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30日 星期二

懷特腓小傳(2)

上帝也揀選了世上卑賤的(林前一﹕28
  
喬治懷特腓(George Whitefield)於主後一七一四年十二月十四日﹐生於英國葉羅斯德(Gloucester)貝爾旅館(Bell Inn)內。 二週歲時﹐生父逝世﹐遺下孤寡八人﹐喬治最幼。因旅業未見十分發達﹐八年後母親重嫁。她非常注重喬治的教育﹐十二歲喬治被送入預備學校﹐不久即以擅長雄辯 見稱。每年市長視察學校時﹐他經常被選致歡迎詞。他有驚人的記憶﹐喜歡模仿牧師唸誦祈禱文﹐然後向圍著他的同學傳道。
  
十五歲被迫輟學﹐返家協助母親料理旅館。他的日記上寫著﹕圍上藍色圍裙﹑洗拖把﹑掃房間﹐作他母親顧客的童僕。

年後得機會赴不列斯鐸 (Bristol)探訪兄長。在那裡聽見一篇道﹐使他對於屬靈的事有了首次印象。因此回家後﹐不再如往日閱讀戲劇﹐反而著手編寫講章。從前的生活和習慣﹐他已感覺乏味﹐這不是因得著了什麼深刻耐久的屬靈經歷﹐而是因他渴慕將來成為一個傳道人。
  
十八歲他得著工讀機會﹐赴牛津上學。最初十二個月平淡的過去﹐學校的功課佔據了他的全部時間﹐但是他仍能閱讀一些課外書籍。像勞威廉(Willian Law)的《呼召過聖潔生活》(A Serious Call to Unconverted)﹐就是他熱切閱讀的一本書。那時在牛津大學有幾位同學﹐經常在彼此的寢室內聚會﹑祈禱﹑研討。這事已經實行了數年。衛斯理兄弟﹐約翰和查理士(John and Charles Wesley)是這個小小團體的領袖。他們受到同學的譏刺﹐賺得不少渾名﹐如聖潔團"(Holy Club)敬虔團"(Godly Club)聖經蛀蟲"(Bible Moths)聖經迷"(Bible Bigot)循規者"(Methodists)。當懷特腓入學之時﹐這樣時常聚集的人僅有五﹑六人。人稱他們為循規者﹐因為他們的生活非常規律化﹐每月擘餅﹐時常探望貧病和囚犯。
  
    懷特腓切望能參加他們的聚會﹐只因與衛斯理兄弟素不相識﹐一時無法加入。過了十二個月﹐有一個特別機會﹐使他得識衛斯理查理士(Charles Wesley)

    他這樣記著﹕我 差遣學校裡賣蘋果的老婦﹐通知查理士﹐有一個貧窮的婦人自殺未遂﹐請他去探望一下。我吩咐送信的婦人﹐不可透露我是誰﹐但是她違反我的命令﹐把我的姓名說 了出去。查理士聽說我探視監獄﹐並參加教區聖餐﹐且時常遇見我獨自散步﹐就跟著老婦前往﹐又囑老婦轉邀我﹐翌晨與他同進中餐。我的心正渴慕著要有屬靈的朋 友。他很快察覺我的需要﹐交給我法蘭克所著的《論不怕人》(Franke’s Treatise Against the Fear Of Man)﹐和《教牧的忠告》( The County Parson’s Advice to His Parishioners)兩本書。隔了不久﹐再給我一本《上帝的生命在人裡面》(The Life of God in the Soul of Man)。我從來不知何為真實的敬虔﹐直到上帝把那本優良的論著送到我的手裡。上帝迅速指示我﹐真實的敬虔乃是人和上帝的聯合﹐是基督成形在我們裡面。此時我才醒悟必須作一個新造的人。如同那個撒瑪利亞的婦人﹐我寫信給我的親戚﹐告訴他們﹐實在有重生這一回事。他們都想我發瘋了。"

懷特腓

    懷特腓小傳(1)   ,   懷特腓小傳(2)  ,  懷特腓小傳(3)   ,  懷特腓小傳(4)  ,

  懷特腓小傳(5)  ,  懷特腓小傳(6)  ,  懷特腓小傳(7)   ,  懷特腓小傳(8)  ,

   懷特腓小傳(9)  ,  懷特腓小傳(10)   ,  懷特腓小傳(11)  ,

懷特腓小傳(1)

