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使徒時代以來,古代教會宗教思想至奧古斯丁而登峰造極。他生於北非(現今的阿爾及利亞)。父親是很有地位的異教徒,但財產不多,為人懶散偷安,貪戀世俗,直到臨終的時候才信主受洗。奧氏的母親莫尼加卻是個忠誠的基督徒,很關心兒子的前程;為他在上帝面前痛哭流涕代禱,她對這在信仰上已死去的兒子深惡痛絕。上帝藉異夢指示,使她堅持信心的禱告。奧古斯丁有兩種性情;一種是放肆於性欲中的性情;一種是專誠向上,追求真理的性情。也許父母雙方的品性,都遺傳到他一人身上。因此,奧氏的心靈深處成了善惡劇烈鬥爭的戰場。
稍長,奧氏便離開出生地,到附近地方上學,後來又負笈至迦太基,在那裡專攻修辭學。在這時,他結識了一個女子,並與她同居至少有十四年之久,當時他只不過十七歲而已。在三七二年,私生子出生,極為奧氏所珍愛。
奧古斯丁雖放縱於情欲最早,但追求真理也覺悟最速。十九歲時,他讀了西塞羅(Cicero)的著作後,已有心追求真理,以此為人生唯一價值。此後他開始研究聖經,“但聖經對於我好似沒有價值,不足媲美於西色柔的莊嚴文筆。“於是他又向一種思想混合的二元主義,即為摩尼教者,追求心靈與理智的安慰。疼愛他的母親得知他信奉異端,十分痛心,幸有一位善心的主教勸慰她說:“你用這麼多眼淚代禱的兒子,不能滅亡。
“
奧古斯丁崇奉摩尼教共有九年,他一面治學,一面教書,他在迦太基因作了一篇戲劇詩而文名大振。信奉摩尼教日子久了,他開始懷疑這個教門理智上的效能。於是他去見摩尼教的首領,但因這首領在教理上難於自圓其說,這使奧氏在理智的追求上失望了。於三八三年他遷到羅馬。翌年,被委任於當時西方帝國的都會──米蘭,教授修辭學。
在米蘭的時候,奧古斯丁聽見了安波羅修大有能力的宣道,但他只是仰慕安氏的口才而來,因他在這時正傾心於新派的懷疑哲學。這是他一生道德水準最低的時期,他的母親為他定了一門親事,因那女子年紀尚輕,一時未能完娶)。奧氏雖與從前之姘婦脫離關系,但不久又與另一個結上了非法之緣,行為較前更不正當。
後來,他讀到新柏拉圖派的威克多林傳記,看見他在老年時如何歸向基督,心中大受感動。現在他才知道上帝不但是一切良善之源,也是一切真實之源。因為他聽安波羅修的講道多了,所以對教會的權威有了極深的印象。加上又聽到埃及的修道士之高尚聖潔生活,乃自慚雖是個知識份子,反為情欲所勞役。在悲痛自責之餘,他奔向花園中去,伏在樹下痛哭。忽然仿佛聽到兒童的聲音說:“拿起來讀吧!“他的面色大變,抑制著眼淚,拿起一本他所讀過的書信;急忙翻開,視線即落在這段經文:“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蕩;不可爭競嫉妒。總要披戴主耶穌基督,不要為肉體安排,去放縱私欲。“(羅十三:13-14)自此以後,奧古斯丁心裡有了平安,他感覺有從上帝而來的能力勝過罪惡,內心起了極大的變化。
奧氏的悔改是在三八六年夏日將盡之時,他離開了情婦,辭去教職,退居在一處山莊,與諸友人共研哲學,寫成許多論文。次年復活節時,奧古斯丁與好友及兒子同在米蘭受洗于安波羅修。莫尼加三十二年來不斷的流淚禱告,果真得到上帝的垂聽!可惜是在他們回鄉的路途上,莫尼加死於熱病。奧古斯丁敘述他母親死狀,是古代基督教文獻中一座最高貴的紀念碑。他回家鄉後,仍勤究學問。不久,他的兒子也死了。
三九一年,他往希坡(Hippo)去受職為神父。四年之後,又繼承主教一職,受職後不久,當地主教全權都歸在他手中了。
在希坡,奧氏為非洲那一帶地方創建了第一所修道院,作為訓練教會領袖人才的場所。而其餘生則致力於牧養教會、宣講福音、救濟貧弱等事業上。為瞭解決北非教會的各種爭端,他更不辭勞苦,四出召開宗教會議。餘暇就從事寫作。
奧氏生平的著作超逾一百一十三本及五百多篇講章,他的學識躍然見於紙上。而當他每與一異端爭辯時,他的神學奇才更是顯露無遺,惹起神學界的注目。其實早在他受洗之時,他就立論攻擊摩尼教;及後,又與當時盛行的幾派異端邪說爭辯,維護真道,力主教會合一,且幫助正流派澄清原罪和恩典的觀念。
其著作可歸納為五大類;神學、釋經、倫理證道、哲學和自傳。傑出者有“懺悔錄“及“上帝之城“。前者乃奧氏的自傳,他以親身經驗來見證上帝在人身上奇妙的作為和恩典,提出人可以與上帝親切來往的概念,乃一切宗教經驗著述之典範、世界之名著,傳誦直至今代。
“上帝之城“可說是第一部教會歷史哲學。此書顯示出奧氏不但是哲學家、神學家、護教士,更是道德家、政治思想家,亦同時是文學和戲劇批評家、時代和歷史之評釋家。此書左右了整個中世紀的政治發展。全書共二十二卷,歷十四年(412-426)光陰才完成。首十卷為基督教作有力的辯護,反駁異教主義及羅馬愛國主義;後十二卷論地上之城及天上之城的源起、發展及指歸,地上之城因不自愛藐視上帝終必衰弱,上帝之城則以上帝愛為本必然興旺長存。
奧氏的神學思想與他的生平一樣極多采多姿,一方面維護聖經正典的確立,亦於基要信仰或教義的演譯及闡明上有極深的創見;而其思想影響西方羅馬教會尤深。此外,他又確立了基督教哲學;他以上帝為中心,啟示為基本,而哲學則為神學的使女;他主張信仰使人看見真理,而理智使人多瞭解真理,但信仰乃至上,“如果要明白,就應當相信,因為除非你們相信,你們不能明白。“
這位非洲拉丁教會的領袖後因熱病,逝世於希坡,終年七十六歲。惟其影響,在歷史上延綿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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