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9日 星期二

早期基督教改採取的防衛措施

    基督的門徒進行宗教活動時總儘量避開別人的耳目,這在最初是出於恐懼和必需,但後來卻完全是有意為之。基督教徒極力模仿古希臘伊流欣努 Eleusinian) 神秘派的那種極端詭秘的做法,自信這樣就會使他們的神聖的組織在異教徒心目中更顯得可尊可敬。可是正像許多事情都不能盡如人意一樣,後來的結果卻完全與他 們的意願相反。人們普遍認為,他們之所以這樣遮遮掩掩,只不過由於他們有些做法根本見不得人。他們的這種被曲解的小心謹慎只是為那些敵視他們的人提供了製 造謠言的機會,也使那些懷疑的人更對那些可怕的謠傳信以為真了,而在這些四處流傳的故事中基督教徒被說成是人類中最邪惡的敗類,說他們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幹 著最荒唐的下流勾當,並以人的一切尊嚴和道德品質作為犧牲以取悅於他們的那個不可知的神。有許多人假裝著悔過自新的基督教徒,或者出面講述自稱親眼所見的 那個該死的教會舉行拜神儀式的情景。他們肯定說,基督教徒作為入教的神秘象徵,把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渾身裹著麵粉,捧到一個手持匕首的新入會的教徒面 前,由他閉著眼在這個代他贖罪的犧牲品身上胡亂砍殺﹔而在這一殘酷行動完成以後,教徒們便大口大口喝乾那嬰兒的血,把那還在顫動的 小 肢體大塊撕來吞食,同時通過這共同的犯罪意識以保證彼此永守秘密。更有人煞有介事地證明說,「在這種慘無人道的獻祭儀式之後,緊接著是大家一起吃喝,這時 全都以狂飲等等來剌激各自的獸慾﹔然後,到了某個預定時刻,燈火突然全部熄滅,於是羞恥之心全被拋棄,人的天性也全被遺忘﹔大家在黑暗之中全都不顧倫常, 姊妹和兄弟,兒子和母親也可以胡亂交配。」

    然 而,只要仔細地讀一讀古代基督教徒的那些申辯書,便足以使任何一個正直的反對派人物對這些說法的虛假性不再有絲毫的懷疑了。基督教徒堅決依仗自身的清白向 羅馬政府地方官員呼籲,要求查實那些謠言。他們宣佈,只要有人能夠為誹謗加之於他們的罪行提供任何證據,他們甘願領受最嚴厲的懲罰。他們同時還反駁說, 這 也同樣是十分真實和令人信服的,別人胡亂加在他們頭上的罪名不僅毫無證據,從情理上來推斷也完全不可能。他們反問道:誰能認真地相信,既然福音書上一條條 聖潔的戒律對於各種合法的享樂尚且要處處加以禁止,而今卻會唆使教徒們去犯那些最值得咒詛的罪行,誰能相信如此龐大的一個宗教團體竟會這樣在自己的信徒心 目中徹底毀掉自己的聲譽﹔甚至相信這人數眾多、品質各異、年齡不同、性別不同的人群對死亡或身敗名裂的恐懼尚且無所畏懼,怎麼倒會同意違背已被天性和教養 深深印入腦中的做人的起碼準則呢?這樣一種無可辯駁的申辯,除了基督教的辯護士自身行為失當,為了發洩對教會內部敵人的切齒仇恨,不惜損傷共同的宗教事 業的利益,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動搖其真實性或將它駁倒的。他們有時暗示,有時更直截了當地宣稱:強加於正統基督教徒頭上的那些血腥的獻祭活動和淫亂行為,事實上在馬西昂派(Marcionites)、卡勃克拉特派(Carpocratians)以及屬於諾斯替派(Gnostics) 的幾個小教派中是一直進行著的﹔而這些派別儘管有可能已成為異端,卻仍然受著人之常情的驅使,並仍然遵循著基督教的戒律。其結果是,那些和基督教會脫離關 係的分裂派也使用類似的罪名來指控基督教徒,而且在各個方面都有人聲稱,那種不堪入耳的最淫亂的行徑在大批自稱為基督教徒的人中,一直普遍存在。

