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3日 星期五

賓克(A.W.Pink):別的福音

 

    撒但不是發起者,而是一位仿冒者。上帝有一位獨生子,就是主耶穌,撒但也有一位兒子,就是那沉淪之子”(帖後2:3)。有神聖的三位一體,同樣有邪惡的三位( 20:10)。我們在聖經看到上帝的兒女,也看到那惡者之子”(13:38)。上帝在前者心裡運行,為要成就他的美意,然後我們被告知撒但是現今在悖逆之子心中運行的邪靈”(2:2)。有敬虔的奧秘”(提前3:16),也有不法的隱意”(帖後2:7)。我們得告知,上帝藉著他的天使在他的僕人的額上加上”(7:3),同樣,我們也看到撒但藉著他的使者在跟從他的人的額頭上加上一個印記(13:16)。我們被告知聖靈參透萬事,就是上帝深奧的事也參透了”(林前2:10),然後撒但也有他的深奧之理” (2:24)。基督行神跡,撒但也能(帖後2:9)。基督坐在寶座上,撒但也是如此(2:13)。基督有他的教會,撒但也有他的一會”(2:9)。基督是世上的光,撒但他自己也裝作光明的天使”(林後11:14)。基督設立使徒,撒但也有他的使徒(林後11:13)。這一切要帶領我們來思考撒但的福音

 

    撒但是最大的作假者。這魔鬼現在正在主撒好種的同一塊田地裡忙碌工作。他試圖用另外一種植物,就是外表和麥子很相似的稗子來攔阻麥子的生長。一句話,他的目標是用模仿的過程來讓基督的工作失去效力。所以,正如基督有一個福音,撒但也有一個福音;後者是很聰明地對前者的假冒。撒但的福音和它所模仿的是如此相似,結果許多沒有得救的人上了它的當。 

 

    當使徒對加拉太人說,我希奇你們這麼快離開那藉著基督之恩召你們的,去從別的福音。那並不是福音,不過有些人攪擾你們,要把基督的福音更改了(加167),他所指的就是這個撒但的福音。在使徒的年代這個虛假的福音就被傳揚開了,使徒對那些傳這個福音的人發出最可怕的咒詛。使徒繼續說,但無論是我們,是天上來的使者,若傳福音給你們,與我們所傳給你們的不同,他就應當被咒詛。我們現在要靠上帝的幫助努力解釋,應該說是揭露,這個虛假的福音。 

 

    撒但的福音不是一套的革命性原則,也不是一套混亂一切的計劃。它不促進紛爭和爭戰,而是追求和平和合一。它不尋求讓母親與女兒反目,父親與兒子相爭,而是要培養那種博愛精神,看全人類是浩大的四海之內皆兄弟。它不尋求把屬血氣的人拉下馬,而是要改進他,抬舉他。它鼓勵教育,培養文化,訴求於我們裡面最美好的東西。它的目的是把這個世界變成一個如此舒適合宜的居所,沒有了基督人也感覺不出來,人也不需要上帝。它努力用這個世界的東西大大占據人,讓他沒有時間或心願去思想那將來世界的事情。它宣傳自我犧牲,愛和善良的原則,教導我們為別人的益處而活,愛所有的人。它對屬肉體的人的心思有極大的吸引力,廣受普羅大眾的歡迎,因為它不顧人按本性是墮落,與上帝的生命隔絕,死在過犯和罪惡當中,他唯一的盼望在於重生這些莊嚴的事實。 

 

    與基督的福音形成對比的是,撒但的福音教導靠行為得救。它向人灌輸按人的功勞在上帝面前稱義。它神聖的口號就是做好人,做好事:但是它看不到人在肉體之中沒有良善。它宣告靠品格得救,把上帝的道的順序顛倒,按上帝的話語,品格是得救以後的果子。它不同的分支和組織有多種多樣。戒酒運動,改革運動,基督教社會主義聯盟倫理文化協會和平同盟,這些都被利用(可能它們是不知不覺就被利用)來宣揚這種撒但的福音,就是靠行為得救的福音。宣誓卡取代了基督;淨化社會取代了個人的重生,政治和哲學取代了真理和敬虔。舊人的培養被看作比在基督耶穌裡作新造的人更為實際,離開和平的君的干預和再來,去盼望普世的太平。 

 

    撒但的使徒不是開酒館和販賣人口的傢伙,大部分卻是按立的牧師。這些成千上萬占據我們當代講壇的人不再專注宣講基督教信仰的基要道理,而是不聽真道,偏向荒渺的言語。他們不是強調罪的惡毒,表明它直到永遠的後果,而是把它淡化,宣告罪不過是無知,或者是善的缺失。他們不是警告他們的聽眾去逃避那將來的忿怒,卻宣告說上帝是太慈愛和憐憫,不會把任何他自己創造的人送去受永遠的折磨,這樣他們就以上帝是說謊的。他們不是宣告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而僅僅是舉起基督,以他作為偉大的榜樣,鼓勵他們的聽眾去跟隨他的腳步。對他們,我們一定要這樣說,他們因為不知道上帝的義,想要立自己的義,就不服上帝的義了”(10:3)。他們的信息可能聽上去很有道理,他們的目標看起來很值得稱讚,然而我們在聖經上看到這樣論他們—“那等人是假使徒,行事詭詐,裝作基督使徒的模樣。這也不足為怪,因為連撒但也裝作光明的天使。所以他的差役,若裝作仁義的差役,也不算希奇。他們的結局必然照著他們的行為”(林後11:13-15) 

 

    今天的數以百計的教會沒有一位忠心傳講上帝全備的旨意,表明他的拯救之道的領袖,除了這個事實以外,我們也要面對另外一個事實,就是這些教會裡大多數的會眾很不可能可以自己學習這真道。在過去,每天宣讀一段上帝的話語的家庭祭壇,現在,就算在名義上是基督徒的家庭中,大部分也成了歷史陳跡。講壇上不宣講聖經,在講壇下面人們也不讀聖經。這個急匆匆的時代對人的要求是如此之多,以致極多的人沒有什麼時間,更沒有什麼心願去做預備去見上帝的面。所以大多數太懶惰,不願意自己查考聖經的人,自己只能依靠那些他們出錢請來替他們查考聖經的人,這些人中許多人背叛了他們的信任,不是學習和傳講上帝的聖言,而是學習和傳講經濟和社會問題。 

 