自從使徒的日子﹐難得有人像懷特腓一樣﹐堪稱為一支熱烈燦爛的火光。十八世紀的英國﹐屬靈情形實在非常低落﹕人們罕聞恩典的教訓﹐少知敬虔的能力。

然而僅僅在三十餘年中﹐情形大大好轉﹐因為在牛津大學(Oxford University)有極少數受輕看的人﹐興起發光﹐照亮了這個黑暗時代﹐挽救了英國的命運。

懷 特腓多多勞苦﹐僕僕風塵﹐在教會歷史上很少有人這樣拚命工作﹐幾乎一呼一吸都不忘聖職。他數週所作﹐多於常人一年所為。三十年來﹐始終不懈。多年經常每週 向數千群眾講道四十小時﹐有時達六十小時。工作後不稍休憩﹐在家繼續禱告﹑代求﹑和唱詩歌頌﹐成千成萬的人從他得聆上帝那白白賜人的恩典﹐無數罪人因此得 蒙拯救。

莫怪有人稱讚著說﹕才德的男子很多﹐惟獨你超過一切。"

2014年12月29日 星期一

奧古斯丁自述歸主經過



       我探索我靈魂的隱密處,從裡面獰出了它可憐的秘密。我把它們推到心眼面前,我的內心響起了一場劇烈的風暴,使我淚如泉湧,我還是罪惡的奴隸,在痛苦中哭泣不已,『不斷說明天,明天,還要說多久?為什麼不當機立斷?為什麼不在這時刻就結束我醜惡的罪?』

       就在我問我自己這些問題,又因為心裡萬分苦惱一直在哭泣的時候,突然聽見附近房子裡一個孩子的單調的歌聲。是男孩或是女孩我不能確定,可是它翻來覆去地說,『拿起來讀吧!拿起來讀吧!』

到了這時我抬起頭來看,使勁思索是否有過一種什麼兒童玩的遊戲,孩子們在遊 戲時唱著這樣的話。但是我不記得有過這種遊戲。我中止了我滂沱的眼淚,站起身來,對我自己說,這只能是上帝的命令,叫我打開我的聖經,讀出我眼睛看到的章節。因為我聽說過安多紐的故事,我記得他怎樣碰巧走進教堂,裡面正在宣讀福音書。他認為那正是對他自己的指示。他聽到的經節是『變賣你一切所有的。分給窮人,就必有財寶在天上﹔你還要來跟從找』(1522)。他聽到上帝的這個信息,立刻歸信了主。

        於是我趕快回到亞呂皮烏(Alypius)坐的地方,因為我起身走開時,曾把那部有保羅書信在內的書放在那裡。我把它搶在手裡,打開它,默默地看我的眼睛首先接觸到的章節:「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蕩,不可爭競嫉妒。總要披戴主耶穌基督,不要為肉體安排去放縱私慾」(1313-14)

我不想再讀下去,也沒有需要這樣做。因為霎時間,我一看完最後一句,信心像光已傾注入我的心中,所有懷疑的黑暗全都一掃而空。

        一奧古斯丁《懺悔錄》VIII.12

希坡的奧古斯丁 (Augustine of Hippo)



        對中世紀西方教會影響最大的奧古斯丁(Augustine of Hippo)354年生於努米底亞(現代阿爾及利亞Algeria)的塔迦斯特(Tagaste),父母是非洲羅馬化了的柏柏爾人(Berber)。他從小跟他虔誠的母親摩尼加(Monnica)學習基督真道,但是遲至387年才受洗。據他在《懺悔錄》中所說,是因為他長期在宗教和哲學上尋求的緣故。


        他極富他那個時代的文學修養(希臘文除外),還在迦太基教修辭學。373年他讀了西塞羅的一部著作,愛上了從上帝而來的智慧﹔不過他對舊約聖經中所記載的那些『野蠻行為』(例如滅絕迦南人的記事)感到嫌厭。他成了摩尼教的信徒。摩尼教是一種二元論的神學,鼓勵苦修和對基督絕對虔誠。他信摩尼教有九年之久,後來開始懷疑,因為他不相信人能用理智方法證明真理。

        寄望幻滅之後,他前往羅馬。在那裡,他有一陣子與『經院派哲學家』(Academics)一樣找不到一切事物的必然性而痛感失望,甚至被誘去追求享樂主義者尋求的歡樂。但在384年,他出任米蘭皇室修辭學教師,受到安波羅修主教和新柏拉圖主義(Neoplatonism )觀念的影響,去除了他乖離正統信仰的障礙。