    一個既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看清正統信仰和異端教派之間微妙的分界線的異教政府地方官們很容易會想像,這不同教派之間的仇恨迫使它們揭發出了彼此共同的罪行。政府的地方官員的溫和、冷靜的態 度 有時和他們的宗教狂熱不相適應,在他們經過公正的慎重調查之後所作的報告中,總聲稱那些拋棄了正宗宗教信仰的派別所作的交待在他們看來是完全真誠的,他們 的態度也是無可非議的,不管他們那種荒唐、過火的迷信如何會招致法律的懲處等等,這對首批基督教徒的安寧或至少對他們的名聲來說,總是一件好事。

羅馬皇帝們對待基督教徒的態度

歷史學的責任應是如實記錄過去的史實以供後世借鑑,如果它曲意為暴君的行為開脫罪責或者為迫害活動尋找藉口,那它實際是自取屈辱。但我們也必須承認,那些看 來對原始基督教徒毫無善意的羅馬帝王,其罪惡程度和動輒使用暴力和恐怖手段鎮壓任何不同宗教信仰的臣民的近代君主相比起來,仍可說是小巫見大巫。

一個和查理五世(Charles V) 或者路易十四(Lewis XIV)相 似的君王,從他們的思想情況或從他們的個人感情來說,完全應說能夠理解不悖良心的權利、堅持信仰的責任以及過失不一定是犯罪的道理。但是古代的羅馬帝王和 各地政府官員對那些激勵著基督教徒使他們不屈不撓地堅持自己的信仰的那些原則卻一無所知,他們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發現任何可以促使他們拒絕合法地, 甚至也可以說很自然地皈依本國的神聖宗教制度的動機。那有助於緩解他們的罪責的理由一定也同樣有助於緩和他們進行迫害的激烈程度。由於他們的行為的動力不 是出於來自偏見的狂熱情緒,而是出於立法者的溫和政策,他們在執行針對卑賤的基督教徒制訂的那些法律時,必常會由於蔑視情緒而有所緩和,或甚至 由於慈悲心腸而免予處理了。

全面地看看他們的性格和動機,我們很自然會得出以下結論:

I.只是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過去以後,他們才感到政府對這些新教派不能漠然視之。

II.在給任何被控犯有這類奇特罪行的臣民定罪的時候,他們始終都小心謹慎從事。

III.他們從來不濫施重刑。

IV.受攻擊的基督教堂也常有一段和平、安寧的時期。

儘管那些不厭其煩寫下長篇巨製作品的異教徒作家們對有關基督教徒的問題顯得十分冷淡,全不在意,我們卻仍然可以根據真實的史料來證明這四點可能符合事實的假設。

靠 上天的巧妙安排,一層神秘的面紗矇住了幼小時期的基督教會,而且在基督教徒的信仰趨於成熟,人數大為增多之前,一直保護著他們,不但免遭惡意的攻擊,甚至 使他們完全躲開了異教徒的耳目。緩慢而循序漸進地拋開摩西所規定的種種禮拜儀式,為更早皈依福音的人提供了一個安全無害的偽裝。由於他們大部分都和亞伯拉 罕同族,有行過割禮作為他們的特殊標誌,直到耶路撒冷聖殿被毀以前,他 們一直就在那裡舉行禮拜儀式,他們 把摩西戒律和先知視為神的意旨的體現。那些在精神上接受以色列的天國之說的非猶太人,也被視作猶太人而受到咒詛﹔由於多神教徒們對於外表的禮拜儀式的重視 更甚於實現信仰的內容,這個新教派原一直小心翼翼地掩蓋著,或者說只是半吞半吐地吐露出,他們未來的偉大前景和期望,所以也能借助於,原來只給予羅馬境內 一個著名的古老民族的一般寬容政策,得到一定的保護。

