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10日 星期五

歸回故土英國



一九三三年,摩根回到威斯敏斯特教堂,襄助老邁的休伯·宣信牧師(RevHubert Simpson)。由於休伯·宣信身體日漸衰落,一九三四年主日的兩堂講道和查經班就由摩根獨力承擔。
但是,別忘了,摩根也不年輕,他已是一個七旬的蒼蒼老年人。面對著二千個會衆,他的資訊仍是那麽有能力,聲音仍是那麽宏亮,其感染力仍然不減當年。三十年前在這教堂聽過他講道的人,都感到驚訝,特別當他們知悉,摩根前不久,在美國曾身體不支,而精神也幾乎崩潰,故此才決定返回故土英國。
一九三四年夏天,摩根恢復了蒙特斯裏(Mundesley)退修會,由嘉伯姐妹(Mildred Cable)作見證,述說她在中國作差傳工作時的所見所聞。在摩根的一生中,他不斷地關懷在中國的宣教事工。
那時,會衆都認爲摩根的體力不減當年;同工們所知道的是另一面。正如申命記三十三章二十五節所說的:“你的日子如何,你的力量也必如何。”
一九三五年,蒙特斯裏夏令退修會之後,他急籌辦另一屆夏令退修會;只是這時他覺得力不從心,精神的疲累加上體力的衰弱,使他經常頭暈。最嚴重的,是他又出現間歇性的失憶症。對於一個傳道人,患上失憶症,在心理上是一項重大的挫折。不幸的是,他同時又患上講臺恐懼症。好在每當他開始講道後,畏懼感就消失;只是這樣以堅強的意志與恐懼症搏鬥,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每當他上臺後不久,他就感到困倦。
醫生勸喻摩根要中止講道,摩根卻堅持講道下去,認爲一個人堅強的意志能勝過一切的軟弱。
一九三六年,威斯敏斯特教堂爲他講道六十周年,舉行一個慶祝會。蒙茅(Monmouth)的循道會教堂把當年課室裏那張講道的桌子贈送給威斯敏斯特教堂。經過了六十年,摩根已經被大西洋兩岸尊稱爲解經王子,他的書籍也已被翻成各種文字,銷行世界各地。在他身上,彰顯了神豐盛的生命和超卓的智慧。在六十周年的慶典上,英國最大的四個宗派,打破了宗派的屏障,差派了四位代表出席慶典。他們是哈頓博士(DrJohn Hutton)、伯力博士(DrSidney Berry)、瓦爾特斯牧師(RevCEWalters)和布朗博士(DrCharles Brown、)
一九三七年夏天,摩根最後一次前往美國,在那裏逗留三星期。在費城的會幕教堂,他追憶他六十年的講道經歷。結束時,他說,我知道夕陽正在西垂,陰影正在擴大,但我比任何時候更領會到傳道書十一章一節:“當將你的糧食撒在水面,因爲日久必能得著。”
摩根像舊約的聖經裏的摩西一樣,知道要在在世之年,尋找一位合適的繼承人。摩西找到了喬舒亞:摩根找到的是鍾馬田(Martyn LIogdJones)。喬舒亞如何是一位屬靈的偉人;鍾馬田也如何是一位屬靈的偉人。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三日,在一個濃霧密罩的晚上,鍾馬田正在倫敦皇家阿爾伯廳(Royal Albert Hall)講道時,七十二歲高齡的摩根前去聆聽他講道。鍾馬田講完道,摩根到講臺後去與鍾馬田握手。最令鍾馬田驚訝的,是舉世聞名的解經王子摩根,竟對只有摩根一半歲數——三十六歲——的鍾馬田說,在英國,除了你,沒有人可以驅使我在這霧密的晚上出來聽道。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主日,鍾馬田應摩根邀請,到威斯敏斯特教堂講兩堂道。不過,鍾馬田在那些日子,曾說過,只要摩根活在世上一日,我是不會到威斯敏斯特教堂服事的。
事情的演變,是鍾馬田無法臆測的。一九三七年六月,鍾馬田應邀到美國費城的長老會講道,摩根那時也在費城,住在兒子豪華·慕迪(Howard Moody Morgan)家裏;摩根也來聽鍾馬由講道。鍾馬田講完道,第一個跑來跟他握手的,是摩根。鍾馬田隨後與其他會衆握手時,留意到摩根不時定睛注視他,摩根並且若有所思。鍾馬田是何等聰明的人,這時已意識到,摩根有意找他爲接班人。
