 境 , 並 體 會 自 身 的 人 性 。 雖 然 死 亡 常 與 罪 惡 和 律 法 一 同 出 現 , 信 徒 卻 不 在 律 法 之 下 , 乃 在 福 音 之 下 。 換 言 之 , 在 上 帝 否 定 之 言 的 背 後 , 上 帝 也 向 信 徒 宣 告 「 肯 定 之 言 」 ( "yes") 。 死 亡 頓 然 轉 化 為 「 父 親 用 來 責 罰 孩 子 的 杖 」 。
上 帝 使 用 基 督 的 死 , 使 我 們 從 自 身 和 死 亡 中 得 釋 放 、 得 自 由 。 人 得 經 過 生 命 的 陰 暗 面 , 方 能 肯 定 生 命 。 死 亡 的 律 已 成 為 福 音 的 一 種 形 式 。 「 律 法 說 : 『 要 作 這 事 』 , 人 卻 不 曾 作 。 恩 典 說 : 『 相 信 這 事 』 , 一 切 卻 已 作 成 。 」 「 過 去 死 亡 是 罪 的 刑 罰 , 現 在 卻 是 罪 的 解 決 。 故 〔 死 亡 〕 現 在 是 一 祝 福 。 」 死 亡 現 已 成 為 睡 覺 。 因 此 它 先 是 可 怕 的 , 然 後 是 可 渴 望 的 。 信 徒 在 地 上 仍 是 罪 人 , 故 常 在 這 二 極 中 掙 扎 , 須 超 越 對 死 亡 的 苦 澀 感 。
三 . 超 越 哀 傷
路 德 認 為 害 怕 死 亡 是 人 類 膽 怯 的 本 性 所 致 , 我 們 務 須 克 服 它 。 人 對 死 亡 的 哀 傷 是 「 自 然 的 」 , 因 為 與 人 墮 落 的 本 性 息 息 相 關 。 哀 傷 是 魔 鬼 的 「 工 具 」 , 抑 鬱 不 單 使 人 心 靈 抱 恙 , 身 體 也 患 病 。 一 切 的 哀 傷 都 是 從 魔 鬼 而 來 。 哀 傷 在 個 人 獨 處 時 肆 虐 尤 甚 , 因 為 獨 處 易 生 被 棄 的 感 覺 , 成 為 人 的 試 煉 。 因 此 我 們 應 當 逃 離 獨 處 並 尋 索 社 群 , 好 使 我 們 快 慰 。 魔 鬼 不 能 忍 受 人 快 樂 , 上 帝 卻 願 意 我 們 歡 暢 。 因 此 我 們 當 歡 樂 地 運 用 各 樣 被 造 物 , 包 括 吃 、 喝 和 音 樂 , 以 抗 衡 抑 鬱 。
路 德 這 吃 、 喝 和 音 樂 的 葯 方 , 和 他 意 識 人 是 被 造 物 的 觀 念 緊 緊 相 扣 。 人 既 出 自 塵 土 , 遂 與 地 土 及 一 切 被 造 物 相 互 連 繫 。 這 可 從 人 對 美 麗 世 界 的 敏 銳 得 悉 。 世 上 事 物 可 供 人 一 同 享 受 , 為 人 帶 來 歡 樂 。 當 然 人 亦 得 自 我 卑 微 , 意 識 到 自 己 既 出 於 塵 土 , 也 得 歸 回 塵 土 。 因 著 福 音 的 信 息 , 人 不 必 為 自 己 屬 地 的 本 質 而 隱 隱 作 痛 , 因 為 地 上 的 一 切 都 被 相 對 化 。 造 物 主 上 帝 應 許 赦 罪 , 因 此 上 帝 和 世 界 沒 有 不 解 的 仇 怨 對 立 。 有 見 及 此 , 路 德 與 悲 觀 主 義 勢 不 兩 立 。
四 . 結 論
總 括 來 說 , 二 極 的 對 立 ─ 天 堂 和 人 間 、 恩 典 和 自 然 、 福 音 和 律 法 、 真 教 會 和 假 教 會 ─ 都 是 路 德 神 學 的 構 成 元 素 ; 論 到 末 世 , 也 沒 有 例 外 。 今 生 不 外 是 對 來 生 的 期 待 和 開 始 , 現 今 世 界 只 是 新 建 築 物 的 支 架 , 當 建 築 物 落 成 那 日 , 支 架 便 會 拆 掉 。 萬 物 的 更 新 , 如 春 天 種 子 發 芽 , 正 是 我 們 引 頸 企 待 之 因 由 。
<心得>
死亡對基督徒而言是永生之開始, 所以要勇於面對, 因為我們的主勝過死亡和罪惡!