    在箴14:12我們看到,有一條路人以為正,至終成為死亡之路。這條以死亡為終點的就是魔鬼的欺騙,撒但的福音,靠人的行為得救的路。這條路人以為正,就是說,它用如此看似有理的話說出來,它是迎合屬血氣的人的胃口的:它是用如此微妙和吸引的方式說出來,它向聽它的那些人的理智舉薦自己。它很有分寸,使用的是宗教的詞彙,有時訴求於聖經,以聖經為它的支持(每次迎合它自己目的的時候),在人面前展示崇高的理想,是由那些從我們的神學院裡畢業的人講出來的,因著這些事實無數的人上當,受了它的欺騙。 

 

    造假幣的人成功與否取決於假冒品和真品有多麼相似。異端並不是完全否認真理,更多的是把真理更改了。這就是一半的謊言總是比完全的否認更危險的原因。所以,當那說謊之人的父走上講壇,他的習慣做法不是徹底否認基督教的基要真理,而是心照不宣地承認這些真理,然後對此作出錯誤的解釋和虛假的應用。比如說:他不會如此愚蠢地放膽宣告他不相信一位有位格的上帝;他理所當然地承認他的存在,然後虛假地描述他的品格。他宣告上帝是所有人屬靈的父,而聖經明明白白對我們說,我們因信基督耶穌,都是上帝的兒子(加3:26),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賜他們權柄,作上帝的兒女”(1:12)。另外,他宣告上帝太仁慈,不會把人類中的任何一員送下地獄,而上帝親自說過,若有人名字沒記在生命冊上,他就被扔在火湖裡”(20:15)。還有,撒但不會愚蠢到去忽視人類歷史的中心人物主耶穌基督;相反,他的福音承認耶穌是曾經有過最好的那一位。注意力被吸引去看他同情的作為,憐憫的工作,他美好的品格,他崇高的教訓。他的一生被謳歌,但是他代替的死卻被忽略了;最重要的十字架的贖罪之工是從來不提的,而他離開墳墓得勝和身體的復活則被看作是一個迷信時代其中一件騙人的事情。這是一個沒有血的福音,表明一位沒有十字架的基督,這福音不是接受他是在肉身中顯現的上帝,而僅僅是接受他作那位理想的人。 

 

    在林後 4:3, 4 我們看到一段經文,是大大光照我們現在這個主題的。我們看到,如果我們的福音矇蔽,就是矇蔽在滅亡的人身上。此等不信之人被這世界的神(撒但)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榮耀福音的光照著他們。基督本是上帝的像。他通過隱藏基督福音的光,就弄瞎了不信的人的心眼,而他是通過用他自己的福音替換做成這一點。他被說成是名叫魔鬼,又叫撒但,是迷惑普天下的(啟12:9),這是很恰當的。僅僅訴求於人裡面最好的,只是很簡單鼓勵他去過更崇高的生活,這就有了一個普遍的平台,在這平台之上各樣的意見可以組合起來宣揚這個通用的信息。 

 

    我們再次引用箴14: 12—“有一條路人以為正,至終成為死亡之路。有一句話說得相當有道理,就是通往地獄的道路是由各樣美好的動機鋪成的。在火湖裡有很多人,他們帶著美好的動機,誠實的決心,崇高的理想開始人生這些人待人公正,交易公平,在他們一切事情上充滿愛心;這些人以他們的誠實自居,但尋求靠他們自己的義在上帝面前自稱為義;這些人講道德,有憐憫,行為高尚,但從來不看自己是有罪,失喪,配下地獄,需要一位救主的罪人。這樣的路人以為正,這樣的路向今天屬肉體的人,許許多多受矇騙的人舉薦自己。魔鬼的欺騙就是我們能靠我們自己的行為得救,靠我們的行為在上帝面前稱義;而上帝在他的話語中告訴我們—“你們的就是本乎恩,也因著信... 也不是出於行為,免得有人自誇。還有,他便救了我們,並不是因我們自己所行的義,乃是照他的憐憫。” 

 

    幾年前作者有幸認識一位平信徒傳道人,一位熱心的基督工人。這位朋友參與公開講道和宗教活動有超過七年的時間,但是從他所用的某些話語和字句,作者懷疑他的這位朋友是不是一個重生的人。當我們開始向他發問,我們發現他對聖經的認識非常不完全,對基督為罪人所做的工作只有非常模糊的觀念。有一段時間我們試圖用一種簡單和不針對個人的方法講明得救之道,鼓勵我們的朋友自己去學習上帝的話語,我們希望假如他仍未得救,上帝會樂意向他啟示他所需要的救主。一天晚上,令我們大大歡喜的是,這個傳福音(?)七年的人,承認他只是在前一個晚上才尋見基督。他承認(用他自己的話說)他一直在傳理想的基督,但卻不是十字架的基督。作者相信像這位傳道人的人還有千千萬萬,他們也許在主日學裡成長,受到關於耶穌基督的降生,生活和教訓的教導,他們相信他歷史上確實存在,他們間歇性去努力行出他的命令,認為對他們的得救來說,這就是必需的。很經常的是,這種人長大成人進入世界,遇到無神論者和異教徒的攻擊,被告知拿撒勒人耶穌根本不曾存在過。但是早年留下來的印象不能被輕易抹去,他們仍堅持宣告他們相信耶穌基督。然而,當他們的信心被仔細察驗,太過經常的是,人們發現他們相信關於耶穌基督的很多事情,但其實他們並不相信他。他們頭腦裡相信這麼一個人確實存在過(因為他們相信這點,所以他們以為自己就是得救的了),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扔下他們與他爭戰的刀槍,把自己順服交給他,也沒有在他們心裡真正相信他。僅僅接受關於基督這個人的正統教義,內心卻沒有被他征服,生命也沒有交給他,這就是人以為正,至終成為死亡之路的一段。僅僅在理智上認同基督這個人的真實性,卻沒有更進一步,這就是那人以為正,至終成為死亡之路的另外一段路,用另外一句話來講,這是撒但的福音的另外一面。 

 

    你現在身處何處?你是站在那人以為正,至終成為死亡之路上,還是你走在那引到永生的窄路上?你真正放棄了那引向滅亡的廣闊道路嗎?基督的愛有沒有在你心裡生出對一切不討他喜悅之事的恨惡和懼怕?你渴慕願意這個人作你的王”(19:14)嗎?你完全依靠他的義和血,作為你被上帝接納的根據嗎? 