一九三八年九月,鍾馬由果然在摩根陪伴下,走上主日晚堂的講臺,開始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講道。鍾馬由此時知名度很高,正被主大大使用,教堂裏座無虛席。
一九三九年四月二十三日,摩根正式向公衆宣佈,鍾馬由應邀擔任他的夥伴牧師(Associate Pastor)。摩根又說,假若你們當中有人不知道夥伴(associate)和助理(assistant)的區別,你們最好回家去查查字典。七十六歲的摩根,很喜樂地當衆確立了鍾馬田爲他的繼承人。
一九三九年九月三日主日,當摩根在講道的時候,有人遞一張紙條給他;他於是中斷講詞,通知會衆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摩根剛說完話,警報就響,警告全倫敦市民德國飛機正在空襲,威斯敏斯特教堂裏全體會衆隨著安靜地走到地下室避難。
摩根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在一九一四年時,教堂的會衆在大戰期間擠入教堂,視教堂爲庇護所;二十五年後的二次大戰,英政府爲了防備德軍空襲帶來的傷害,規定婦女、小孩,以及輔導小孩子的老師,要遵令疏散到鄉下;而在倫敦,晚上又有燈光管制,不能有聚會。星期五晚上的查經聚會不久改期到星期六下午二時,主日晚堂聚會也改時爲主日下午二時半。上述種種情況,使聚會的人數驟減。奉獻的收入也大幅減少,九月份第三星期只有三十五英鎊的獻捐。到了九月底,司庫要從其他專案的基金挪移一百英鎊來應付教牧員工的薪俸。同年十月執事會上,爲了應付經濟困境,摩根的年薪從一千一百英鎊削減爲八百英鎊;鍾馬田則由年薪七百英鎊削減爲五百英鎊。
最令摩根傷感的,是戰爭並沒有緩和的徵兆,連續有四十七晚,平均每晚有二百架德軍轟炸機空襲倫敦。摩根承認那段日子不容易度過;但他說,靠著主的恩典,我靈裏經常反復有主的話在說:“應當一天掛慮,只要凡事借著禱告、祈求和感謝,將你們所要的告訴神。神所賜出人意外的平安,必在基督裏,保守你們的心懷意念。”(腓立比書四章六至七節)
這次大戰對教堂的聚會生活的影響不可說不小,到了十月底——大戰僅僅經過了兩個月——聚會的人數從數千人驟減至一百多人。
到了一九四一年三月,幾乎倫敦所有賦有歷史價值的教堂都在空襲下坍倒,唯獨兩位神忠心僕人——摩根和鍾馬田——所主持的教堂,在神的保守下屹立不倒。
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一日主日,倫敦經歷了一次空前的德機大空襲。從十日晚的十一時半至十一日早晨五時三十七分,共有五百零七架德機轟炸倫敦,結果有一千四百三十六人喪生。倫敦有二千二百處發生火災,在同一時間有七百英畝面積的土地正在燃燒。被炸彈擊中的建築物,包括威斯敏斯特教堂周遭的國會大樓、威斯敏斯特學校(Westminster School)、威斯敏斯特大教堂(Westminster Abbey);但是威斯敏斯特教堂(Westminster Chapel)卻蒙神保守,沒有損壞。
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裏,摩根表現出,他是一個完全舍己的人。他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沒有退休金可支取。他住在教堂旁的聖爾明酒店(StErmin’s Hotel),一切起居生活單靠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職薪俸,而他此時已是七十八歲老叟。不過,摩根沒有考慮到自己的生活問題,他堅持,只要有一位信徒留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鍾馬田都要繼續牧養教會。一九四三年四月,摩根提出辭職,但同工們不接受,條件是他一星期只講一次道就夠了。同工們認爲,他只講一次道,就可視他爲仍然在職,他就有薪俸可領。