        從安波羅修那裡他發現基督信仰動人心弦,也富智慧,又明白了舊約裡那些他認為難解釋的野蠻行為的記載可以當比喻來處理。新柏拉圖主義者揭示了上帝精神的完美,人通過內在的反省可以獲得真 知和遠見。奧古斯丁逐漸相信,日夜縈繞他腦際的罪惡之因,是因為缺乏善,而非像摩尼教所說的惡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他現在遇到一個大難題,他得放棄『肉慾』和『俗世』。十多年來, 他有一個結髮妻子,又有高官厚爵在等他(這一定能叫母親摩尼加開心),他現在得像安多紐或者威克多林一樣,去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奮鬥,去克服那個老我,來戰勝放下世界、歸向基督的大挑戰。他在米蘭的一個花園裡讀到《羅馬書》1313 - 14節時,他和世界千絲萬縷的牽掛終於完全切斷了。 

        奧古斯丁領洗前退隱加西西阿古姆(Cassiciacum)山莊,在那裡和 幾個同伴利用修行之暇研究基督教哲學。388年,母親摩尼加死後,他回到非洲,在塔迦斯特成立了一個苦修社團,進行研究和默想。但在391年並非出於自願地參加了海岸上的希坡(現代安納他[Annata]) 教會聖職,396年出任公教主教。此後後他的事奉繁多,他是講道員和教牧、聖餐禮主持者、裁判官,和代禱人、慈善事業的信託人和組織者,同時是一個奮鬥不息的公教正統的護教者和多產作家,希坡地方上的半異教公教徒和倔強的多納徒派,很快把他從一個充滿自信的基督教新柏拉圖人文主義者,變成一個更根據聖經和以悲觀的態度看人性、社會和歷史的人。《懺悔錄》是他這種新觀點的早期的產品,《上帝之城》是比較成熟時期的果實。
        奧古斯丁在反對摩尼教的理性主義時,發展了他影響極廣的『能信才能認識』的原則。他自己在許多著作,特別是《三位一體論》中,使用了這個原則。他反對多納徒派時,堅持教會是一塊麥子與裨子雜生的田地,信徒與非信徒一同生長直到收割。他從根本上推翻了多納徒派的重洗論,他主張主持聖餐禮的是基督自己,因之聖餐禮即使是由不稱職的人主持,仍然有效。然而領受聖餐者若不能藉聖靈合一,反落在基督的大愛之外,聖餐禮對他也沒有什麼益處。奧古斯丁還認為向持異見的基督徒施壓是正當的,只要是出諸愛心,納他們入正軌。

        411年後,奧古斯丁把注意力放在劫後羅馬逃出來的伯拉糾派身 上。他在色勒斯丁質問嬰兒洗禮(奧古斯丁將嬰兒洗禮納入教會正規)的理由時才攻擊他們。後來西方教會譴責伯拉糾派,大半是奧古斯丁率先領導非洲教會施加壓力的結果。受到這些人的激發,他進一步發展出他的若干教義,例如:
(1)人的墮落和原罪,是人性敗壞也是犯罪行為﹔
(2) 人的意志要靠上帝的恩典才能掙脫捆綁歸向上﹔
(3) 他的預定論及上帝至終保守他預定得救的若干數目的人等。

        奧古斯丁430年逝世時,亞流派汪達爾人正圍攻希坡。生活在解體 中的羅馬帝國身處驚慌與分裂中,奧古斯丁教導基督徒要忍受充斥邪惡的俗世,尋找天國的安謐。他生活在拉丁基督教發擇創造力時代的末葉,中世紀與宗教改革時期教會領袖的思想後來都受到他的影響。

亞撒黑 ASAHEL

  洗魯雅的三個兒子,約押,亞比篩,亞撒黑;亞撒黑腳快如野鹿一般。亞撒黑追趕押尼珥,直追趕他不偏左右。……押尼珥對他說,你或轉向左,轉向右,…… 亞撒黑卻不肯轉開……押尼珥又對亞撒黑說,你轉開不追趕我吧,我何必殺你呢;……亞撒黑仍不肯轉開,故此押尼珥就用槍鍀刺入他的肚腹,……亞撒黑就……仆倒而死;眾人趕到亞撒黑仆倒而死的地方,就都站住。約押和亞比篩追趕押尼珥,日落的時候,到了通基遍曠野的路旁,基亞對面的亞瑪山。(撒下二18—24)
   亞撒黑是一個傑出的快跑家,但在戰場上,快不一定能取勝,他追得上押尼珥,然而,在實際的交戰中,他卻不是押尼珥的對手,遭了禍害。亞撒黑跑得太快,把 能保護他的兩位哥哥拋在背後。他不自量力,以為可以獨力爭勝,等到兄長們趕到時已經太遲了。如果他能等待兄長,相信這場災禍一定可以避免。

