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30日 星期五

耶柔米 (Jerome公元340~420年)

 

(拉丁教會傑出的聖經學者)

在拉丁教會中,說到學習與應變的天資,耶柔米淩駕眾人之上。耶氏生於意大利東北部:一個小鎮的基督教家庭中。正值拉丁神學發芽長穗之時。

他小時候在當地接受了傳統的教育。十二歲便離家,長而就學於羅馬,共八年之久。他酷愛希臘文、拉丁文、哲學及修辭學。據說他每逢周日都在地下墓地裡繙譯碑文。

三六?年受洗之後,他離開羅馬,經過高盧時,受修道主義所感,加入該團體作修道士。耶氏有志於博覽宗教群籍,遍遊天下名勝。自三六六至三七?年,他遊遍所有城市。三七四年抵安提阿時,他得了大病,病中見到一個意味深長的異夢。他夢見自己站在神的審判台前,有聲音問他說:「你是誰?」他回答:「我是個基督徒。」最高的審判者斥責說:「說謊!你是西塞羅(古文學家)的門徒,不是基督的門徒。因為你的財寶在那裡,你的心也在那裡!」自此後耶柔米決心擺脫異教古籍的鑽研,和世俗情慾的捆綁。

他辭別安提阿的友人,到敘利亞東部的荒漠隱居苦修,專心研究聖經,學習希伯來文。十年後他追述那段苦修生活說:「皮膚黝黑,徹夜失眠,瘦骨嶙峋,與野獸蛇蝎為伍。」艱苦貧乏的生活,未能阻遏神的恩典同在。他寫了一封信給他的好友,信中顯出他對修道刻苦的生活的傾心。

三七九年他在安提阿受了長老之職,然後往君士坦丁堡,受業於拿先素斯貴釣利門下。三八二年他在羅馬,大受教宗達馬蘇(Damasus)賞識,延聘他重譯當時的拉丁聖經譯本。他也利用此機會宣講修道生活的功德。不久,有許多人擁護他的主張,特別在羅馬的高貴婦女中;但反對他的人也不少。甚至在聖職階級中也有人與他分歧。而耶柔米本人舌鋒銳利,易於招怨。達馬蘇死後,他在羅馬的地位漸感不安,遂於三八五年退位於安提阿,在此成為獨身修道主義者之領袖,後於伯利恆的修道院中,充任院長,直至去世。

耶氏博學多聞、著作甚豐,特別在翻譯聖經上他的才能最見施展。約於三八八年他譯完了新約。他譯舊約是在伯利恆城,得了些猶太朋友的幫助。他追溯到希伯來文舊約中去,此足以證明他學歷之健全,絲毫不苟。耶柔米這種苦心孤詣事業的結果,就是一部「武加大譯本」,又叫「拉丁通俗譯本」,直到今日這譯本仍為羅馬教會所用。這是他終生事業的紀念碑。另外他差不多把全卷聖經寫下注釋,加上其他神學著作,高可齊身,對歷代信徒很有幫助。

耶柔米也是個大有成就的歷史家。他續編了優西北烏()的「歷代志」,他自己又編輯一部「名人傳」記述一切基督教作家生平事略,連他自己也包括在內。此外他亦寫了許多論文和書翰,說明獨身與修道生活的優點。但從神學思想方面看,他極少創作且缺乏深度。

耶氏一生熱心於保守遺傳及西方教會的各種普通習俗。他生性好辯論;反對禁慾主義,批評聖物崇敬的人。他都一概嚴詞攻擊。誰與他意見不同,誰就被他視為人類中一位最卑賤的人,因為他深信自己是為神出口,故毫不留情地批評別人,以致使他的一些好友也離他遠去。在那些爭辯的論文中,可見耶柔米褊小的氣量,狹隘的心胸;後期的爭辯中更充滿仇恨嫉妒,標榜自己輕看他人。

單就其博學多聞而論,就其施展所學而論,他真不愧榮獲羅馬教會所授與的「博士」頭銜,又封立之為「聖徒」,就其學問之精銳說則有餘,若就其人格之偉大說則似嫌不足。

() 優西比烏(公元260-340)在歷史上之貢獻很大,著有教會歷史、年表等,史稱他為「教會歷史之父」。

亞他拿修

     亞他拿修 (Athanasivs 公元296~373年)  ,

亞他拿修 (Athanasivs 公元296~373年)

(力抗異端的主教)