一九四三年七月十八日,摩根寫信給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全體教牧同工,信中說:“我正式向你們辭職,並在八月份正式生效。我不再對教會的前途擔憂,因爲我的同工鍾馬田,是神所引導的人,他所講解的,完全遵照聖經,他絕對忠心於基要的信仰。”此時摩根已經邁向八旬,一個曾經每週講道十二次的人,如今一周講道一次已經覺得很勉強和費力。他的同工馬敘(Arthur EMarsh)作出粗略的統計,摩根從一八八六年至一九四二年,曾在陸地和海洋上跨越過八十一萬二千零十四英里路程,講過道二萬三千六百九十次,在他五十七年的講道生涯中,平均每天講道一又五分之一次。上述統計還不包括四百零一次的授課。
摩根總共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服事二十四年,在一九四三年八月最後一個主日,他講到申命記一章六節:“你們在這山上住的日子夠了。”在這個離任聚會上,教堂坐滿了二千人,沒有傷感的氣氛,因爲大家都往前看。末了,他以馬太福音最後一節作結束:“耶穌說……我就常與你們同在。”
一九四五年初,摩根的身體已經變得極其衰弱,這時他已達八十二歲。他末了一些日子,最喜樂的和最得安慰的,是在主日早上參加主日崇拜,親耳聆聽他的繼承人鍾馬田講道。到了同年五月,摩根明顯地極其衰弱,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五月十六日,中午十二時半,鍾馬田去探訪摩根;鍾馬田看出摩根不久于人世,鍾馬田故意顯得很自然,不讓摩根看出這是他們在世最後一次的晤面。鍾馬田走後,摩根的女醫生來巡視。摩根對她說,我即將離世;女醫生問摩根,你爲什麽這麽想?摩根說,我從鍾馬田臉上的表情看出來。鍾馬田事後感歎說,摩根的生命即將結束,但他的眼光仍是那麽銳利,智慧仍是那麽超凡;當他凝眸注視我時,仍能窺透我內心的感覺。就在五月十六日這一天,摩根安然見主。
鍾馬田又慨歎說:“我嘗試說服摩根寫自傳,或者寫備忘錄,但摩根不同意這樣作。摩根是一位偉大的佈道家。”
一九四五年五月二十八日,鍾馬田爲摩根主持葬事聚會。曾在中國作差傳工作的嘉伯姊妹發言,說出摩根的書如何在中國幫助了許多人,她又談及摩根在遠東如何備受人敬重。
摩根逝世後,他的同工羅薇夫人(MrsNorah Rowe)毅然放棄在英國的安逸生活,自願到中國過清苦的生活,去尋找失喪的靈魂。

在各地巡迴講道



摩根卸下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職之後,澳洲墨爾本(Melbourne)康寧士街公理會教堂(Coffins Street Congregationa1 Church)來信邀請他去澳洲負責講道。由於當時正值世界大戰,英國政府嚴禁婦女和小孩在戰時從海路出國;摩根若要前往澳洲,只能獨自前往,不能攜眷隨行。故此,一九一七至一九一九年,他停留在英國兩年。
一九一七年,基督教男青年會(Young Men’s Christian Assoeiation)在倫敦的北部的邁德美公園(Mildmay Park)附近,買了一些物業作培訓中心。青年會秘書長耶柏爵士(Arthur Yapp)邀請摩根提供協助。摩根於是應邀在青年會作培訓和釋經的工作。另一方面,威斯敏斯特教堂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牧師,主日講臺仍由摩根負責,一直到一九一八年五月,其空缺才由紐約第五街長老會教堂(Fifth Avenue Presbyterian Church)的牧師朱偉德博士(DrJohn henry Jowett)補上。兩個月後,青年會也聘請了格洛弗博士(DrTRGlover)接替了摩根的職務。