    力量和保護常由交通而來。同樣的真理也可運用在屬靈的行動上。熱切和迅速是有用的,卻必須加上經驗作適當的平衡。讓我們來學習等候弟兄吧!

亞薩 ASAPH

  大衛和眾首領分派亞薩,希幔並耶杜頓的子孫,彈琴,鼓瑟,敲鈸,唱歌。他們供職的人數,記在下面;亞薩的兒子撒刻,約瑟,尼探雅,亞薩利拉,都歸亞薩 指教,遵王的旨意唱歌。耶杜頓的兒子基大利,西利,耶篩亞,哈沙比雅,瑪他提雅,示每共六人,都歸他們父親耶杜頓指教,彈琴,唱歌,稱謝,頌讚耶和華。 (代上二十五l3)
  亞薩終於登上王室樂團的首位了。他寫了十二首著名的詩篇;然而,他的出身卻只是一個寂寂無聞的鈸手(代上十五19)

    鈸是最謙卑的伴奏樂器,卻不是很 容易敲得好的;在詩篇最後的一篇讚美詩中曾兩次提到鈸,可見在讚美上帝時它佔了很重要的地位。鈸手必須有持續的力量。

    其他樂器會有偶發的高潮,也有休止的時候,但是鈸手卻不可以停頓。這種沒有停頓、沒有變化、穩定持久的能力是一切真讚美的基礎。

2014年12月25日 星期四

士來馬赫所處的時代

我們如欲知道十九世紀初葉德國一位大神學家士來馬赫(Friedrich Daniel Ernst Schleiermacher,17681834)的思想,不可不先明了他所處的時代背景。

十七、八世紀歐洲是西洋史上有名的所謂啟蒙運動(Enlightenment, Aufkärugh);其中,特別是對基督教的中世紀信仰,從理性的立場,加以無保留的批判。這個時代的一員壓陣大將乃是德國的康德。但康德也少少開了十九世紀那波瀾壯闊的浪漫主義的先河。哲學史上所稱為「從康德派」(Post-Kantianists),標榜「超越康德」(「Beyond Kant」),如菲希特(I. G. Fichte, 17651814)謝林(F. W. Schelling, 17751854)黑格爾(G. W. F. Hegel,17701831)等人,都是浪漫學派的鉅子。士來馬赫最初雖亦不免受康德的影響,但其時在文壇與哲壇兩方面,浪漫主義的大潮流已經湧到,士來馬赫後半生所處之地的柏林,適為此大波浪之中心。他與大詩人哥德(Gethe, 17491832)同時,又與青年文藝思想家士列格兒兄弟(August W. von Schlegel, 17971845; Friedrich von Schlegel, 17711829)為摯友,相互鼓掖。他在哲學思想上漸由康德 轉而接近於菲希特及謝林。菲希特為當時一位火熱的愛國哲學家。法國拿破崙的鐵騎已踏入了柏林,菲希特有名的告德意志人民書問世之時,正逢士來馬赫把路德派與改革派聯合而成全普魯士教會,在宗教界推進全國性的反拿破崙運動。這時日耳曼民族主義情緒達於高潮,士來馬赫自不能滿足於冷靜理智觀點 的宗教思想了。

啟蒙時代的德國教會裡本早有重情感的敬虔主義(Pietismus)存在。康德即自敬虔派的家庭出身;他把宗教自科學壓力下救出來,而庇護之於道德感之內。

他的名言「頭上的天空眾星,心中的道德法則,兩者令人充滿畏敬之忱。」

然而感受浪漫思潮的士來馬赫覺得普遍道德法則的「無上命令」(kategorischer Imrperativ)仍嫌枯燥峻嚴,不夠美,不夠熱情,不夠個人親切。他是要把宗教從一切形式主義裡解放出來,而使它透過各個人的敬虔動念,與大自然發生直接的親切關係。詩音樂,最能表現宗教。科學知識則距宗教如風馬牛之不相及。