生於北非亞力山大城的亞他拿修是教會歷史中維護正統信仰的偉人。

他早年很有可能在當地的聖道學校畢業。當亞流學說(注)爭辯初起時,亞他拿修在教會中僅居執事地位,作主教亞歷山大的私人秘書。三二五年隨主教赴尼西亞會議;會中他強烈地和亞流派的人作出爭辯,力陳他們在信仰教義上的錯繆,結果亞他拿修的主張取得勝利,並獲很多代表們的讚賞。尼西亞信仰之終於獲勝,大都當歸功於他,因為當時西方教會中尚無傑出的神學家。在他看來,那問題簡直是關係靈魂得救的所在,他能叫人切實地感覺到這問題的重要性,就是他力量偉大之處。

三二八年,主教亞力山大卒,亞他拿修繼位,任亞力山大主教前後四十五年之久,其影響遍及北非。可是他的主教生涯中頻遭各方攻擊,先後五次被逐出境。

亞氏生在一個人人爭取朝廷寵幸的環境中,他還是堅持一己的信念,毫不趨炎附勢。他因堅決拒絕君主康士坦丁恢復亞流在亞力山大的職位,於三三五年末被放逐於高盧。康士坦丁駕崩,所有以前被逐的主教均准許回任,亞他拿修重返亞力山大城。然正藉擁護亞流主義的勢力在東方教會擴張,在為勢所逼之下,他復被逐出亞力山大境外,然後逃往羅馬。

又三四?年,在羅馬召開一次議會,宣佈亞他拿修之被撤職實非公允,結果判他復位。惟直至三四七年十月才得重返亞力山大。這七年間他大部份時間藏匿在埃及的沙漠中,與兩個埃及修士為伴。因亞力山大的居民極其擁護亞他拿修,當他返城之日,全城大多數居民均夾道歡呼。一時情形好像極有利於他,誰知政局遽即生變,使他遭遇較前更大的厄運。

概由三五三年康士坦丟統一「天下」,大權獨攬,於是決志掃蕩教會爭端。照他看來,亞他拿修是主要阻力。在米蘭會議上強迫西方教會主教放棄亞他拿修。次年二月,亞氏終被武力逐出亞力山大。至三六二年他又回來,但是年未終,新君猶利安又將他驅逐出境,原因是亞氏回任後引領許多異教徒相信基督,而激怒了猶利安。幸而不久猶利安戰場陣亡,亞他拿修得以復位,立即在亞力山大召開會議,與東方教會議訂聯合的條件;於是亞他拿修不但為三位一體之論立下了永久的基礎,而且也為新的尼西亞正道大開方便之門。

只可惜新君主擁護亞流派,遂於三六五年將亞他拿修驅逐出境。在這最後一次被放逐中,這位年事已高的主教沒有逃到離城很遠的地方,不久還是卒於亞力山大,年高德劭;名噪一時。

亞氏一生著作頗豐,廿歲時已發表其處女作;早期作品「道成肉身」更顯出他在神學上的觀點及傑出的才華。而其他大部份的著作俱為對抗亞流主義而寫成;此外尚有教牧和釋經的著作。他還有一非常重要的作品,就是第三十九封節日書信,是最早見證我們今天的廿七卷新約正典的文獻。在埃及沙漠的生活中,亞他拿修發覺詩篇成為他的經歷和情緒上的安慰;於是推介以詩篇作為個人靈修讀物,從此為以後的信徒所相授。亞氏的神學著作以神學和哲學表達,是承受了亞力山大學派的方法,也為後世繼續採用。另一方面在他的護教和爭辯作品中,他創出一種新的文學體裁;只要察看後世的作品,便可發現其影響的痕跡。

亞他拿修不單影響了北非的教會,並在帝國化的大公教會佔了一個很重要的地位,成為教會的支柱。無可置疑亞他拿修在反亞流主義及在教義的建立上作出了他最大的貢獻。他把基督道成肉身的觀念,很清晰地表達出來;並對三位一體、父與子的關係作出了很有力的論證。在亞流派異端中,他使正統教會教義得以保全並繼續發展,邁向全面和系統化,對後世的影響至深至遠。

亞他拿修並非神學的大思想家,他之所以偉大,乃在於他的人格及抵抗異端那種剛毅不屈的精神,實為我們的模範。

(注)亞流主義係由亞力山大的一個長老亞流所主張,他以為基督既不是真神,亦不是真人,乃是天父與人之間的一種半神,祂也與人不同,因祂沒有人的靈魂。他這樣的理論,曾蒙騙過許多信徒,使東方教會陷入劇烈的爭辯中。公元三二五年在尼西亞舉行的第一次大公會議中判定亞流主義為謬妄,遂產生著名的尼西亞信經,保護正統教義。

 

居普良 (Cyprian of Carthage公元200-258年)

 

(非洲教會中第一位殉道的教父)

「你們無論甚麼人,若不撇下一切所有的,就不能作我的門徒。」(路十四:33)