摩根在倫敦的公理會教堂中,每一間至少講過一次道,但是他最熟絡和最感親切的,是倫敦北部的海貝裏·誇蘭教堂(Highbury Quadrant Church)。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海貝裏·誇蘭教堂長達十四個月沒有牧師牧養,其間摩根多次前往講道。一九一八年九月,摩根答應該教堂再負責講臺一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土兵陸續由戰場退伍回來,一九一九年五月時,海貝裏·誇蘭教堂點算一下人數,知悉信徒中,有八十一人沒有回家。在追思聚會上,公衆虔敬地肅立著,聆聽摩根逐一地讀出受難者的名單;末了,摩根以希伯來書十一章十三節爲講題。“這些人都是存著信心死的,並沒有得著所應許的,卻從遠處望見,且歡喜迎接,又承認自己在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
一九一九年八月七日,摩根乘搭海輪前往美國作巡迴講道,這是他一生中最偉大的,也是最有果效的時期。在接下去的六年半中,他巡迴美國和加拿大各地,跨越了十五萬英里的路程,講道超過三千多次,事奉的門爲他大大敞開,他的視野也爲之無限地擴展。
美國的北卡羅萊納州(North Carolina)夏洛特(Charlotte)的《長老會模範報》(Presbyterian Standard)讚譽摩根是解經家王子(A Prince of Preachers),說摩根即使把經文讀上論百次,總是有新的亮光,絕不會老調重彈、千篇一律;該刊物又說,難以理解摩根會有這麽大的恩賜。
一九二三年春天,摩根在佛吉尼亞州(Virginia)的馬桑涅達泉(Massanetta SpringS)主持了一個查經聚會,參加聚會的威廉·哈德生牧師(William EHudson)說出他的感受:“摩根博士,世界上拔尖的解經家,正處於最巔峰的狀態。他對聖經原文的深奧認識和對歷史的淵博知識,使他成爲衆人信服的導師。”
在北卡羅萊納州的蒙特裏特(Montreat)主持美南長老會夏令退修會(Southern Presbyterian Summer Conference)的林格博士(DrWalter LLingle)作見證說:
“在一九一○至一九二四年之間,可容二千五百至三千人的會場總是坐滿了人,講員都是從大西洋兩岸邀請來的有恩賜的講員;根據我個人的判斷,摩根是其中最偉大的講員和最出色的解經家。”
摩根在美國的服事産生了重大的震撼力;他在加拿大各地的事奉也引起了同樣程度的反應。每當摩根在加拿大的一個地方主領一個查經聚會之後,多倫多(Toronto)的聖經教育使團(Missions
of Biblical Education)都會接獲許多信件,述及摩根的聚會所帶來的資訊是多麽令人蒙福,而其影響力則是極其深遠的。
加拿大哈利法克斯(Halifax)松山學院(Pine Hill College)的校長馬金農(Clarence Mackinnon)確信,沒有人,像摩根那樣,透過解經,大大地幫助了加拿大的衆教會。馬金農又說,我在加拿大聽過他講道和查經論千次,但是沒有一次是枯燥無味的。
加拿大的羅賓遜博士(DrFARobinson)記述:
“摩根的禱告是這麽迫切,他所顯示的信心,說明他是一位元認識神的人。我總是覺得,在他的禱告裏,他一直認識到救主所教導他的:神是個靈,所以拜他的,必須用心靈和誠實拜他。說到查經,摩根說過,他在下筆寫出埃及記釋經書之前,至少反復讀了出埃及記四十遍。摩根喜歡引用他的朋友哈頓(John AHuttofl)的一句名言:聖經的經文若沒有屬靈的內容,是供應不了生命的。”
摩根非常謙虛,從不以爲自己高人一等,有一次加拿大蒙特裏爾(Montreal)的一個長老會教堂請他講道,他負責下午三時和晚上八時兩堂道,而他的同工則負責中午那堂道。當摩根發現,在告示牌上,他的名字是用大號字而他的同工的名字是用小號字時,他立刻提出抗議,堅持告示牌上兩人的名字必須一樣大小。
