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果我們嚴格地考慮到基督教教義的純潔、它的道德律條的純正以及在這一福音開始被人們接受的初期階段大多數基督教徒所度過的純真而艱苦的生活,我們必會很自
然地認為:如此充滿善意的一種教義,即使是教外人也必會對它十分推崇﹔那些有教養的上流社會人士,儘管他們可能會嘲笑關於奇蹟的種種說法,也不免會對這一
新教派的善行表示尊重﹔而且那些地方官員對這樣一批雖不熱心於戰爭和政治,卻能夠處處奉公守法的教徒也不但不會加以迫害,還定會盡力予以保護。而另一方
面,如果我們再回想一下,由於始終受到民眾的信任,由於哲學家們缺乏宗教思想,以及羅馬元老院和歷代皇帝奉行的政策的支持而到處流行的多神教卻普遍受到寬
容,我們更會感到簡直無法理解,基督教徒究竟犯下了什麼新的罪行,他們有什麼新的冒犯行為觸怒了那古老的一切聽之任之的溫和政策,又有什麼新的動機促使那
些一直安閒地聽任一千種形形色色的宗教在他們的溫和統治下安然存在的羅馬帝王們,使他們忽然一反常態,偏要對這選擇了一種獨特的但無害於任何人的宗教信仰
的臣民嚴加懲處?
古代世界的宗教政策在制止基督教發展方面,似乎顯得格外嚴厲和蠻橫。大約在基督去世80年之後,一位素以溫和、明智著稱的總督竟然作出判決,將基督的幾個無辜的信徒處死,而他所依據的更是一位一般認為施政賢明的皇帝所頒佈的法令,那一次次向圖拉真(Trajan,98-117AD)
的繼任者們一再提出的申述狀中充滿了悲慘的呼號,聲稱在整個羅馬帝國的無數臣民中,唯獨遵守帝國法令、只不過是順從良心的呼聲謀求獲得信仰的自由的基督教
徒不能分沾賢良的政府普遍施與全民的恩澤。幾位著名殉教者的死難情況的記載措詞都十分謹慎﹔而從基督教執掌最高權力的那一天起,教會統治者們重演昔日他們
的異教徒仇敵的故技,不惜充分顯示出自己在做到殘酷無情方面,也同樣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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