也許時隔不久,那些猶太人自己因受到某種狂熱情緒和對異端的更大仇 恨的刺激,慢慢覺查到他們的拿撒勒兄弟正在背棄猶太教堂的教義:於是他們十分樂意要把這些異端邪說淹沒在它的信奉者的血泊之中。但是上天的意旨卻已經解除 了他們的這個惡毒念頭的武裝﹔雖然他們有時還能行使無法無天的煽動叛亂的特權,他們已不再擁有審判罪犯的司法權力:同時他們發現要在一個冷靜的羅馬政府地 方官員的心中煽起他們自己的那種由狂熱情緒和偏見引起的仇恨也確乎不易。各省總督曾宣佈隨時準備受理危害公共治安的案件,但當他們一聽說問題的中心不是具 體事實,而只是一些空話,只是關於某些猶太教的戒律和預言應如何解釋的論爭的時候,他們便覺得,認真地去研究在一些野蠻和迷信的人當中發生的不著邊際的意 見分歧,未免有損於羅馬帝國的尊嚴。

這樣,第一批基督教徒的清白無辜倒是受到了無知和不屑過問的保護,異教徒方官的法庭常常變成了他們躲避猶太教堂瘋狂迫 害 的最安全的庇護所。確實,如果我們願意接受那個過於輕信的從古代遺留下來的傳說,我們也會在這裡重述十二使徒漫遊異邦的行程,他們的種種神奇業跡,以及他 們各自不同的死難情景:但是,經過一番更細緻的研究,卻會使我們不能不懷疑,這些曾目睹基督創造各種奇蹟的人,如何可能會被允許在巴勒斯坦境外,以自己 的鮮血來證實他們所言不虛(特土良,Tertullianus150-230AD)和亞歷山大里亞的克萊門斯(Clement of Alexandria,150-215AD)時代,殉教者的榮譽僅只加之於聖彼得、聖保羅和聖雅各。只是到後來,較晚的希臘人才把這一榮譽逐步加到其餘的 使徒們身上,他們還謹慎地在羅馬帝國疆域之外的某個遙遠的國家,為這些使徒選定了傳道和受難的場所。

從一般人的正常壽命來判斷,我們會很自然地認為,在 猶太人的不滿爆發成為那場必以耶路撒冷的徹底毀滅告終的瘋狂戰鬥之前,十二使徒中的大多數都應該已經死去了。從基督死去到那場令人難忘的暴亂之間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而在整個這段時間中,除了在基督死後35年,那場大暴亂發生之前兩年,尼祿(Nero54-68AD)曾對帝國首都的基督教徒突然進行過一次短暫而殘酷的迫害之外,我們沒有發現羅馬政府改變寬容政策的任何跡象。我們所以能夠知道這一獨特事件的歷史面貌,主要依靠了那位具有哲學頭腦的歷史學家,僅憑他的人品也足以使我們不能不對這段史料作一番最認真的思考。