不同的情感
盼望根據聖經的記載:對上帝及其應許的盼望是真實信仰一個極重要的部分。使徒保羅以盼望是構成真實信仰的三大支柱之一(林前十三:13)。盼望是基督精兵的頭盔:「把得救的盼望當作頭盔戴上」(帖前五:8)。它也是我們靈魂的錨:「我們有這指望,如同靈魂的錨,又堅固有牢靠」(來六:19)。敬畏與盼望有時也常連在一起來描述真信徒的特色:「耶和華的眼目,看顧敬畏他的人,和仰望他慈愛的人」(詩卅三:18)。
愛聖經相當強調真實信仰中愛的情感:愛上帝、愛耶稣基督、愛上帝的子民、愛全人類。教導愛的經節真是不計其數。我們也應觀察、思想聖經所提的另一個相反的情感-對罪的恨惡-這也是真實信仰的重要部分:「敬畏耶和華在乎恨惡邪惡」(箴八:13)。聖經也要信徒藉著「你們愛耶和華的,都當恨惡罪惡」(詩九十七:10),來證明信仰的真誠度。
渴慕︰聖經中經常提及對上帝及其聖潔的想望、渴慕,這也是真實信仰的一部分。「我們心裏所羨慕的是你的名」(賽廿六:8),「我要切切的尋求你;在乾旱疲乏無水之地,我渴想你,我的心切慕你」(詩六十三:1),「饑渴慕義的人有福了,因爲他們必得飽足」(太五:6)。
喜樂︰聖經也告訴我們,喜樂是真實信仰的一大部分:「你們義人當靠耶和華歡喜」(詩九十七:12),「你們要靠主常常喜樂。我再說,你們要喜樂」(腓四:4),「聖靈所結的果子,就是仁愛、喜樂……」(加五:22)。
憂傷痛悔︰照聖經所言,屬靈的憂傷、悔悟和心碎,也是真實信仰的一部分。「哀慟的人有福了,因爲他們必得安慰」(太五:4),「上帝所要的祭,就是憂傷的靈。上帝啊!憂傷痛悔的心,你必不輕看」(詩五十一:17),「因爲那至高至上,永遠長存,名爲聖者的如此說:我住在至高至聖的所在,也與心靈痛悔謙卑的人同居,要使謙卑人的靈蘇醒,也使痛悔人的心蘇醒」(賽五十七:15)。
感恩︰聖經經常提及的另一種屬靈情感即感恩,尤其是在表達對上帝的讚美時。這個教導經常出現-尤其在詩篇中。
憐恤:聖經常以憐憫、同情爲真實信仰的基本要素。耶稣教導說,憐憫是上帝律法中最重要的要求之一:「憐恤人的人有福了,因爲他們必蒙憐恤」(太五:7),「你們這假冒僞善的文士和法利賽人有禍了!因爲你們將薄荷、茴香、芹菜,獻上十分之一,那律法上更重要的是,就是公義、憐憫、信實,反倒不行了」(太廿三:23)。保羅也和耶稣一樣強調憐恤:「所以你們既是上帝的選民,聖潔蒙愛的人,就要存憐恤、恩慈、謙虛、溫柔、忍耐的心」(西三:12)。
熱心聖經也以屬靈的熱心爲真實信仰的一部分。當基督爲我們死時,他心中就有著這個特質:「他爲我們捨了自己,要隨我們脫離一切罪惡,又潔淨我們,特作自己的子民,熱心爲善」(多二:14)。
真實信仰主要在乎情感