 

    那些信靠敬虔的外在形式,比如洗禮或堅信禮的人,那些有信仰,因為這被人看作是受人尊敬的一個標誌的人,那些上某個教會,因為這樣做很時尚的人;那些和某種宗派聯合,因為他們以為這一步能使他們成為基督徒的人,他們是走在至終成為死亡之路上,這死是靈裡和直到永遠的死。不管我們的動機如何單純,我們的目的是多麼高尚,不管我們的打算是多麼好意,不管我們的努力是多麼誠懇,如果我們不接待他的兒子,上帝是不會接納我們作他的兒女的。撒但的福音更狡猾的一面就是鼓動傳道人講基督贖罪的犧牲,然後對他們的聽眾說,上帝對他們一切的要求就是相信他的兒子。

 

    就這樣成千上萬不悔改的靈魂就蒙了欺騙,以為他們是已經得救了。但是基督說,你們若不悔改,都要如此滅亡”(13:3)悔改就是恨惡罪,為罪憂傷,離開罪惡。這是聖靈讓人心在上帝面前痛悔的結果。除了一顆破碎的心,沒有什麼能相信主耶穌基督,以致得救。還有,成千上萬的人受了矇騙,以為他們已經是接受基督作他們個人的救主,這些人卻沒有首先接受他作他們的主。上帝的兒子不是來到這個世界上救他的百姓,讓他們仍留在罪中,而是要將他們從罪惡裡救出來”(1:21)。從罪惡裡被救出來,這就是從對上帝權柄的無知和蔑視中被救出來,就是離棄自我意志,討自我喜悅的道路,這就是離棄自己的道路”(55:7)。這就是降服於上帝的權柄,順服他的掌權,把我們自己交上被他掌管。那從來沒有自己身負基督的,沒有真正,努力尋求要在他生命的一切細節上討他喜悅,然而卻以為自己是安歇在基督成就的工作之上的人,是受了魔鬼的欺騙。 

 

    在馬太福音第7章有兩處經文,是告訴我們基督的福音和撒但的假冒品各有什麼結果的。第一,在1314節,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第二處,是在2223節,當那日必有許多人對我說:主啊,主啊,我們不是奉你的名傳道,奉你的名趕鬼,奉你的名行許多異能嗎?我就明明地告訴他們說:我從來不認識你們,你們這些作惡的人,離開我去吧!是的,我的讀者,奉基督的名做工,甚至奉他的名傳道,儘管世人認識我們,教會認識我們,然而卻不為主所認識,這是有可能的!那麼,看看我們到底身處何處,檢查自己是不是守在真道當中,用上帝的話語衡量自己,看看我們有沒有被我們狡猾的敵人欺騙;看看我們是在砂土上建造我們的房屋,抑或我們的房屋是建立在基督耶穌這磐石上,這是非常有必要的。願聖靈省察我們的心,破碎我們的意志,殺滅我們對上帝的敵意,在我們裡面作成深深和真實的悔改,引導我們去定睛注目那除去世人罪孽的上帝的羔羊。

 

亞瑟·賓克

    


    亞瑟·賓克(Arthur Pink) ,

   賓克(A.W.Pink):別的福音  ,

   今日傳福音 , 十字架與自我 ,

亞瑟·賓克(Arthur Pink)

 

1952715日,當亞瑟·沃金頓·賓克(Arthur Walkington Pink)在外赫布理群島的斯多諾威去世的時候,除了一小個朋友圈子和他的月刊雜志《聖經學習》的讀者以外,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逝去。他曾經在四個國家住過,並且講道,然而他死的時候,他的名字在英語世界的基督徒中間是不為人知的。《聖經學習》雜誌艱難地維持了四十年,讀者人數很少有超過1000人的時候。

 

    然而,從那時起,已經有賓克著述的成百上千本書――比如像《上帝的主權》以及《上帝的屬性》等就一直被銷售,並且被熱切的讀者閱讀。許多人最終第一次明白並且接受了合乎聖經的恩典教義以及更為廣泛的改革宗信仰或是在他們的認識中受到了極大的幫助。亞瑟·賓克通過他的著作成了改革宗浸信會和其它加爾文主義浸信會興起的一股主要影響力。所以我們將停下來進一步瞭解他的生活。

 

    A. W.賓克於1886年生於英格蘭。1908,當他在臥室中單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接受了耶穌。20歲出頭的時候他就成了一名委身的基督徒。歸正之後,A.W.賓克差不多馬上就感到有一種呼召要他從事事奉,所以,他決定上聖經學校或是神學院,但又不能認同當時許多基督教神學機構在教義上的偏差。1910,22歲的時候他還是報名進了慕迪聖經學院。可是在六週以後離開了這所學院,盡管沒有學位,他還是很快在科羅拉多州的一個礦業城鎮一家教會獲得了牧師職位。在這裡他也沒有久留,他繼續在美國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試圖為主作工。他從科羅拉多到加利弗尼亞到肯塔基又到南卡羅來納。他是一個勤奮好學的人,開始閱讀一些好書,包括約翰·加爾文和約拿單·愛德華滋的著作。在他閱讀這些書的時候,他開始深信他們所教導的教義是來自於上帝的話語。

 

    1916年他娶了維拉羅素為妻,此人成了一生與他相濡以沫的朋友,在他整個的事奉生涯當中成了他主要的依靠和忠誠的伴侶。1925年,賓克離開美國到澳大利亞住了三年,1928年回到英格蘭,1929年回到美國,然後1936年又回到英格蘭,在英格蘭的南部海岸定居下來。然而,當第二次世界大戰使這個地區變得很危險,成為面臨可能被侵略的地區時,賓克協同妻子搬離了那裡,搬到英倫三島中盡量遠離南海岸的地方,到了蘇格蘭北赫布理斯群島的路易斯島,在這裡他們度過了餘生。

 

    他曾做過美國和奧州幾家教會的牧師,這期間很少有人知道他。最後他於1934年回到故鄉,生命最後的12年是在蘇格蘭西岸的赫布裡底群島度過的,在那裡他出版了他的《聖經學習》,訂閱的人也很少,這份出版物的流通很少有超過1000份的時候。然而賓克感到上帝在祝福他著作的事工,這與他公開的傳道事工形成了鮮明對照,因為主似乎沒有祝福後者,這從他不斷的搬家換地方就可以看到。賓克的部分挑戰是,他看來性格有點古怪,不善於與人相處,然而他可以看到,上帝在祝福他勤奮努力的寫作事工。主當時的確在使用賓克恢復新約聖經的基督教,最終遠遠超出了賓克有生之年所能看到的景象。他的《聖經學習》的出版只發行到1953年底就停止了,最後幾期含有賓克生前預備的材料,在他1952年去世後,由他忠心而又堅忍的妻子發行的。這份出版物起初按月印刷的系列文章最終被收集起來,成了我們今天所擁有的賓克書籍的絕大部分內容,這些書曾經對那麼多人起了幫助作用。

 