但那時德國的高級知識分子,因不滿於傳統教會的作風,對宗教一般大大加以輕蔑,而教會內一部分的學人則走著聖經高級批評之路,並無建設。

士來馬赫的神學思想,既嫌唯理主義的偏於一邊,亦不愜於傳統的超自然主義,乃從人本身的敬虔自我意識(Das fromme Selbstbewusstsein),以設定有限者對無限者的「絕對依靠感」(Schlechthiniges Athängigkeitsgefühl),而保證宗教,尤其是基督教信仰的真確性。

士來馬赫:現代性的典範型神學家

       『近 代神學史中的首要位置歸於並將永遠歸於士來馬赫,無人能與他競爭』,巴特曾經如此評論這位他所最激烈反對的敵手。眾所周知,最可信最確實的讚揚常常來自敵 手。士來馬赫的神學思想是在那時代的思想和社會處境所衍生。當時來自俗世世界的攻擊不僅想貶抑宗教的價值,甚至企圖將宗教從人類精神生活中剔除。就在那時 代,士來馬赫重新闡述信仰與宗教,使當時的人對宗教有嶄新的理解,挽回了知識分子拋棄宗教的危機。這正是他的偉大之處。

          
士來馬赫出生於1768年,與謝林(Schelling)、黑格爾(Hegel)同 時期,也正是啟蒙理性主義最旺盛的時刻,啟蒙意味著人類已成熟了,人類處於成年階段,必須脫離童年時代的情景,童年時代的人類需要以宗教的童話故事去哄 騙。而成熟的人卻應該勇於為自己思想,童年時代的人類是從自己的角度來解釋宇宙,但現在科學已經成熟,人類便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事物了。

          
啟 蒙運動中的知識分子對宗教普遍存著懷疑的態度,當時不少知識分子對基督教存有極大的不滿與鄙視,甚至有者放棄了正統更正教信仰。對他們而言,作為一位徹底 的現代人的條件,必須脫離對宗教的依靠。當時的情況,現代與宗教是一幅充滿矛盾的圖景,受教育的現代人是與宗教無關,宗教的神聖感只是普通人的標誌。

          
士 來馬赫一向來都與當代的知識份子來往,並一直都試圖解答他們對宗教的歧視與誤解。士來馬赫所要解答的問題是,在所謂現代性的處境之中,還需要神學嗎?基督 教信仰還有存在的意義嗎?若答案是肯定的話,我們又如何在這社會處境變化中論述信仰與宗教?在理性主宰一切的風暴年代,如何讓一個人既是現代的,又是宗教 的呢?其實,當時知識分子對基督教存有極大的反感,是因著教會的教條、信條義理()與道德倫理()方面。

          
士 來馬赫很尖銳的分析到,這種批評根本不是針對宗教的本質,他瞭解並肯定自己與之一起長大的現代哲學,他從分析人之精神活動的結構開始,也就是分析人的情 感、知與行的能力,指出它們雖是彼此有所關聯,卻是可以分開的,而宗教的本質並不是在於知與行的能力的範疇,卻是在於情感的領域內,士來馬赫將宗教規劃在 情感的領域內,來對抗『知』與『行』的兩個領域,如此的否定為的是回應康德(I.Kant)哲學的觀念。

          
康德區分了現象界與本體界,認為只有現象界的事物(如自然界)才能為『知』的對象,至於宗教的本質是理應歸屬本體界,並不是人類知識的對象。因此,在 『知』的領域來論宗教的本質是件荒謬之事,就如當時的人以教條、教義來令人信服有上帝的存在是極為不合理,也就是使知識分子反感的原因。

          
康德認為人的道德律假設了上帝的存在,靈魂不朽等等的設定,所以宗教問題是可以在『行』(實踐理性)的範圍中探討。但是在當時這種道德必然性的觀點卻沒有說服力。也就在這種情形之下,士來馬赫認為宗教既不是實也不是思辨,而是對無限直接、單純的依存。士來馬赫很精確地把宗教規定為『人的絕對倚賴感』。

          
『絕 對的』在此的意思是『純粹的』、『單純的』,是指具有意向性的『直接的自我意識』是先於分析或反省默想的理性活動,這裡所注重的是人與上帝的關係,人對上 帝倚賴的本質。士來馬赫所說的宗教是情感,所指的並不是人主觀上的感受,例如收到生日禮物時快樂的感受,而是人內在的直覺。

