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文字著作誤解他,通俗文學亦錯誤地描述他這個人。他出身卑微,幼年時敏感、害羞、畏縮,深感需要信賴上帝。加爾文內心世界最大的特點,就是他深深的體會到需要倚靠上帝;因此,他對上帝的話的態度,就是簡單的順服。
我們把他當作是基督教的阿奎那,他是個將神學系統化的人,既嚴謹又強硬。其實這種印象是錯誤的。他對自己的歸主感到非常驚訝,上帝居然會選召他。1520年他曾如此描述自己︰「本性退縮,未經啄磨,總是渴望享受寧靜的生活。」
當他開始講道,成為受人歡迎的教師之際,他卻希望能到一隱密處,脫離人群。隱退的心願達不到,想隱退的地方卻成了公共學校。雖然他願過隱居的生活,上帝卻讓他在任 何時間、任何地方都不得安寧,反而把他擺在水銀燈下。
他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他記念那些為主犧牲的弟兄,為他們的聲譽提出辯護。他在《基督教要義》 這本書中說︰「我沒有其他的目的,只想讓人知道這些人的信仰為何,讓人看到那些破壞他們聲譽之人的邪惡、諂媚和不信。」
《基督教要義》這部書是逐漸發展出來的巨著,曾出版過幾個版本,每個版本都比前一個版本有進步,也更加完整。加爾文幾乎一生都在不斷修訂這套書。今天基督教領袖的態度就很不同,他們一本又一本的寫,而加爾文只專心出一套書。
加爾文亦是一個謙卑的人。他說他的目的不在持掌高位,享受美譽。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到日內瓦去,他之所以去了,乃因他的朋友法勒爾(Farel)說,如果他不去,上帝的咒詛會臨到他。他自己的心願是隱居。他在日內瓦期間遇見很多困難。聽聽加爾文自己說︰「雖然我承認自己本性懦弱、柔和和膽小,但一開始我就要承擔
這些巨風大浪。」
曾有一段時期他被趕出日內瓦。那時他感謝上帝,他終於可以隱藏起來了。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再次被推出來,重返日內瓦,一直到死。他說在大衛一生,上帝似乎帶領他走每一步。這對加爾文是無比的安慰。在他的一生中,詩篇是最大的安慰。我們看到正是由於加爾文的軟弱、膽怯和害羞,他才更加體會上帝的恩典在幾方面的確都是夠用的。
很少人像他這般毫無保留地信賴上帝,他決心讓上帝進入他的思想、情感、意志和想像中。他所有的人際關系,無論在道德、知識和屬靈方面,無論是個人或社交的,他都讓上帝居首位。如果他不得不接受加爾文派這個事實,他會這樣說︰「這個人是個認識上帝的人,他的情感和思想都被上帝所充滿。」此乃加爾文敬虔的源頭。在這裡我計劃詳細討論他對敬虔的教導,但我可以說,聖潔的觀念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毫無疑問的,他年輕時受了十四世紀多馬肯培的屬靈觀的影響。
但最重要的是加爾文的神學知識是滿有生命力的,是經歷性的。他的屬靈觀和神學深受他對聖經的認識所左右,上帝的話語提供了客觀的實存,聖靈乃主觀的因素。因此,真正對上帝的認識,乃是上帝的話語與聖靈合作下傳達給人的。宗教改革最突出的一點,就是把聖靈的工作放在中心,這是在中世紀最缺乏的。他們忽視聖靈,又不看重上帝的話。然而,加爾文卻在上帝的話語和聖靈的同在下,產生了正確的屬靈觀。聖靈光照人心,使人能看見聖經中的真理。加爾文說,是聖靈在人心工作,使人體會上帝的神聖,因而導致確信、認罪和明白,遠超過理性的範疇。
他又說,信徒被上帝的真理說服,立時就肯定那是聖靈的工作;因聖靈幫助人感受上帝的同在,承認上帝的神聖,經歷上帝的父性,和享受他的同在。但聖靈並不啟示新的真理,所謂新乃指超越聖經啟示的真理。所以,我們試驗此靈是否聖靈,就看他的教導是否和上帝的話語一致。今日正當我們強調聖靈之際,我們也可以用聖經的真理來察驗是否是聖靈的工作。同樣,我們亦不能隨便拚棄聖經,將之外表化,或者有將聖經偶像化的傾向,我們要通過不斷地修正,以取得平衡。因為解釋聖經是聖靈的工作。
我們發現加爾文還強調內向性,即個人和個別的敬虔,但同時亦要逃避主觀性的危險,因為上帝的話語有其客觀性。另一方面,他認為神學不僅為滿足理性的追求,亦包涵在生活中落實真理。
加爾文從來不質問上帝,因為他認為人沒有資格如此對待上帝。反之,他認為我們理當接受上帝的質問,這點再次表明他的謙卑。這就是加爾文的屬靈觀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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