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路德的父親翰斯(Hans),在銅礦工作,自己有冶爐,雖然說不上富有,但家道小康,能夠送兒子馬丁路德去厄福大學(University of Erfurt),盼望他成為律師。
1502年,他完成了學士; 1505年,得了碩士;開始修讀法律。在同年七月二日的大雷雨中,閃電霹靂交作,近在他的身邊。馬丁路德在恐懼中許願說,願意作修道士,就進了奧古斯丁修院。兩年後,正式成為神甫。
1509年,馬丁路德在威登堡大學完成了聖經學士。
1510年,路德去了羅馬。在那裏,看到教職人員的奢侈和敗壞生活,使他震驚;他真誠苦行的心志,受到了搖動。
司陶辟滋(Johann von Staupitz, 1460-1524)對路德一生的影響甚大。他是當地奧古斯丁修院的主持,是路德的教師、良友、和支持者。在他的勸促之下,路德繼續神學博士,並且於1512年,完成學位,成為威登堡大學的聖經教授; 後來接替司陶辟滋為主任教授,一生事奉,直到他離世前不久。
1515和1516年,在教授保羅致羅馬人書信和加拉太書信的時候,研思"上帝的義”的話。路德對這個"義”字,以為是對付罪人公義的審判,使他困惱。他仍然對善功的觀念未存懷疑;心中對公義的上帝懼怕,有時甚至私下懷恨:"我對那位公義刑罰罪人的上帝,說不上愛。我對祂隱存忿怒;我恨祂,因為可憐的罪人,在律法和悲慘恐懼下生活,不但被原罪毀壞,還要受福音折磨。...”
他禱告,默想,反復思考經文的涵義,最後得到了亮光:稱義不是上帝公義的審判,不是人的義行,而是上帝給人的恩賜。不是人去作,而是人去接受。"因為上帝的義正在這福音上顯明出來:這義是本於信,以至於心。如經上所記:義人必因信得生。”(羅一:17)
路德本來能默誦全部新約聖經,和舊約的大部分;但到現在,這經文對他竟變成了全然新的。他說:"我覺得自己得到了重生,經過敞開的門,進入了樂園!”
他以為這是聖經的神經中樞;這也成為宗教改革神學結構的根基。上帝的恩典,藉著耶穌基督賜給信的人:上帝的憐憫,使人的罪得以赦免,良心得以潔凈;使人不再負罪疚的重擔,而能由喜樂感恩,而產生順服,從心裏遵行上帝的旨意。
在他把聖經翻譯成德文的時候,羅馬書第三章28節,路德譯為:"人稱義是[惟獨]因著信,不在乎遵行律法。”有人批評他擅加了字,與原文不符;他堅持在德文文法上有必要。
在他把聖經翻譯成德文的時候,羅馬書第三章28節,路德譯為:"人稱義是[惟獨]因著信,不在乎遵行律法。”有人批評他擅加了字,與原文不符;他堅持在德文文法上有必要。
改革運動的明確口號是:惟獨信心(sola
fides),惟獨恩典(sola gratia),惟獨基督(solus
Christus)。這原則使人人可以了解,促成宗教改革的迅速發展。其本源則在於聖經:羅馬書主旨是因信成義;加拉太書是恩典勝於律法,基督徒的自由;希伯來書則論基督是唯一的永遠大祭司和中保,信徒皆為祭司。這形成了十字架神學的架構,宗教改革的信仰基礎。
這是我的立場
邁恩的大主教,把路德的九十五條抗辯呈到羅馬。教皇的反應,只是諭令奧古斯丁修會的總主持,處分那不守規矩的會士;那需要經過司陶辟滋。結果,路德寫了一份長篇大論的答辯書。然後,德國奧古斯丁修會在海德堡(Heidelberg)開會辯論,免除了路德區會監督的職務。
在這期間,路德熱心的朋友,為他說話,而與反對他的多明尼加修會展開論戰。多明尼加修會不甘示弱,指控路德是異端,要求羅馬懲戒。但教皇投鼠忌器,不願得罪威登堡的選侯腓德烈,交由紅衣主教處理。德國許多學術界和教會的人,都漸漸站在路德一邊。路德的態度,更明顯的表示,沒有服從教皇權威的意願,只有上帝的話可以折服他。紅衣大主教向選侯腓德烈控訴路德的桀驁不馴;威登堡的教員們,則要求他堅定支持路德,因為這關係大學的聲譽和權威。
1520年, 威登堡的學生,在城門廣場上,把教廷的書籍點火焚燒;路德自己把教皇諭令投在烈焰中,並且宣告:"因為你污損上帝的真理,願上帝把你毀滅在這火裏!”