    直到賓克於1952年去世之後人們才領受到他事工的廣度和深度。他的去世幾乎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然而,到那時為止,他的雜誌已經在餵養好幾個倡導和率領歸回聖經教義基督教的重要人物了,其中包括鐘馬田和大學校際團契的建立者道格拉斯約翰遜,並且在他死後他的著述在全世界被人廣泛閱讀。他是一位剛強而又復雜的人物,一個真理的勇士,同時又是一個謙卑的基督徒。如今賓克被認為是一位重要的著作者,教師和聖經學者,賓克的著作在回歸聖經式的講道和合乎聖經的生活方面起了主要作用。

 

    另外他也相信上帝呼召他從事書信的事工,因而寫了大量的書信,代之以常規牧師職責的是他的讀者們成了他的會眾,他毫不憐惜提供屬靈上的指導和咨詢,給人指點迷津。他的出版物《上帝的屬性》是對啟示在聖經中的上帝完美品性的研究。《基督徒的安慰》這本書集中於上帝的應許,還有《聖靈》是一部系統闡述和詳細察看有關聖靈每一處經文的書。《上帝的主權》,A.W.賓克書信集》收錄了他從1924年到1951年之間的個人信函,他讓我們進一步認識亞 .賓克這位聖經學者和他的為人。

 

 

2021年7月11日 星期日

巴拿巴 BARNABAS

   那些因司提反的事遭患難四散的門徒,直走到腓尼基,和居比路,並安提阿;……但內中有居比路,和古利奈人,他們到了安提阿,也向希利尼人傳講主耶穌。主與他們同在,信而歸主的人就很多了。這風聲傳到邪路撒冷教會人的耳中,他們就打發巴拿巴出去,走到安提阿為止;……看見上帝所賜的恩就歡喜,勸勉眾人,立定心志,恆久靠主。這巴拿巴原是個好人,被聖靈充滿,大有信心:於是有許多人歸服了主。他又往大數去找掃羅,找著了,就帶他到安提阿去。他們足有一年的工夫,和教會一同聚集,教訓了許多人;門徒稱為基督徒,是從安提阿起首。(徒十一19—26)

  使徒行傳記載許多聖靈充滿的人中,只有一個被稱為「好人」。可能他的好,是因為他很容易欣賞別人的好。使徒們不接納大數的掃羅,只有巴拿巴推薦他(徒 九26—29)。

    後來巴拿巴奉差遣到安提阿教會,他若存心挑剔,不難找到許多可批評之處,因這教會不只缺乏帶領,而且很不成熟。但他只看好處,他也就找出這些好處。

    後來,當馬可再次求保羅給他外出佈道的機會,保羅拒絕,巴拿巴卻持不同的看法,他欣賞馬可的長處,忘記他的失敗。

    每一次都證明巴拿巴的判斷正確。能找出別人的長處,並且因此喜樂,實在是一件好事。

 

2021年7月9日 星期五

馬丁路德論善功之第八段

在這一切以上還有信仰的一種最高階段,就是上帝不僅用今生的苦難,而且用死亡,地獄,和罪惡來懲罰良心,拒絕施恩,好像定意判罪,永遠發怒一般。這是少有人經驗到的,但大衛在詩篇六篇喊叫說︰“主阿,求你不要在怒中責備我。”在這種時候,相信上帝發慈愛悅納我們,乃是由人和在人的心裡所能作成的最高超之工;但靠行為稱義行善功的人則對此毫無所知。因為他們既然在自己的行為中沒有把握,並且甚至在信仰的最低階段上也發生懷疑,他們怎能在這種時候企望從上帝得好東西和恩典呢。

  因此如我所說過的,我是常常讚美信仰,拒絕凡沒有這種信仰的行為,以求領導人脫離那在一切修道院,教堂,家庭,和各階級中所有虛偽的,假冒的,和沒有信仰的善功,並領導人來到那真正的,全善的,和有信仰的善功。在此一點上反對我的,只是那些由摩西的律法規定為不潔淨和不分蹄的畜生;他們不分皂白,不辨真偽。他們只要把祈禱,禁食,建立基金,認罪,行得夠了,就以為他們對上帝的恩典和嘉許雖沒有信心,凡事也就都必好了。當他們沒有這種信心行了又大又多的善功時,他們就以為這種善功是最好的,而且只在行善以後,才希冀得好處;所以他們的信心不是建立在上帝的眷愛上,而是建立在他們所行的善功上,即沙和水上,終必大遭倒塌,正如基督在馬太福音七章所說的。我們的信心所依憑的上帝的眷愛,在聖誕夜已由天使從天宣布說︰“在至高之處榮耀歸於上帝,在地上有平安,喜悅歸於人”(參路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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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信心是建立於上帝的愛,不是我們的行為。

 

2021年7月4日 星期日

教會面對的壓力與復興

 

工業革命興起

十八、十九世紀,新派神學的興起,這股潮流在教會內部造成了相當嚴重的損害;與此同時,歐洲的政治及文化氣候也在急劇轉變。教會在內外的壓力下,也曾感到 迷惘。然而在神的保守下,十八世紀及十九世紀也是教會復興及擴展的時代。首先讓我們看看這兩世紀中,教會所經歷的挑戰。

啟蒙運動將理性及批判精神抬舉到極高的位置。理性主義的興起與自然科學的發展結合起來,自然主義的宇宙人生觀便幾乎完全佔據了歐洲人的思想。歐洲人開始認 定他們可以用理性及自然科學的理論去解釋宇宙的任何現象,而任何現象都不外乎是自然現象罷了。至於神跡奇事–一些不能用自然科學理解的事物–便被認定 為不可能存在,以致值得懷疑的了。然而,聖經中卻偏偏記載滿了神跡奇事的記述,於是聖經的可信性便大受疑問了。這樣的疑問加上啟蒙時代的批判精神,便產生 了聖經批判的熱潮。

真正有系統而全面的對聖經歷史記述作批判,提出疑問的,最先的應該是德國一位東方語文教授雷瑪勒(Reimarus)。雷瑪勒認為舊約的神跡奇事盡都是一 些幻想、虛構或誇大的記述。至於新約,真正的歷史人物耶穌與門徒在福音書中描繪的那一位實在相去甚遠。真正的歷史人物耶穌只是一個狂熱的革命分子。在瓷失 敗後,瓷的門徒在絕望中突然省悟起耶穌生前的宣道活動其實帶來了不少的收入。於是,為了繼續耶穌的宣道活動以致有利可圖,門徒便將耶穌的屍體偷走,然後宣 傳耶穌復活的故事。因此,福音書所記載的耶穌根本是不可信的。