羅馬大火引起尼祿(Nero,54-68AD)對基督徒的迫害

    尼祿(Nero54-68AD)當政的第10年,帝國首都遭到了一場聲勢空前、前所未有的大火災。一座座希臘藝術(Grecian art)和羅馬業績的豐碑(Roman virtue),一件件布匿(Punic)戰爭和高盧(Gallic) 戰爭中俘獲的戰利品,最神聖的廟宇和最壯麗的建築,全都在這一片火海中化為灰燼。羅馬城所劃分的十四個區或地段只有四個區僥倖保持完好,三個區完全被夷為 平地,其餘七個區經過一場烈火的焚燒之後呈現出一派斷壁殘垣的悽慘景象。看來政府也曾十分留心,不遺餘力地緩和這場巨大災難所產生的心理影響。所有的皇家 花園都為受災的民眾敞開了大門,迅速搭起大批臨時建築供災民棲身,同時還以較低廉的價格向災民提供充足的糧食和其它必需品。關於重整市容和修築民房的命令 似乎體現了一種最寬厚的政策﹔而且,正如在昌盛時期通常會發生的情況一樣,羅馬大火,在經過數年之後,倒造就了一座比以前更加整齊和更加華麗的新城市。但 是,在這期間尼祿(Nero54-68AD) 極力裝出謹慎小心和仁慈的態度也全都不足以消除民眾對他的懷疑。任何罪行都可能會被加在這個殺妻弒母的兇手的身上﹔對於一個自甘下賤居然去登台獻藝的國 君,誰都會認為沒有什麼他不可能幹的最荒唐的蠢事。因此當時謠言四起,竟說是這位皇帝本人放火燒燬了自己的都城﹔由於愈是荒誕不經的故事往往愈能為怒火中 燒的民眾所接受,當時更有一個聳人聽聞,而且被人們堅決相信的說法,說是尼祿(Nero54-68AD)曾一面欣賞著由他親手點燃的滿城大火,一面彈著七絃琴,高唱著古代特洛伊城(Troy)的毀滅。為了轉移靠專制權力也無法壓制下去的這種疑心,這位皇帝決定抓出幾個虛假的縱火犯以洗刷自己的罪行。「帶著這種想法(塔西倫 Tacitus繼續寫道)他對那幾個被斥為基督教徒,早已聲名狼藉的人用盡各種奇妙的酷刑。基督是在提比略(Tiberius14-37AD)在位時被 巡撫龐提厄斯彼拉多(Pontius Pilate)下令處死的,基督教徒便是來之於他,並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這個有害的迷信教派曾在短時期內遭到壓制,但它後來又再度發作,而且不僅只出現在 這個邪惡教派的發源地猶地亞(Judea) 境內,而且甚至蔓延到了一向能為最下流、最惡毒的活動提供保護的罪惡淵褻羅馬城。被抓的人供出了大批的同謀者, 這些人最後全部被定罪,但並不是因為他們放火燒了羅馬城,而是因為他們憎恨人類。他們在殘酷折磨中被處死,同時還受到種種凌辱和嘲弄,有的人被釘在十字架 上,有的人給周身縫上獸皮給發狂的獵犬去撕咬,還有些人身上塗滿易燃物質,點著了用作照亮黑夜的火把。尼祿(Nero54-68AD) 的花園更是這慘無人道的景象的集中地點,屆時還舉行賽馬活動,皇帝本人則往往打扮成駕車人模樣,混雜在人群之中。基督教徒們所犯的罪真是應該受到嚴懲,由 於人們感覺到,這 些不幸的可憐人的犧牲並無益於公共福利,而只不過是滿足了一個兇殘成性的暴君的嫉妒心理,民眾對他們的憎惡很快又變成了憐憫。」

    以好奇的眼光觀察人類進化 史的人或許會注意到,尼祿(Nero54-68AD) 的那些曾經被首批基督教徒的鮮血污染,座落在梵蒂岡的御花園和競技場,後來卻由於這個被迫害的宗教 的勝利和濫加處置而變得更加知名了。在同一塊地方,一座比古代的太陽神神廟還更為壯麗的宮殿已經由歷代基督教教皇修建起來,這些教皇已經從一個加利利的的 卑賤的漁夫(註:指耶穌的第一個門徒彼得)的手中獲得了統治全世界的權力。繼承了羅馬皇帝的寶座,為征服羅馬的野蠻民族制訂了法律,並把他們的精神統治的 範圍從波羅的海(Baltic)岸邊 一直擴展到大西洋岸邊。

    但是,關於尼祿(Nero54-68AD)所進行的大迫害活動的記述還不能就此結束,我們還必須作出幾點說明,以期解開有關此一問題的幾個疑團,並為瞭解其後的教會的歷史演變提供一些線索。

1.疑心最重的批評家也不得不承認上述這一離奇事件的真實性,以及塔西倫(Tacitus) 這段著名記述的可靠性。前一點已經為勤奮和治學謹嚴的蘇埃托尼烏斯(Suetonius)所證實,他也提到過尼祿(Nero54-68AD) 曾對一個新 的罪惡的教派基督教徒進行過懲罰。可為後一點作證的則有:一些說法相同的古老的手稿﹔塔西倫的那無法模仿的獨特風格﹔他的可以保證他的著作不致被狂熱分子 篡改的那崇高的聲望﹔以及他那段記述的主要精神,雖曾指控第一批基督教徒罪惡滔天,卻絲毫並未暗示他們有任何異乎常人的超凡的或甚至奇異的能力。