如果我們對基督信仰不認真,而我們的意志也不是旺盛地活動,那麽我們就什麽都不是。屬靈的實際是那麽的偉大,以至我們的心若不是活潑有力地行動,就不能適當反應。對我們的意志來說,沒有什麽比對靈命盡心竭力更必要的,也沒有什麽比不冷不熱更可惡的。真宗教是有能力的,其能力首先就出現在心中。因此,聖經稱真宗教是「敬虔的能力」,不同餘只有外在表現的形式:「有敬虔的外貌,卻背了敬虔的實意」(提後三:5)。聖靈是在真基督徒裏面那有能力、神聖情感的靈,這就是爲什麽聖經說上帝已經賜給我們一顆「剛強、仁愛、謹守的心」(提後一:7)。當我們接受聖靈的時候,聖經說我們是受了「聖靈與火」(太三:11)的洗,這「火」就 代表聖靈在我們心中産生的神聖情感,以至我們的心中「火熱」(路廿四:32)。
有時聖經會把我 們與屬靈事物的關系,拿來和世界一些充滿活力的活動來互相比較。比如像賽跑(林前九:24)、摔跤(弗六:12)、爭取獎賞(啓二:10)、與強敵爭戰 (彼前五:8-9)以及全力應戰(提前一:18)。恩典當然有不同的程度,所以比起來,有些軟弱的基督徒,在意志上向著屬靈事務的動作就較微弱了。然而,每一個真基督徒對上帝的情感都比他天然或有罪的情感要強。每一個基督真正的門徒都愛他勝過「父母、妻子、兒女、弟兄、姐妹和自己的生命」(路十四: 26)。
創造我們的上帝不只給我們情感,也讓情感引起我們的行動。除非我們受到愛、恨、欲望、希望、懼怕或某些其它情感的影響,否則是不會有所決定或行動。這同樣可以應用在屬世和屬靈的事上。這也是爲什麽有很多人聽到上帝告訴他們非常重要的事--關乎上帝與基督、罪與救恩、天堂與地獄—但卻對他們的態度或行爲毫無改變。理由很 簡單:他們所聽的沒有影響到他們,沒有觸到他們的情感。確實,我要大膽的宣告:屬靈的真理若非激起他的情感,便不能改變他的態度與行爲。從來沒有一個罪人曾經渴望救恩,也從來沒有一個基督徒會從屬靈冷淡中蘇醒過來,除非真理打動了他的心。情感就是這麽的重要!
各類的情感
即使我們經歷到各類的情感,也不能証明它是屬靈或非屬靈的。
事情很明顯,各類的情感都是可以被偽造。我們已看過人們如何假冒基督徒的愛,而別的屬靈情感也是一樣可以假冒的。以下就有些例子︰掃羅王曾假裝為罪憂傷(撒上十五︰24~25;廿六︰21)。撒瑪利亞人也偽裝敬畏上帝(王下十七︰32~33)。敘利亞人乃縵由於神跡醫好他的大麻風,也表現了虛偽的感激(王下五︰15)。在耶穌所說的比喻裡,種子撒在石頭地上,代表那些具有虛假屬靈喜樂的人(太十三︰20)。使徒保羅在悔改歸正前,對上帝也曾有一份虛妄的熱心(加一︰14;腓三︰6);當他悔改之後,他說許多不信主的猶太人也都有這種假熱心(羅十︰2)。許多法利賽人對於永生也有一種錯誤的盼望(路十八︰9~14;約五︰30~40)。
所以未得救的人是可能具有各種很像是真的屬靈情感,但實際是虛偽的情感,所以也沒有理由說他們不可能同時擁有好多種這類的情感。
舉例來說,那些陪同耶穌進到耶路撒冷的群眾,他們一時之間,似乎真的具有很豐富的宗教情感。他們對耶穌充滿了傾慕與愛戴,他們是那麼尊敬他,把自己的衣服都鋪在地上讓他走過。他們對耶穌曾作的一切善事表現出無限的感激,他們強烈地表達盼望上帝國度降臨,並且是那麼渴望耶穌立刻就建立起那個國度。他們每人都充滿熱情和喜樂地頌讚他,渴望與他在一起。但是,在這其中,又有幾個是耶穌真正的門徒?