這是北非教會領袖居普良引用過的經文。他是個真切地實踐信仰的基督徒,不僅撇下了富裕的家產、修辭學教授的高職,甚至擺上自己的生命,終生獨身,過著貧苦的生活來追隨基督。

居普良生於北非首府迦太基,終其一生都是住在那裡。他自幼便酷愛讀書,受過高深的教育,尤醉心修辭學。但自四十六歲時歸主後,除聖經及基督教著作外,拒絕閱讀其他書籍。在群眾推舉下,僅二、三年即膺選為迦太基主教。他為特士良的入門弟子,從許多方面說來,他都得了特氏思想的真傳。雖沒有老師那樣的天才,神學思想也欠深度,卻有組織行政才幹,待人接物上恩情厚意。

正當其時,基督教會面臨兩個重大危機:

第一個危機是教會腐敗世俗化:不少教牧人員和信徒都貪財、放縱私慾、彼此紛爭。居普良秉著聖經真理,提出嚴正的責備:「我們教內的人,許多充滿了貪念,只知斂財,卻忘記使徒時代的相愛精神。許多教牧毫無敬虔,基督徒之間彼此漠視,行為不端,專注修容裝飾,把上帝賜人眼睛的正當用處,去放縱眼目的情慾。」這番坦白的勸告,實為世代的基督徒的提醒。

第二個危機是教會遭受極大的逼迫:羅馬帝國正日趨衰落,教會卻如雨後春荀,蓬勃非常;因而引來羅馬人之嫉恨,認為要使羅馬帝國繁榮,必須恢復崇拜羅馬古代諸神,並徹底殲滅基督教,是由展開逼迫基督教的運動。於二五零年,德修皇帝,頒佈諭旨,處死教會所有主教,並懲罰凡拒絕背道者。

居普良因藏匿他處而幸免於難。一年後,返回迦太基。但他避難的行劫,惹來眾教會領袖的指摘與攻擊。主教們召開會議,訂定嚴厲處分那些背道後想重返教會的人。居氏與他們的態度相反,他不但接受他們,還頒發證書饒恕他們的罪過,結果引致教會陷入分裂的危機。為了解決問題,居普良寫成「論教會合一」一文,力倡教會在主教內,而救恩和聖靈恩賜只在教會內可得,使主教成教會合一的基礎,以抗御教會的分裂。

二五七年逼迫又來時,居普良挺身而起,毫不退縮。他受審於羅馬法庭,因堅決不屈的態度,被放往小城市去過流徙的生涯。他的信心並沒因此而動搖,相反地使他更堅定愛主,赤忠不渝。

居氏在異象中得知一年後將會為主殉道。就在年終,他果真被召見新巡撫。他意認到自己的死期將至,卻毫不恐懼,反因主給他的異象快將應驗而高興。

二五八年九月十四日,全教會的弟兄們簇擁而來,旁聽居普良的審訊。居氏仍舊是那副剛硬的態度,不肯變節拜羅馬神,結果被判斬首示眾。他聽到判詞時只回答「感謝上帝!」隨即脫去自己的衣服,跪下祈禱;又蒙著自己雙眼,讓劊子手施刑。觀者深為他的信心和勇氣所感動。判詞既宣佈,眾弟兄就齊聲喊說:「我們與他同死吧!」一時附和聲沸,許多人跟隨著他。

居普良任主教共九年長,九年中殷勤事主。他的著作不多,且僅限於倫理與教政方面。為了證明他對教會合一和平等的理論,他定時召開主教會議,由此可見他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行政人材。後世教會對於古代教會領袖之推崇,出乎居氏之上者,實不多見。

在居普良的思想言論中,我們可以找到一些說法,為後來大公會之發展作藍本:

一、在他看來,羅馬的教會實有最高的尊嚴。這使後世用作羅馬主教乃首席主教,有判決其他主教的威權;羅馬教會乃首屈一指的教會之理論的根據。

二、對於聖餐教理的發展,他指明聖餐禮是教會祭司對上帝所獻上的祭物。這點導致日後聖禮為聖職人員的持有權。

三、他強調「教會以外沒有救恩」(連使徒彼得也沒有如此說),他又說「雖然主教不是教會,教會不是主教,但如果人不與主教在一起,他也不在教會裡」。這種說法無形是助長了以後教皇專政的論據。

居普良對後世的西方教會影響巨大無比,可惜的是害處多於益處。

居氏對於基督徒生活的看法,也如特士良一樣,抱禁慾思想。他看為道殉難的人是結百倍的果子;自願守獨身的人,結六十倍果子。從他的思想觀之,他對教會的真理論說與聖經有點違背和偏差。縱是如此,他面對死亡那種從容就義的態度,和滿有生命力的見證,獲得不少以後著名的教父所讚揚,也往往是我們現今基督徒所缺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