2.儘管塔西佗(歷史學家 Gaius Cornelius Tacitus55-117)有可能出生於羅馬大火的前幾年,他也只能通過閱讀史料和從別人的談話中瞭解到在他幼年時期發生的那一事件。但他卻曾一直沒沒無聞地生活了許多年,直到他的天才已完全成熟之後,他才開始為公務獻身,但當他由於對高尚的阿吉利科拉(Agricola)的出於感激之情的懷念,寫出使千載之後的人也將為之震奮,並受到教育的最早的一部分歷史篇章時,他已是40多歲了。在以阿古利科拉(Agricola)的傳記和日耳曼人簡史一試 身手之後,他開始設想,並最後完成了一部更加宏偉的巨著  — 自尼祿(Nero54-68AD)敗亡至涅爾瓦(Nerva97-98AD)即位的30卷本羅馬史。涅爾瓦(Nerva97-98AD)的治理迎來 了一個公正和繁榮的時期,塔西 佗(Tacitus)的晚年便完全用以撰寫這段時期的歷史﹔但是當他更仔細地研究了他要寫的題材之後,或許他感覺到從自己的榮譽和免遭人怨來考慮,與其頌 揚在朝的專制帝王的美德,倒不如去記述昔日的暴君的罪惡,因而他決定以編年史的形式描繪了奧古斯都(Augustus27BC-14AD)前後相繼的四 代帝王的行跡。要將80年間的各種歷史事實蒐集起來,整理、剪裁和潤色成一部不朽的著作,使這部史書中的每一句話都包含著真知灼見,並描繪得唯妙唯肖,這 樣一件工作甚至對像塔西倫這樣的一位天才來說,也完全足以消耗掉他的大半生的時間了,在圖拉真(Trajan98-117AD)統治末期,當這位戰功顯 赫的君王把羅馬的勢力擴展到它的舊的疆域之外的時候,這位歷史學家卻在他的編年史第二和第四兩卷中描寫了提比略(Tiberius14-37AD)的暴 政﹔而當塔西倫按照預定的程序還沒來得及寫到首都大火和尼祿(Nero54-68AD)對不幸的基督教徒的殘酷行徑的時候,哈德良 (Hadrian117-138AD)必是已經繼承王位了。其間相距僅僅60年,作為編年史家他有責任接納當代人的各種觀點﹔但是,作為一位哲學家,他 在悉心研究那個新教派的起源、發展和性質的時候,卻很自然地不得不拋棄尼祿(Nero54-68AD)時代的認識或偏見,而以哈德良 (Hadrian117-138AD)時代的一般見解為依據。

    3.塔西佗(Tacitus)常常信賴讀者的好奇心和想像力,他把許多中間環節的事實和觀點,留給讀者自己去補充,而由於過分注意文字簡潔,自己也想著略 去為好。因此,我們可以大膽設想必有什麼特殊原因導致了尼祿(Nero54-68AD)對基督教徒的殘酷迫害,否則,按當時的基督教徒們的隱秘生活和他 們的清白無辜來看,他們原不可能會觸怒尼祿(Nero54-68AD), 甚至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的﹔在故鄉備受壓迫,那時大量聚居在首都的猶太人顯然更 容易引起皇帝和民眾的懷疑:何況一個已經感到對羅馬的壓迫忍無可忍的被征服的民族,不惜採取最殘酷的手段來報此深仇大恨,似乎並不是決不可能的事。但是, 猶太人在皇宮裡,甚至在暴君的心腹中都有很有權勢的辯護人﹔尼祿(Nero54-68AD)的皇后和情婦,美麗的波培婭(Poppæa) 以及一個受寵的 猶太族演員,已經在為這個惹人厭惡的民族說情。現在為了讓猶太人不受懲罰,便必須另找到一些替罪羊,於是也就很可能馬上有人提出,雖然真正的摩西信徒與羅 馬大火沒有關係,他們當中卻產生了一個有害的新教派加利利派,這個教派可是什麼罪惡活動都幹得出來的。在加利利派這個名稱之下,有行為和信仰都截然相反的 兩類人被混為一談了:一類是拿撒勒的耶穌的信奉者,一類是高盧人猶大(Judas the Gaulonite) 的狂熱信徒。前一類人是人類的朋友,後一類才是人類的敵人﹔他們之間的唯一相似之處在於,在捍衛自己的信仰方面他們都從來決不讓步, 因而使得他們對死亡和殘酷折磨全然無所畏懼。猶大的追隨者在煽動起自己的同胞進行叛亂之後,很快全都葬身於耶路撒冷的廢墟之中,而後來普遍被稱為基督教徒 的耶穌的信徒卻遍佈在整個羅馬帝國各地。處在哈德良(Hadrian117-138AD)時代,塔西倫竟把這類原應更公正、更合理地歸之於一個幾乎已被 人完全淡忘的邪惡教派的罪行和災難歸之於基督教徒,實在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4.不管人們對這種猜想(因為這實際只不過是一種猜想)抱著什麼看法,非常顯然,尼祿(Nero54-68AD) 對基督教徒進行迫害所產生的後果,包括 它的原因都僅限於羅馬城的區域之內﹔加利利派或基督教徒所信奉的教義本身從來不曾成為懲罰或甚至加以追究的的罰證﹔以後,由於他們曾在較長時間內遭受苦難 的觀念一直和殘暴和無理虐待的觀念連繫在一起,後來繼位的幾位較為溫和的皇帝便都傾向於儘量寬容這個曾長期受到一個始終與善良和無辜的人為敵的暴君壓迫的 教派。