當雷瑪勒的學說傳出,歐洲很多的信徒在信仰上受到極大的搖動。一些正統的神學家便企圖透過史學方法,從歷史考證的角度,去確立聖經的記載是具有高度的歷史 可靠性的。於是"歷史的耶穌"這問題便在教會中引起廣泛的討論。有一些學者認為門徒所記述的耶穌生平是非常可靠的,只是因為他們的誤解,把一些超乎他們可 以理解的事情看為神跡奇事。例如耶穌醫好瞎子,他們不知道耶穌用藥物醫好瞎子,便大驚小怪的誤以為神跡。耶穌能平靜風浪,乃因耶穌完全熟識當地的地理、氣 候,當船在湖的一邊遇到風雨時,耶穌知道只要船駛到湖的某部分,風浪便平靜了。有些更用一種極度懷疑的眼光去看到新約的記述。他們認為聖經很多的記述只是 一些神話,把一些抽象深奧的人生道理,用圖象的形式表達出來。這種用圖象去表達真理的文藝手法便是神話。因此,要幣解基督教,最重要的不是神話的描繪,而 是神話背後的道理。有一些更認為基督教之所以興起是有其歷史背景的。這種歷史背景,與政治、思想的各種因素凝聚起來,便造成基督教的產生,因此,要幣解基 督教的真義,便必須掌握基督教的歷史成因。也有一些人認為基督教最重要的啟示是耶穌的人格及瓷標榜的道德理想。

這種種的學說在神學家中產生非常大的影響。有很多神學家放棄了傳統的信仰,從一個完全新的角度去解釋基督教的真義。有的神學家將基督教的道理看為歐洲人民 精神的產物,也有的認為基督教的中心是一套崇高的倫理思想。經這些神學家重新解釋基督教,神的啟示、神不可測的旨意與奇妙的作為–總之,那些現代人不大 能接受的東西–便從基督教的信仰中抽掉了。而他們所信的那一套基督教與聖經啟示的基督教已是相去甚遠了。

信仰的生活受到嚴重的損害,教會自然失去了原先的活力,更遑論可以對社會有什麼影響,而就在這時候,歐洲卻急劇轉變。

首先在政治上,美國的革命及民主政制對歐洲造成頗大的震蕩。歐洲的君主獨裁或貴族政治漸漸受到挑戰。同時,啟蒙運動促進了自由人文主義的發展,對於舊有的 政治制度更造成沉重的壓力。主後一七八九年的法國大革命並不是偶然發生的。而是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演變而產生的。隨著法國大革命,主後一八一四年整個歐洲都 彷彿捲入了革命的漩渦。經過一連串的革命事件,舊有的制度雖然保住,但歐洲人的意識形態已經很不同了。其實舊有的政治及社會架構已處處呈現崩裂之勢;再過 不久,便要全面崩潰了。

與此同時,資本主義正漸漸興起,歐洲經濟發展的步伐大大的加速。而英國也在這時期發生了工業革命。工業革命不單刺激了科技的發展,也同時造成很多的社會問 題。科技發展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歐洲人的宇宙人生觀,叫他們更深信宇宙就像一部完美的機器一樣,而因為這緣故,人對於神跡奇事更難於接受。不過這方面的影 響不是立時可見的,要經過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才能感受到它的後果。然而,工業革命造成的社會影響,便是立竿見影。

經過工業革命,以往城鎮的手工業被大型的工業取代;而機器的運用也使到很多工人失業。這些無業游民困苦貧乏,酗酒及各樣的罪惡成為他們唯一的出路。他們在 社會中造成很嚴重的問題。同時,大型的工業將不少人從農業為主的鄉村吸引到大城市。這些農民帶著舊有的思想及價值觀念,一旦在城市中生活,便出現身份的危 機,這樣也造成嚴重的酗酒問題。工業革命也帶來了經濟架構的基本改變。資產漸漸集中在少數人的手中,而貧富也越來越懸殊。

這種變遷,在表面上只是造成一小群富有的人和一大群貧窮的人。但其實,整個歐洲文化的道德架構及社會運作都在急劇的轉變中。在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壓力下,帝國主義也開始出現。整個歐洲的面貌正面臨重大的改變。

在這一切的轉變中,教會的反應卻非常緩慢;無論在政治思想及倫理思想方面,教會都似乎看不到轉變所帶來的沖擊,更談不上對轉變有所回應了。教會如何對應機 械宇宙觀?教會如何反對嚴重的世俗化趨勢?教會如何幫助那些在貧困中生活的人?教會如何面對嚴重的酗酒問題?還有資本家的道德觀?以及貧富懸殊的問題?這 一切的問題正嚴重地考驗著教會的信仰是不是適切和活潑的。

就在這一切的問題困擾著教會時,首先在英國出現了約翰.衛斯理(John Wesley, 1703-1791 A.D.)帶動的信仰更新與復興。不久便出現了傳福音的熱潮,差傳運動的展開,更刺激教會對神更深的體驗與奉獻。復興運動從英國推廣到美洲,再由美洲影響 其他的地方。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神的靈一動工,任何不利的社會、政治因素反成為積極的因素。神奇妙的作為真是令人折服。

復興運動

正如前面提到,教會在十八世紀面對內外的壓力;在教會內部,新派神學嚴重地損害信徒的屬靈生命;而在外面的世界,政治的紛亂以及工業革命帶來的種種社會問題,使人有一種迷惘無助的感覺。就在這時候神借著一些忠心的僕人將教會的局勢扭轉過來。

神興起了約翰.衛斯理及懷特菲德(George Whitefield, 1714-1770 A.D.)為教會展開新的一頁。約翰.衛斯理生於主後一七O三年,而懷特菲德則生於一七一四年。他們先後在牛津進修,也就是在牛津,神將兩個完全不同性 格、傾向的人結合起來,一同服事瓷。

約翰.衛斯理在主後一七二O年進入牛津,六年後被選為牛津林肯學院的院士。他的弟弟查理.衛斯理(Charles Wesley, 1707-1788 A.D.)此時也進入牛津。不久他們兄弟二人與一些主內的弟兄聚在一起,組成"聖潔會"(The Holy Club)按時查考聖經及禱告。不久他們更從內省的屬靈追求推進到福音工作上去。他們開始監獄的布道工作。由於他們嚴謹的屬靈操練,牛津的同學們便譏諷地 為他們起了"循道派"(Methodists)的綽號。