          
簡言之,宗教是人對上帝一種直接的經驗。故此,宗教不單只是具有倫理上勸人為善的功能,也不是為了滿足對某種高深知識的好奇,而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

          
士來馬赫對宗教的探討和定義,迴避了那時代人對宗教致命的攻擊(宗教不是在知與行的領域),並提出宗教其實是可以被這些人接受(因為宗教是在情感的領 域),甚至宗教是人生命的統合所不可或缺的(因為宗教是一種直接的自我意識,存在於人內心的普遍現象中),以此使那時代的人重新對宗教持認真的態度,更使 神學在那時代找到一條出路。士來馬赫也因此被稱為現代神學之父。

          
漢斯昆(Hans Kung)稱 士來馬赫是位現代典範型神學家。所謂現代性乃因為他不把自己從鄙視宗教的知識份子抽離出來,也不武斷的死硬將異端帽子戴在敵手的頭上,而是以批判的同情態 度,引用當代人容易理解的話,去作儘可能好的解釋,為當時代對宗教感到疲累並陌生的人提供全面的理解。他是真誠的神學家,因為在當時對宗教和神學不利的情 況之中,許多知識分子都從神學轉入哲學與啟蒙運動的潮流站。

          
在 同一陣線的當兒,士來馬赫竟然仍執著於起初的角色,在啟蒙的風暴年代中,與當代受教育者站在相反的立場,不惜花大氣力,以一種勇敢和富於原創性的嘗試,重 新闡述基督教的信仰與本質,把遭受淹沒的古老基督教重新注入新的氣息,使當代人能對基督教刮目相看,難怪巴特由衷的讚揚他說:『他沒有開創一個學派,而是 開創了一個時代。』

    我們可以質疑士來馬赫對基督教信仰的理解,但是他那種在現代性中創意的提出嶄新的、切適性的神學典範的精神與風格,卻是今天許多神學人的佼佼者。

士來馬赫的生平及主要著作

士來馬赫以一七六八年十一月廿一日出生於德(時為普魯士)的布列斯勞(Breslau),父為改革教會派出俄軍中宗教主任。他自幼肄業於莫拉維弟兄會的學校,頗受斯賓挪莎(泛神論鉅子),來布尼茲(精神單元論者)及康德的思想;旋又心折柏拉圖的哲學,於一八○二——○四年在斯托普(Stolp)任牧職時,開始從事柏拉圖譯業(至一八二八年)。

他 又深感興趣於古典希臘,故其寫作中稱引希臘神話不少,因之對希臘多神教亦抱欣賞態度,甚至對古羅馬教,亦比對羅馬天主教較有好感。一七九六年至柏林,任慈 善醫院牧師,得與文藝思想界中人往來,得其激勵,而對當時知識階級一般認為宗教不過為形上學附屬,或道德補充之斷片,大為遺憾,於是思有所以箴砭,乃用公 開講演體裁,反覆說明宗教的真正意義與價值,於一七九九年四月完成,文筆輕快而兼嚴肅,語多諷刺,初版時,曾用匿名發表。今日我們通稱之為「講話」(Reden)。

此處女作即引起當時思想界極大的鵲譽。至一八○六年修正再版,並附加相當冗長之「注說」(Erliuterung)。本卷所收的第一部,乃按其三版本譯出的。

    士氏於一八○○年發表獨白錄(Monologien),作為十九新世紀紀念的禮物,高調個人的道德自由。又二年,發表以往道德學的批判(Grundllinien einer Kritik der Gisherigen Sittenslehre)。一八○四年,改任母校哈勒(Halle)大學神學教授。翌歲聖誕前夕,發表聖誕節座談(Weihnachtsfeier, Ein Gespräch),仿柏拉圖對話體裁,闡明他本人對基督學的創見。

    一八○六年,哈勒大學為拿破崙軍佔駐而休閉,士氏乃再歸柏林,任三一堂牧師。一八一○年發表神學研究綱要(Kurze Darstellung des Theologischen Studiums)。同年參預創辦柏林大學,擔任神學教授,直至其於一八三四年二月十二日在職逝世。他的巨著基督教信仰(Der christilche Glaube),即是他於一八三一至三二年間的晚年成熟之作,對十九世紀復原教神學效了莫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