一九二六年一月至五月,摩根有五個月之久,在美國俄亥俄州(Ohio)辛辛納提(Cincinnati)第一長老會(First Presbyterian Church)擔任牧師,與他同時擔任牧師的是他的長子寶絲瓦·摩根(Percival Cam Pbell Morgan)。父子連手帶領一個教會,被視爲美國教會歷史上的美談。
一九二七年十月,摩根到洛杉機(Los Angeles)的百奧拉神學院(Biblical Institute of Los Angeles)擔教職。十一月間,該神學院教務長麥因尼斯博士(DrJohn Murdoch Maclnnis)著作了一本書《漁夫哲學家彼得》(Peterthe Fisherman Philosopher),麥因尼斯特別邀請摩根爲該書寫了序言。摩根在序言中,說該書最大的價值,是幫助那些當時被爭論所困惑的人,並說該書澄清信徒們有關基要派的一些信仰問題。
沒有料到,該書出版後,該神學院的董事中,有幾位屬於正統基要派;他們受到基要派領袖萊裏(William Bell Riley)的影響,抨擊麥因尼斯信仰不純正,結果麥因尼斯被迫辭職。
摩根是麥因尼斯的朋友,認爲麥因尼斯並非新派(Modernism)。對於正統基要派這樣誣陷麥因尼斯,摩根感到十分憤慨,他於是於一九二八年底辭去百奧拉神學院的教職。
一九二九年九月,美國費城(Philadelphia)的會幕長老會教堂(Tabernacle Presbyterian Church)一時找不到牧師,就聘請摩根出任牧職,摩根欣然接受。摩根主持該教堂的第一次主日崇拜時,出現了該教堂二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衆多人數。一位擔任教授的信徒對摩根說,你在這裏作的是破冰的工作;摩根回答說,不過我發現冰塊底下的水是溫暖的。
到了一九二九年底,摩根已經賓士了七十一萬四千英里,橫渡大西洋四十九次,講道兩萬次。不論從什麽角度衡量,這表現是令人驚喜的。他的秘訣就是,每天親近神,從神那裏支取力量。
一九三○年位於美國波士頓(Boston)芬道(Fenway)的哥登神學院(Gordon College)聘請摩根前往講課。這樣一來,身兼牧職和教職的摩根,每週要抽出時間,辛苦地往返於費城和波士頓之間。當火車飛奔在六百五十英里的路程上時,年己六十七歲的摩根,抓住機會,既爲教堂準備講章,又爲神學院準備課程。他長時間與神同行,與神交談,再把他從神所領受的,在講道中分享給會衆,在授課時分享給學生。
不過,摩根的體力終於不支,他不時患上失憶症,雖然很快恢復正常,但這是精神崩潰的先兆。醫生經過診斷之後。認爲他這樣消耗體力,已經臨近極限,勸喻他必須立刻停止每週往返費城和波士頓的勞累旅程。一九三一年十二月,體力不支的摩根,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哥登神學院的師生。

在威斯敏斯特教堂



一九○四年六月,摩根被呼召重返倫敦,在位於白金漢門(Buckingham Gate)的威斯敏斯特教堂(west Minster Chapel)擔任主任牧師。他的好友史威夫特自動請纓,擔任他的助理牧師。當摩根和史威夫特未到威斯敏斯特時,這間公理會教堂失去了往日的光輝。教堂的上層樓座因會衆稀少,已有十五年沒有打開,鋪滿了蜘蛛網和灰塵;而樓下來作禮拜的,約有二百位會衆,他們這麽少的人數和寬闊的講臺相比,實在不成比例。
一八四三年開始,威斯敏斯特教堂的首任牧師塞繆爾·馬丁(Samuel Martin),經過二十五年很有果效的服事,人數不斷增加,教堂兩度予以擴建。塞繆爾·馬丁的敬虔、愛心,和豐盛的生命,使信徒們得著激勵。在塞繆爾·馬丁之後,一共有三位牧師相繼接棒,計有亨利·西門(Henry Simon)、享道爾(WEvans Hurndall)、威斯特洛伯(Richard Westrope)。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沒落是從威斯特洛伯接任開始的,威斯特洛伯是個理想主義者,他把教堂變爲社會服務中心。爲了扶助貧窮的和卑微的,他把莊嚴的威斯敏斯特教堂變得平民化,提供了遊樂所、職業介紹所、法律援助處,和醫療中心。