懷特菲德於主後一七三三年進入牛津求學,不久便加入了以衛斯理為首的"聖潔會"。

主後一七三五年,衛斯理兄弟二人感到神的呼召,毅然離開牛津安逸穩定的生活,遠赴美洲作宣教士。他們在喬治亞州努力工作,不見什麼果效。查理在灰心之餘, 於主後一七三六年返回英國,留下約翰繼續工作。到了主後一七三八年,連約翰也心灰意冷,不能不懷著挫敗的心情回到英國。但神卻借著這些挫折叫他認識到自己 的軟弱和無能,這便成為他自己復興的起點。回到英國後,他認識了一些莫拉維亞弟兄會(Moravian Brethren)的人。在一次弟兄會的聚會中,約翰.衛斯理聽到有人誦讀路德《羅馬書注釋》的序言。他深受震撼,神的靈在他心中工作,叫他真實地體會基 督救贖的恩典。

這次經歷之後不久,他便前往德國,與弟兄會的人生活一段時候,體驗操練敬虔的生活。從這時起,他整個人生命的方向都改變過來。

與此同時,神也呼召懷特菲德到美國喬治亞州宣教。懷特菲德的遭遇卻很不同。他所到之處都引起很大的復興。在新英格蘭,他的講道與愛德華滋 (Jonathan Edwards, 1703-1758 A.D.)的講道產生的影響匯成一起,成為一股巨大的復興力量。美國的人復蘇(the Great Awakening)便在此時開始。自主後一七三八年開始,懷特菲德多次在美國巡迴講道。我們可以說,他主要的工場在美國而不在英國,因此由他帶動的復興 主要在美國。英國的復興卻主要由約翰.衛斯理帶動。

衛斯理兄弟二人得到了復興之後,便奮不顧身地為主工作。他們四處宣講神的的道,但很多的教會卻將他們拒之門外,對他們充滿感情的講道,不太歡迎。於是他們 只好到一些教會以外的小組那裡講道。主後一七三九年,懷特菲德從美國回英國工作,這便是衛斯理兄弟二人事奉方向的轉折點。原來懷特菲德將他在美國慣用的露 天布道在英國如法炮製,結果非常成功。他更邀請衛斯理兄弟二人與他同工。於是,約翰.衛斯理的巡迴露天布道生涯便告開始。而他所到之處,信徒便大得復興, 很多人深切認罪,並且重新向神委身。

約翰.衛斯理不但有布道的恩賜,更有組織的恩賜。他不像懷特菲德,講道復興信徒後便往別處去,不太注重跟進工作。約翰.衛斯理卻很著重跟進工作。他的講道 復興了信徒,但復興之後又如何?假若不給他們適當的栽培,恐怕復興的熱潮過後,便什麼也沒有留下。約翰.衛斯理把復興的信徒組織起來,將每一區的信徒分成 若干班,每班十二人,其中一人作班長。每一班的人互相扶持激勵,班長更有責任督促班員操練敬虔。對於那些因一時感情激動而加入團契,而並不渴求真正屬靈操 練的人,約翰.衛斯理非常嚴厲地對待他們,甚至將他們逐出團契。因此,團契中的人都非常認真,所以能保持團契的屬靈素質。

因約翰.衛斯理的復興工作,本來冷漠的知識分子及那些迷惘失意、對神也失去信心的勞工階級突然間掌握到生命的方向,有清晰的委身對象,他們乾涸的生命便又 活潑起來。他們開始關心社會中一些因工業革命受傷害的人,一些在社會的變動中失落的人。傳福音的托負也越來越重,因而成為另一個運動的基礎。這一個運動便 是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展開的宣教運動。假若沒有大復興,宣教運動也不可能會展開。

在普遍關注傳福音的氣氛下,不少人自然關心到歐洲以外那些未曾聽聞福音的人的命運。克理威廉(William Carey, 1761-1834 A.D.)宣教的心志便在這種氣候中孕育出來的。克理威廉十八歲開始在浸信會作傳道人,因為事奉的教會弱小,不能供養傳道人,克理威廉得作鞋匠餬口。但他 在事奉與謀生中卻不斷為宣教工作禱告,為失喪的靈魂禱告。在不斷的等候中,主後一七九二年五月三十一日,他將心中的負擔,透過講解以賽亞書五十四章二至三 節宣告出來。他的講道有力地震撼一些傳道人。不久,他們組成了英國浸禮會差會,而克理威廉便是他們第一個宣教士,遠赴印度將福音傳給那些信奉異教的印度 人。

由於克理威廉的熱切負擔,感染了其他的人。主後一七九五年,著名的倫敦會成立。不久,其他的差會,如聖公會的教會宣教會,也相繼成立。

這種對宣教的熱忱從英國蔓延到美國。首先在康州威廉市的威廉大學,在米爾斯(Samuel John Mills, 1783-1818 A.D.)的領導下,一小群大學生聚一起為宣教異象禱告。不久,著名的"草堆禱告運動"(haystack meeting)便告展開,而美國的宣教運動也便這樣開始了。

這些宣教的運動將福音帶到亞洲。馬禮遜(Rokert Morrison, 1782-1834 A.D.)便是這運動中的一份子。因此中國基督教的發展其實與這時期的宣教運動很有關系。

然而,除了福音擴展及在世界各地建立教會之外,這宣教運動對西方教會本身有非常重要的影響。因著宣教的熱忱,人對神的委身便越真實。於是在十九世紀初,特 別在美國,另一次的大復興再出現在不同的地方。這大復興加強了教會內部的生命力,也間接地加強了宣教的實力。

我們可以說,十八世紀末開始到十九世紀末,這一百年是教會有史以來擴展最快的時期。從社會學家的分析來看,這真是令人費解。因為當時的社會、政治環境根本對教會極其不利。然而,當神要興起他的工作時,任何環境的因素,也不能阻礙。

中古時期:教皇的貢獻與改革

 

中古教會的正面影響

很多時候我們很容易將中古時期歐洲的種種黑暗失敗,歸咎於教會,而我們忘記了當時的執政者及政治發展是要負相當責任的,我們可以反過來說,假如當時沒有教會的影響,那情況更不可想像呢。