一個人在同時產生好幾種虛偽的情感,並不是不可能的。當一種情緒強烈地興起是,自然會產生出另外的情感,尤其當首先興起的是愛的時候,更是如此。正如我以前所說的,愛是人類最主要的一個情感,也可以說是其他一切情感的泉源。
設想有一個人,一直以來對地獄有一種恐懼感,於是撒旦來欺騙他,說上帝已經赦免了他的罪。讓我們假定撒旦是利用一個異象,他看到了一位帶著和藹笑容、張開溫暖雙臂的人,那個罪人就相信了這是基督的異象。或者撒旦用一種聲音對他說︰「你的罪赦了﹗」以此來欺騙他,結果這個罪人就認為這是上帝的聲音。於是這個罪人就相信他已經得救了。雖然這時他對於屬靈的福音仍是一無了解。
這樣一來,在這位罪人心中,會產生多少種情感﹗他會對那位他所想像出來的救主充滿了熱愛,因為他救他脫離了地獄之災。他也會對他說想像的救恩,充滿了感激,他會感到一種不可抑止的喜樂。這種種的情緒,會使他向別人大談他自己的經歷和感受,也會使他很容易地在他所想像的上帝面前謙卑下來,他更會捨己並且熱心地提升他想像中的信仰-只要他情感的暖流還持續著,他就會這麼做。
所有這些宗教情感,都可以由這種方式產生。然而我們所描述的這位經歷了各種情感的人,卻不是一個基督徒。他的情感,都是來自他自己心意的自然運作,並不是上帝的靈所作的救贖工作。如果有人懷疑這是否可能發生,那他對於屬血氣的人性,真可說是一無所知了。
元朝的也裏可溫教
按「達屑」一詞,是波斯語 “Tasrs”的音譯,意思是「敬畏神的人」、或「虔誠人」,後被回教徒用來專指基督教徒。「景教碑」將這一名詞譯作「達娑」。「也裏可溫」或作「阿爾開溫」為蒙古語“Arkaun”(或作:Arcoun: Arkaiun; Erkeun)之音譯;本來含有「有福之人」或「有緣人」之意,而後來專指「信福音之人」或是「信奉福音的基督徒」。
元朝的基督教,除了景教以外還有天主教的道明會、及方濟會之傳入。有人說雅各教派(Jacobites)、及亞米尼亞(Armenia)教派亦曾傳入中國,可惜缺乏資料,無法加以證實。
[元朝的景教]
大多數歷史學家認為,景教雖在唐朝時被禁止,但是在中國的邊疆地區,卻仍然保有景教的殘餘勢力。在中國邊疆地方所發掘的許多景教徒墓石,可以證實這一點。這些墓石分佈於:鳩河(Chu)(中古之葉川、或碎葉川,Suioab)流域的多瑪克(Tokmak)附近之布拉拿(Burana)城的遺址,和必斯柏(Pishpek)地方,即是今天的蒙古和蘇俄一帶。這些墓石,或僅刻有十字架的標誌或附刻有敘利亞文的洗禮者名字。僅在必斯柏(Pishpek)墓地,就曾發掘六百餘個刻有敘利亞文及十字標誌的墓石。這些墓石都明明的刻有十三、四世紀的年月。但是早在十一世紀,在蒙古北部遊牧的克烈族(Kerait,亦作怯烈,屬蒙古族)、及雍古族(Ongut,亦作汪古,屬突厥民族)已有信基督教者。
當時在歐洲被稱為約翰王、或約翰長老之蒙古人汪罕,即為克烈族人。成吉思汗的家系中,具有許多景教徒。成吉思汗之子拖雷(Tului)的妻室,而為蒙哥(Mongka)、忽必烈(Khubilai)、旭烈元(Hulagu)三汗之母的唆魯禾帖尼別吉(Sarakutanibagi)即係克烈部的公主,她就是汪罕(Ong-khan,成作汪汗)之姪女。另外有他如,既汪罕之孫女、初為拖雷之妾,後成旭烈兀之妃者,也是景教徒。成吉思汗的侍臣中有名的鎮海(Chinkai)亦為克烈族的景教徒。鎮海的三個兒子,要束木(Joseph)、勃古思(Bacchus)、闊裏吉思(Georges)等人也是景教徒。考古家巴爾希伯來奧士(Bar Hebraeus)早已證實,十一世紀初克烈族已有景教之洗禮名單。如克烈族酋長,有名的馬古斯(Marghuz),即等於Markus(馬可),其子名為哥加克斯(Qurjaquz),也是景教徒喜歡取用的名字。
信仰景教的邊疆部族,比較著名的有以下的名字:
(一) 克烈族
(二) 乃蠻族
(三) 汪古族
(四) 蔑兒乞族
上述諸部族,除蔑兒乞部落沒有全部信景教外,其他各族在宋朝和元朝二代都歸依了基督。
至於景教後來在元朝完全消滅的原因,除了隨景教部族之被滅而消滅外,尚有其他的各種原因:
一. 元朝的政權雖然標榜宗教自由,但是因其王室採多妻制度,因此在本質上較接近於回教制度。
二. 景教的領導中心在中東的巴格達,離中國很遠,又未能在中國培植聖職人員以補教士之不足。波斯被滅後,賴波斯國保護之景教也隨告衰微。
三. 一些景教領導人歸信天主教。例如,汪古族酋長闊裏吉斯(即佐治王,King George)改信天主教並於西元1304年5月18日 宣誓服從羅馬教皇。
有關元朝之基督教歷史,因為沒有留下像唐朝景教的經典可以考證,因此只能以外人的遊記(如馬可孛羅遊記、奧多利克遊記等),及一些零星的元代史料來敘述它。
在「馬可孛羅遊記」中,有關當時的景教徒、及教堂分佈的情形,有以下的記錄:
(1) 肅州省(Suchu)
(2) 甘州城(Canpchu)
(3) 額裏折大省(Erginul,即涼州)
(4) 西寧州(Siinju)
(5) 額裏合牙省(Egrigaia,即寧夏)
(6) 天德軍大省(Tenduc)
(7) 宣德州城(Sindachu)
(8) 京兆府大城
(9) 漢中省
(10) 哈喇章大省(Carajan,即雲南省)
(11) 鎮江府城
(12) 京師城(即杭州城)
(13) 福州城
除上述各景教寺外,在吐魯番、阿力麻裏、沙州、鄂爾多斯、東勝、及陰山山脈的石柱子梁(以上地區為今天的新疆一帶),並百靈廟附近、北京西南 三十公里 之房山等地區,先後發現有景教的遺跡。馬可‧孛羅遊歷中國時,所見的基督教都屬景教信仰。
[元朝的天主教]
當蒙古王朝興起之際,也正當是歐洲的基督徒組織幾次的十字軍對抗回教勢力之時。當時元太祖、及太宗有幾次起兵西征,到處攻滅回教國,因此歐洲的基督徒,以為蒙古人是幫助基督徒撲滅回教徒的,便一心想要和蒙古人結盟。
第一個到中國的天主教教士是十三世紀的孟高維諾(John of Montecorvino),他是一個對天主教在中國傳播極有影響力的人。當他到達中國時(1294年),忽必烈剛去世,由元成宗繼位。雖然他初到中國時,受景教徒的排斥和陷害,但至終他贏得元朝王室的信任和支援,開始傳教。十年內已有六千人受洗,加入教會。汪古族酋長,闊裏吉思,就是在這時改信天主教。另外,他也把新約聖經和詩篇等,譯成汪古族的方言。孟高維諾除了傳福音外,又從事興建教堂的工作,他收養了一百五十名七至十一歲的男孩,給他們施洗,教他們希臘文、拉丁文、唱聖詩及背誦經文。他在中國工作三十多年,在十四世紀初逝世,享年八十多歲,是一個德高望重的教士。
除了孟高維諾之外,還有好幾位“法蘭西斯派”(Franciscan)的修道士來到中國,但是在發展教會事工方面沒有太大的果效。最後一位是“馬黎諾裏”傳教士,他是在主後1342年到達中國,逗留了三至四年便回羅馬了。因為他看出當時元朝的元順帝政局險惡,必定維持不久,因而離去。果然在二十多年後元順帝被朱元璋(明朝第一位王帝)趕出中國,天主教在中國的事業,就此停頓了。
元朝的天主教和景教一樣,在中國歷史中曇花一現就消失了,沒有留下長久的影響。天主教在元朝無法施展較大的影響有以下幾個原因:
一. 很少漢人信天主教,大多是蒙古人或邊疆民族。因此蒙古人建立的元朝一旦滅亡,天主教也自然隨之消滅。此外,教士過分倚賴元朝王帝的庇護和支援,對元朝的王帝,百般討好。而漢人是受元朝歧視的,自然就對這些傳教士產生了排斥感,不願意接受他們的宗教。元朝時來華的天主教教士,與元朝王室有密切的關係,與一般的大眾平民卻脫節了。
二. 傳教士沒有看到翻譯聖經和其他屬靈書籍的重要性。雖然天主教的傳教士孟高維諾也曾從事一些翻譯工作,但他只是將新約聖經翻譯成汪古族的方言,不是翻譯為中文。可能孟高維諾也受了傳統的天主教思想所影響,以為信徒讀聖經與否,不是最重要的。他認為重要的是信徒守儀式、做彌撒,這是很可惜的事。如果當時能將部份聖經翻譯為中文,那麼即使他們離開了中國,中國人至少也可以從翻譯的聖經中,領悟到真理,不至於完全消滅了。
三. 元朝的天主教傳教士,與景教的傳教士,互相對立,彼此排斥。中國人和蒙古人看天主教和景教沒有分別,都是“也裏可溫教”教徒,但他們卻互相打鬥,漢人為之搖頭嘆息,對他們的信仰也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