一九○二年,當摩根在美國服事衆教會的時候,威斯敏斯特教堂曾派遣一位代表包威爾(RCPowell),遠涉大西洋,去追蹤摩根。包威爾找到摩根之後,就落力爭取摩根回到倫敦,來牧養威斯敏斯特教堂。
摩根經過了長時間的禱告,裏面清楚這是神的呼召,才接受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聘請。一九○四年十月,摩根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傳講的第一篇資訊,是“我們傳講基督是主”。摩根說,這位爲主爲王的基督,必須是教會生活和事奉的中心,一切的事奉必須爲著主,並把榮耀歸給他。從此,摩根把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性質轉變了,不再是一個社會服務中心,而是一個傳講神的話語的場所。摩根解經的中心題目,即是基督。在蕓蕓的會衆之中,後來就産生了一位專以基督爲中心和題目的屬靈偉人史百克(Austin Theodorc Sparks)。史百克比摩根小二十五歲;史百克除了曾在摩根的查經班受教,又曾從賓路易師母(Jessie PennLewis)得著幫助。
有的傳記作家認爲,單是摩根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事奉,就足夠寫成一本書;故此,這本從數本書濃縮而成的小傳,只好把摩根在這一時期的經歷和事工,儘量予以壓縮。
威斯敏斯特教堂,在摩根帶領之下,急速增長,很快地整個教堂坐滿了人,上層的閣樓也座無虛席。
教會裏的姐妹們也不甘後人,組織了姐妹團契(Sisterrhood),由五位虔心委身的姐妹負責,她們當中,有奉獻終身,以醫術服事人的女醫生蔡哪·慕托(DrCharlotte Murdoch),和倫敦差傳會(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秘書長的妻子嘉娜夫人(MrAMGardner)。
威斯敏斯特教堂在摩根帶領下,在屬靈事工上最重大的突破,就是看到差傳的異象,從而肩負了差傳的使命;威斯敏斯特教堂於是成爲一個推動差傳事工的教會。一九○六年,威斯敏斯特教堂差派了楊格醫生(DrAndrew Young)到中國去。緊跟著的是姐妹團契的負責姐妹蔡娜·慕托女醫生也前往中國,她並與楊格醫生結婚;夫妻同心在中國帶著職業事奉神。
蔡娜·慕托到達中國作差傳工作之後,她的妹妹安娜·慕托(Agne Murdoch)又追隨姐姊腳蹤,到中國作護士,協助作醫務工作的姐姐和姐夫。當慕托姐妹們的父親—— 一位牙醫逝世之後,慕托家的最小的妹妹瑪麗·慕托(Mary Murdoch)也蒙召前往中國。瑪麗·慕托學中國話特別迅速,中國話說得比兩位姐姐都好,瑪麗·慕托在一位華人姐妹的陪伴下,在華南一帶傳福音。
概括一句,摩根負責威斯敏斯特教堂之後;他靠著信心,以一間教堂菲薄的力量,開拓在中國的差傳工作。摩根遠在倫敦,卻念念不忘在中國數億失喪的靈魂,我們身爲中國人,更應該效法這位解經王子的榜樣,奮起傳福音。
中國內地會(China Inland Mission)在倫敦的傳教士,把參加摩根主持的查經班,作爲一次必修的課程。在內地會的傳教士中,經常和摩根保持聯繫的,計有嘉伯小姐(Mildred Cable)、伊凡格琳·法蘭氏小姐(Evangeline French)和她的妹妹法蘭絲嘉·法蘭氏(Francesca)。摩根對中國的差傳事工保持著異乎尋常的關注;長期以來,嘉伯小姐一直把神在中國所動的善工,盡她所知的告訴摩根;摩根也不時寫信到中國,勉勵嘉伯和她的同工們。嘉伯小姐作見證說:“摩根研讀聖經的熱忱,改變了許多傳教士的靈命。在中國,你能看見二三十人的細胞小組,抽出時間,來閱讀摩根的查經書。摩根是我們傳教士的導師和朋友,他不斷地紀念我們的差傳事工,並經常地爲我們禱告。當我在中國服事主時,我和摩根保持著頻繁的通訊,我可以毫無拘束地和坦率地向地吐露我在差傳工作上所遭遇到的一切困難。”