我們要知道,整個羅馬帝國崩潰後,情況實在非常混亂,不同的蠻夷部族各據一方,他們雖然歸化基督,但依然帶著過往的習俗、迷信及部族主義。雖然查理曼大帝 創立了神聖羅馬帝國,各部族也向他歸順,但割據的局面依然存在。當查理曼大帝死後,他的王國給他三個兒子瓜分,神聖羅馬帝國便名存實亡,於是分裂割據的局 面,真是比中國的戰國時期更混亂。這些部族常常互相侵襲,而部族的內部也往往出現分裂。在這時候,新興的蠻夷部族卻從四方八面攻來,在九百年左右有北方的 斯堪地納維亞人(即現今的挪威人的先祖),斯拉夫人,匈牙利人入侵。在主後九百五十年左右,諾曼人(現在北歐人先祖的總稱)更大舉入侵。這些蠻夷的侵擾, 弄得民不聊生。既然缺乏統一的領導對抗蠻夷的入侵,各地區的人便得各求自保,組織成一自給自足自保的個體。於是,歐洲的封建制度便開始形成。本來已經分裂 不堪的歐洲更進一步分成很多小小的諸侯國;這些諸侯國在軍事及政治上都相當獨立。這諸侯國中最高的當然是諸侯貴族,他們擁有土地及軍事裝備。其次便是那些 為諸侯效命的武士,再其次便是地主。這些地主有的自己擁有土地,有的向諸侯租借,為諸侯管理。最下層的當然是農奴,他們沒有自己的土地,只為諸侯或地主耕 作。無論是地主或農奴,他們都受諸侯在軍事上的保護,而他們則每年要納貢及為諸侯建造房屋或其他若干服務。

問題是,這些小小的諸侯國除了抵禦蠻族外,便自相殘殺,教會極力制止亦無效,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定出"上帝的休戰"的法例,要求各方嚴守,由星期三傍晚至星期一早晨完全休戰,以記念主耶穌基督是使人和睦的使者。

教會在這個極度分裂的狀態下,成為了唯一統一所有諸侯的力量,而要約束這諸侯的行為及調停他們之間的糾紛實非易事,一個積極的做法便是教育他們。我們不要 忘記,這些部族很多以前是蠻夷,文化的水平相當低,教會便負起教育他們的責任。於是,在每處的教堂或修院都辦有學校,由教會的修士負責。學校的課程主要有 語文、邏輯、天文、數學等。修院不單是研究神學的中心,更是研究法律、哲學及醫學的地方。

在大城市中有些教會學校及修院漸漸成為歐洲重要的學術中心。這些學術中心從各地方吸引很多學者及學生到來,而大學的形成便是這樣開始的。主後一二OO年, 世界第一所大學便在巴黎成立,主要研究神學及法律。主後一二四O年,另一所大學在牛津成立,也是以研究神學、法律及醫學為主。我們可以肯定的說,歐洲早期 的大學都是教會學校或修院演變而成的,以後亦在一段極長的時間與教會有很密切的關系。可見教會在中古時代文化的建立上,扮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近代在否定宗教的氣氛下,很多人將西方哲學的傳統與基督教信仰對立起來,彷彿西方哲學傳統的發展與教會無關,這是錯誤的印象。其次,歐洲之所以能繼承希臘 哲學的傳統而開展新的領域,完全是中古教會的功勞。當時領導整個歐洲研究、整理、詮釋希臘哲學,是教會的神學家。教會不單沒有用否定的態度去排拒希臘的哲 學傳統,反而在深入幣解及消化後,把這哲學傳統發揚並普及介紹,使這哲學傳統在歐洲文化的創建上,扮演一重要的角色;要不是在十二世紀末一些神學家努力的 發掘及整理,恐怕希臘哲學很多偉大的見解早已失傳。

但在另一方面,中古神學家因為發現希臘哲學的體系,因而花了很多的時間與精力去研究及消化這些體系,更要將哲學的思想融匯在神學中。漸漸地經院神學便形 成。所謂經院神學是用哲學思辯的方式去理解神的啟示,邏輯推理成為神學思想的主要工具。不單如此,希臘哲學的本體論及宇宙觀更漸漸成為人幣解神啟示的起點 及總結,神學的思想便被困於哲學思維系統的框框內。這樣,神一切的作為都可以用數理邏輯去推算出來,神啟示的奧秘也再沒有什麼奧秘了。最嚴重的,神學家往 往用一些很抽象的哲學概念來表達啟示的真理,神的啟示便顯得很抽象,與平信徒的信仰生活彷彿風牛馬不相及了。從這角度來看,教會為歐洲保存了希臘哲學的傳 統,但自己所付出的代價卻很大。

在中古政治混亂及道德生活低落的時候,很多信徒依然持守聖潔的生活,他們成為歐洲在精神上的領導者。例如幾個重要的修會便在這情況興起,這幾個修會對於提 高歐洲人的精神素質,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這幾個修會便是耶穌會修會,多明尼加修會及方濟修會。他們都標榜簡朴生活及捨己的精神,他們的影響非常深廣,帶 來不少信徒在屬靈生命上的復興。耶穌會的特色是透過勞苦的農耕生活去操練生命,以勞動作為向神的敬拜。多明尼加修會亦著重護教及傳福音,因此他們以學術研 究來配合傳福音的需要,有很大的成就。中古偉大的神學家阿奎那便是多明尼加修會的修士。方濟修會的特色是在於強調徹底的貧窮與捨己,而在貧窮中使人富足, 也就是說,他們把操練敬虔的焦點放在服事照顧卑微貧賤的人。

這幾個修會追求敬虔的操練,表達了當時很多信徒的渴望,中古時代基督徒的敬虔在很多文學作品中表達出來。我們至今仍然可以從這些作品中得到不少屬靈的鼓勵 和啟迪。因此不要讓一些普遍的印象誤導我們,以為中古時代是教會黯淡無光的時代。中古的教會其實為歐洲現代文化建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基礎,沒有這些基礎, 現代文化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發展。當然中古時代的教會有它的失敗和黑暗的一面,但我們可不要將中古時代歐洲一切的黑暗與混亂,完全歸咎於教會身上。歐洲當 時內部文化的問題極沖突,往往是在教會的控制以外,解決那些問題與沖突也往往超過教會的能力范圍,這樣看中古的教會,大概會比較公平一點。

還有一點值得一提的,就是中古時代信徒的信仰與生活是結合在一起的。教會不單是他們屬靈的家,也是他們工作之餘歇息的地方,更是他們社交生活的中心。教會 的敬拜、慶典與多種文娛活動,將本來已經密切的社群拉得更親密;共同的信仰使這些社群有共同的語言,共同的人生觀及道德感,使他們更能結合起來,滿有信心 和活力的創造文化。教會在這方面的貢獻,我們不可低估。