到此地步,教皇不能再忍受。 1521年一月,教廷正式頒諭開除路德教籍。
四月間,德國議會在沃木斯(Diet of Worms)集會。腓德烈取得青年皇帝查理五世的許諾,不在聽證以前定路德的罪。路德拒絕朋友們善意的勸阻,不顧危險,決定自己去大會。路德說:"即使鬼魔像屋頂上的瓦那樣多,充塞沃木斯,為了上帝的真理,我也必須去!”有一群德國的武士,和許多民眾,都站在路側,表示支持他。路德成了舉世矚目的英雄。
四月十七日,路德站在大會之前。整個的大廳都滿了人。一大堆路德所寫的著作,放在那裏。皇帝對待路德態度冷酷而不友善。問他要不要收回所持的意見。在讀出那些書籍和文章的題目後,路德顯得軟弱,不願立即以是否回答,低聲要求回去再慎重思考。議會允准了。
那夜,路德在上帝面前懇切的禱告。
第二天,四月十八日,下午六點,馬丁路德莊肅而堅定的站在那裏,與厄克(Johann Maier
Eck, 1486-1543)對辯。
皇帝的代表問他,是否認錯收回這些所發表的意見。路德清晰響亮著名的回答,震動了歐洲,決定了歷史:
"除非聖經或理由清楚的說服我 ( 我不信任教皇,也不相信總議會,因為他們時常錯誤,也自相矛盾 ), 我受所引用的聖經約束,我的良心受上帝的話捆綁。我不能,也不願收回任何的意見,因為違背良心既不安全,也不正當。我不能那樣作。這是我的立場,求上帝幫助我。”
"除非聖經或理由清楚的說服我 ( 我不信任教皇,也不相信總議會,因為他們時常錯誤,也自相矛盾 ), 我受所引用的聖經約束,我的良心受上帝的話捆綁。我不能,也不願收回任何的意見,因為違背良心既不安全,也不正當。我不能那樣作。這是我的立場,求上帝幫助我。”
路德昂然從仇敵中間走過,進到外面他的朋友中間。他揚起雙臂,作出勝利的表示。
皇帝稱路德是"惡名彰著的異端分子”,"惡魔化身”;他和他的黨徒都該除滅。沃木斯議會定路德為"罪犯”,他的著作是違法的,應予禁止並焚燒。
隱藏的豐收
路德失蹤了。他被許多名蒙面武士"綁架”,擁簇著進入了綠色的密林中。那是他朋友們的安排,經過腓德烈同意。
在幄特堡,卻出現了一名武士喬治(Knight George)。他脫下修道士的長袍,穿著平常衣服,蓄起了鬍鬚。在寂靜的環境中,路德有時情緒消沉,但他忙於著述:馬利亞尊主頌注釋,新約書信和福音書注釋等。但最重要的是路德把聖經從原文譯成德文(新約部分於1522年出版;舊約部分於1534年出版)。德文聖經的出版,使所有德國人可以讀到他們自己的語言,了解上帝的話;不僅有助於宗教改革的進行,也影響了德文的發展規範,並且成為譯經的典型。
沒有路德的威登堡,陷於混亂當中。失去了信仰中心,幾乎是各人任意而行。"先知”們忽然出現,自稱得了啟示,見了異象,作了異夢;而這些人各說各的話,他們的"啟示”並不相符。有的則反對十一奉獻,反對借放債取利。最危險的煽動者是牟則爾(Thomas
Muntzer, c.1490-1525), 一個神秘主義者,激進分子;他本來是路德的跟從者;竟反對路德,寫文章詆毀路德是"酒徒和說謊者”,只有他自己才有真理;後來參與農民暴動,事敗被捕處決。
路德寫信給選侯腓德烈說,現在不是你保護我,是我保護你的時候了。於1522年三月,他"出山”回到威登堡,住在那裏直到離世。
有了路德的堅定領導,在登台傳講,又為文宣揚,秩序就恢復了。由於路德反對暴力,他支持鎮壓1524年農民暴動,也維繫了社會秩序。
路德居住在威登堡,講道教導;不過,他是非法罪犯的身分,他可以著述,寫信,但不便在外公開活動。他沒有跟腓德烈見面。