一九○五年一月,摩根在諾福克(Norfol)的海岸的蒙特斯裏(Mundesley)村落,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山地大宅(Hill House)。這座山地大宅偎依在沙灘上的凹進的懸岸旁。在這深冬夜裏,摩根隱約可以聽到從北海(North Sea)正面吹來的凜冽北風的咆哮聲。當摩根看到這座年代久遠大宅的庭院長滿了野草時,他就聯想到他剛到倫敦威斯敏斯特教堂時,教堂的樓座也曾鋪蓋著灰塵和蜘蛛網。
憑著信心,摩根購下這座山地大宅:他看到一個異象,蒙特斯理將如美國的北田一樣,成爲英國的夏令讀經退修會的營地。
一九○五年一月,他邀請到妻舅愛德華·摩根(Edward Morgan)來打理蒙特斯理的山地大宅。同年四月,大宅修茸完畢;兩個月後,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同工們的常年夏令退修公,再也不必前往美國的北田,而是在蒙特斯理舉行。
從一九○六年至一九一四年,共八年之久,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同工們,都有十天在蒙特斯理舉行夏令退修會。
一九○六年,也是蒙特斯理讀經聚會(Mandesley Bible Conference)開始的一年,摩根的夢想終於實現,他將蒙特斯理建成英國的北田模式的聚會。
到蒙特斯理來講道和作見證的,不少是當年被神重用的器皿,包括邁爾(FBMeyer)、朱偉德(John Henry Jowett)、畢爾遜(Arthur Tappan Pierson)、費基(Peter Taylor Forsythe)、尼可爾(William Robertson Nicoll)、吉普士·史密斯(Gipsy Smith)、查理士·艾德曼(Charles Rosenbury Erdman)、約翰·鍾斯(John Daniel Jones)、卜邦衛夫人(MrsBramwell Booth)等。在這麽高層次的和有屬靈供應的聚會中,摩根是主持者。而摩根的講道,並不比其他出色的講員遜色。蒙特斯裏聚會不久成爲英國各地教會爲在職教牧人員提供進修和培靈的場所。
一九一 一年,摩根出任位於英國康橋(Cambridge)的查桑聖經學院(Cheshunt College)的院長。一個從來沒有受過正規教育、沒有學歷可言、沒有被頒過學位的人,竟然出任正規的大專院校的院長,實在是一項榮譽,明顯地看到了神莫大的恩典和祝福。
一九一二年夏天,摩根邀請查桑聖經學院全部高級班的學生參加他所主領的蒙特斯理聚會。
英國週刊(The British Weekly)的助理編輯史杜達小姐(Miss Jane Stoddart)於一九一四年這樣評述:“坎培·摩根在德國向英國宣戰前夕,即一九一四年八月時,作爲一個傳道人和解經家,已提升到崇高的位置。”就在這一年,摩根覺得煩瑣的行政工作佔據了他太多的時間,使他不能專心關注神的事工,他於是辭去了查桑聖經學院院長的職務。不過他仍然每星期五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主持解經聚會,這解經聚會前後維持了十年之久。從一九○四年至一九一四年,每次聚會人數總是在一千五百人至二千人不等。
到了一九一五年,摩根已經五十三歲,繁重的工作拖垮了他的身體,他終於病倒了。從前,每當他不舒服時,他很快就得著康復;隨著年齡的增長,抵抗力大爲削弱,他有好幾次病倒,幾乎要了他的命。不過,摩根深信他的工作還未告一個段落,許多事工等著他去完成,他於是憑著信,不屈不撓地,以堅強的求生意志,多次再從病床上爬起來。
一九一七年一月,他覺得若換一個環境,也許會對他的身心有幫助;既清楚這是神的旨意,他就卸下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