中古教會改革的嘗試

遠在改教運動之前三百五十年,教會已有一些先知先覺的信徒,對於教會內部的僵化與腐敗,感到非常焦急,他們要喚醒其他信徒,回復聖經所要求的簡朴和聖潔生 活。大概在主後一一七六年,一個名叫彼得華爾度的富有商人,在深入查考聖經之後,發現中古的教會與新約時代的教會有很大的差異。新約的教會組織簡便,並且 不著重組織,沒有階級之分。而中古教會卻變得非常組織化,並且賦以很多繁文縟節。同時,華爾度也發現,中古的信仰,似乎加了很多人為的傳統,也加了一些歐 洲人的迷信,例如相信聖人遺物有神秘力量,相信有煉獄,相信為死人祈禱及辦彌撒對死人是有功效的。華爾度覺得這一切都不在聖經的啟示中,於是便提議教會回 復新約教會簡單而純正的信仰。在主後一一七六年,他將所有的家產都變賣了,分給窮人,因為他相信這是主耶穌基督吩咐的。他到處宣講簡單的福音,不久,有很 多人受他影響,跟隨了他。他們兩個兩個,赤著腳到處宣講他們發現的真理。每逢星期一、三、五他們都禁食祈禱。他們清楚地否定煉獄,否定禱告彌撒對死人的功 效。他們強調平信徒也是君尊的祭司,所以有資格宣講神的道。他們的教導擴散得很快,不單在意大利有很多跟從者,就是在法國的南部,數目也非常可觀。教皇於 是下令清除他們,很多人因此被異端裁判所殘害,在教會的逼迫中,他們只有避到阿爾卑斯山的深谷中,到改教運動展開時,他們便成為更正教徒。

華爾度派被趕入阿爾卑斯山谷不久,英國又出現一個比華爾度更有影響力的忠僕,他便是牛津大學教授威克裡夫(John Wycliffe, 1330-1384 A.D.)。威克裡夫在主後一三七六年左右開始抨擊教會被財富與權力所腐化。他認為要復興教會便要推行徹底的改革。他認為使徒時代的教會是以簡朴、貧窮為 標記,但當時的教會都聚斂財富,而聖職人品奢華無度。他更認為教皇不單權力太大,並且時常濫用、誤用權力,使教會受了很多虧損。在激憤之餘,他竟表示教皇 根本便是敵基督。為了使更多人能幣解聖經的真理,他將聖經從原文譯成英文,這樣做在當時真是罪無可恕,因為中古教會只承認拉丁文的聖經,以其他語言來翻譯 聖經是被禁止的。威克裡夫得到很多英國人的支持,不止英國的平民支持他,就是連很多貴族也支持他,並且保護他。貴族之所以支持他,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 為他提議英國在政治上獨立,脫離神聖羅馬帝國的控制以及教皇的控制。英國的貴族當然贊成這論調。

那些追隨他的人專向低下層階級宣講福音真理,教導他們實踐聖經簡朴、貧窮、聖潔的教訓。當威克裡夫的影響力越大,教會的當權者便越感到不安,於是四出搜捕威克裡夫的追隨者,將他們燒死。於是威克裡夫派便只好變成地下組織,但他們的影響力卻依然很大。

威克裡夫改教的思想傳到現時的捷克。大概在主後一四OO年左右,布拉格大學的一位名叫胡司(John Huss, 1370-1415 A.D.)的神學教授,深受威克裡夫的思想影響,開始在捷克鼓吹改革教會。胡司是一個很有能力和學問的講道者,不久便成為大學神學系的主任,因此他的影響 力非常大。當時整個捷克從上到下都支持胡司,國王甚至做他的後台,因此雖然被教皇革除了他的教籍,天主教人士也不敢傷害他。他認為教會是神所揀選的人所組 成的,而當時有很多在天主教教會中的人,雖說是屬於教會,但卻在真正的教會以外,他又認為在大公教會中,只有基督是元首,教皇、主教都不是必須的。於是教 會發行贖罪券,在胡司看來,更是完全違背聖經的真理。

主後一四一四年,在君士坦斯舉行的議會召他答辯,他本不敢前往,因怕有生命危險,但經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保證,他便前往,怎知他一踏入會場,立刻被捕,隨即受審、定罪,然後就地處以火刑。他所發起的改革便因此失敗。

在意大利又有另一位富商及政治首領,鼓吹改革教會,他便是薩沃那柔拉(Savonarola, 1452-1498 A.D.)。薩沃那柔拉於主後一四七五年放下他的事業,進入修道院七年受造就,希望作一個巡迴布道者。在布道時,他感到沒有能力,也沒有果效,痛定思痛之 余,便發現教會的屬靈生命原來是這麼軟弱,於是便尋求復興教會的途徑。他大事抨擊教會的腐敗,並對教皇的權威提出疑問。意大利佛羅倫斯城的人民及政治領袖 都深受他所講的道影響,漸漸便在當地推行教會改革,相當成功;但後來因政局的改變,教皇乘機將他逮捕,處以死刑,他的改革也告失敗。

除了零零星星個人推動的改革之外,教會的上層階級也知道教會內部的問題的確很嚴重,而因此力圖改變教會的情況。當時巴黎大學很多的神學家極力影響教會的領 導階層,催促他們推行改革。於是在主後一四O九年教會在比薩舉行一次會議,商討如何改革教會。在主後一四一四年至一四一八年在君士坦斯再舉行會議,其中重 要的主題也在於改革教會;然後在主後一四三一年至一四四九年,又在巴色舉行第三次會議,其中也商討如何改革教會。但三次的會議,都沒有帶來實際的行動,因 為從上至下,雖然人人都覺得需要改革教會,但一方面腐敗的勢力根深蒂固,一方面滲入到教會每一階層、每一部分,要改變這個架構便等於要將整個架構拆去,重 新建造。並且,當時的人真不知從何做起;處處都有問題,教會生活的每一環節都有腐敗,要改革便要把所有問題歸結為一個核心問題,然後重拳出擊,方才有效, 但當時始終沒有那麼有洞見的人出現,指出當時問題的症結。再者,當時教會的權責,大多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們根本沒有改革的決心和熱忱。

整整三個多世紀,屢次的改革嘗試都失敗,可見教會內部因循苟且所造成的阻力是多麼的大,由此,我們便不能不佩服改教運動的先鋒馬丁路德,他必定有過人的洞 察力,加上執著和勇敢的精神,方能為神作大事。不過,我們必須知道,過往的改革嘗試雖然失敗了,但卻為馬丁路德的改教運動建立了重要的基礎,假若沒有這些 忠心的僕人肯冒生命的危險勇敢地宣講神的道,以喚醒信徒,恐怕馬丁路德所受的阻力更大。從這些改革嘗試中,我們看到聖靈不斷在教會中工作,沒有一刻撇下教 會不顧。想到這裡,我們便得安慰,縱然在過往多年中,中國教會也經歷不少試煉與失敗,但神不斷保留忠心的僕人為祂見證,為復興教會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