當時最著名學者經學權威伊拉斯謨(Desiderius Erasmus, c.1466-1536)同情路德的立場,但認為他不必要過於激烈;也不贊成"教皇無情的諭旨”。 在1520年十二月二十日,選侯腓德烈與他相遇,問起他對路德的意見。那位智者回答說:
"馬丁路德犯了兩項罪:他碰撞了教皇的冠冕,和教士的肚腹。”選侯聽了微笑,至死記得;這也成了千古名言。
他們相見五天之後,路德焚燒了教諭;沃木斯議會後,宗教改革的形勢已成。伊拉斯謨寫信給朋友說:"現在我們所能作的,是向最高良善和權能的基督禱告,祂能夠使萬事成為有益的;因為只有祂能作。”
路德的影響
路德有堅定的信念,雄辯的口才,系統的教導;但更有效的是他的健筆:上帝的恩賜藉他流露出來。他寫得快而犀利,越是在受激動攻擊的時候,更顯出其銳不可當。在那時,德國的印刷廠,有三分之二因路德的寫作而生意昌旺。在宗教改革運動期間,他沒有遠出過;但路德的著作,風行全歐洲,從君王貴族,學術界和宗教界,以至販夫走卒,都受他的影響。
作為卓越的領袖,有許多遠近的景慕者和跟從者,但他的至友和繼承者,是墨蘭頓(Philip
Melanchthon, 1497-1560)。路德自承生來擅場與鬼魔爭戰,但墨蘭頓是和風細雨,能造就人。他說:"我喜歡腓力墨蘭頓的書,過於我自己的作品。”
路德時常向別人稱讚他的學術成就和品德。這是多麼難得的領袖風範!在翻譯聖經時,他認為工作重要,邀約墨蘭頓參與,但絕大部分是路德本人的貢獻。路德不能公開外出參加的重要會議,都由墨蘭頓代為出席,而能更和婉的表示路德的主張。在折衝樽俎,制訂規章上,他的表現都甚出色。他更被稱為德國的教師,當然也有路德的影響。至於墨蘭頓,早就與路德在威登堡大學共事,彼此相知甚深,志同道合。在1520年初,墨蘭頓宣稱,他"寧死也不與路德分離”。同年十一月,他又說:"路德的利益重過我自己的生命。”
在威登堡大學,有路德的一班同工,他們持守相同的改革信仰,分頭往不同的城鎮,把信息傳播開。
布瑟(Martin Bucer, 1491-1551)原屬多明尼加修會,後來接受了路德的信仰,是司陶斯堡(Strasbourg)改革運動領袖。
加爾文(John Calvin, 1509-1564)於1538-1541年,在他門下受教三年之久,型鑄了他的思想。布瑟則於1548年,到了英國,他一生的末後三年,在劍橋大學(Cambridge University)任教授;劍橋產生了很多英國清教徒。
路德深知音樂的重要。他認為應該用音樂來敬拜上帝,並教導信徒。因此他鼓勵同工寫作詩歌;他自己創作了幾十首,其中"上主是我堅固保障”,採取詩篇第四十六篇為主旨,是在情緒低落中寫的。 1527年,他自己有相當長的時期患病,威登堡地區有瘟疫流行,周圍是死亡的陰影威脅著,有些朋友死了;他的家成為臨時醫院,需要照顧病患。他的筆下卻湧出了信心之歌,家傳戶誦,很快全歐洲都唱起來,激勵宗教改革的信念。
1525年,路德同凱慈琳(Katherina von Bora, 1499-1552)結了婚。凱慈琳原是修女。這表明他們堅決擯棄羅馬天主教守獨身的傳統。婚後生活快樂美滿,育子女六人,前一子二女相繼夭亡;只有二子馬丁和保羅,幼女瑪歌麗特活到成人。他們家中晚餐後,常一起唱歌敬拜,有時客人也參加,或奏樂,或唱歌,其樂融融。
路德晚年的健康不佳。但他仍然勉力寫作。1546年,兩位貴族不和,路德扶病冒雪去調停。分爭解決了。但偉大的宗教改革家卻病深不起。二月十八日,馬丁路德在他的故鄉艾勒斯本逝世。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