安得烈 ANDREW

  再次日,約翰同兩個門徒站在那裡。他見耶穌行走,就說,看哪,這是上帝的羔羊。兩個門徒聽見他的話,就跟從了耶穌。……聽見約翰的話,跟從耶穌的那兩個人,個是西門彼得的兄弟安得烈。他先找著自己的哥哥西門,對他說,我們遇見彌賽亞了,(彌賽亞翻出來,就是基督)於是領他去見耶穌。耶穌看著他說,你是約翰的兒子西門,你要稱為磯法:(礬法翻出來,就是彼得。)(約一35—42)
  安得烈的特點似乎就是人與主之間的橋樑,藉著他,人能認識主。起初,他把哥哥西門彼得介紹給主,使我們後人都因他的行動而受益;後來,他又帶領那有五餅二魚的小孩見耶穌(約六8—9);最後,也是他引那幾位希利尼人到耶穌跟前(約十二2l22)。這些關乎安得烈的事蹟一直隱藏著,未被記錄下來,直到其他使徒都離世了,剩下年老的約翰,他才把這些事情寫下。


    通常上帝不喜歡它的工人在今生太受注目,我們最好等到永世才接受應得的評價。

亞拿 ANNA

  又有女先知名叫亞拿,是亞設支派法內力的女兒,年紀已經老邁,從作童女出嫁的時候,同丈夫住了七年,就寡居了;現在已經八十四歲,並不離開聖殿,禁食祈求,晝夜事奉上帝。正當那時,他進前來稱謝上帝,將孩子的事,對一切盼望邪路撒冷得救贖的人講說。(路二36—38)
  摩西為亞設支派祝福時,加上一個應許:「你的日子如何,你的力量也必如何。」(申三十三25)


    亞 拿真是亞設支派的女兒,她經歷了應許的真實。她沒有為自己早年的守寡而悲哀,反而存著盼望的心來事奉上帝,使她過的每一日,每一夜,都證明上帝如何賜給她 新鮮的力量。當她年老時,她所盼望的大日子終於來臨。她的心靈仍然保持敏銳,一眼就認出她所盼望的救主;她給周圍的人之啟示也充滿活力。

    有些人卻讓他們貧乏的力量去支配他們的日子。他們是力量如何,日子就如 何。亞拿不是這樣,她是亞設支派的兒女,每天與上帝同行,全心倚靠主。

亞那 ANNAS

  又有大祭司亞那,和該亞法,……大祭司的親族都在那裡。叫使徒站在當中,就問他們說,你們用什麼能力,奉誰的名,作這事呢。那時,彼得被聖靈充滿,對他們說,……站 在你們面前的這人得痊癒,是因你們所釘十字架,上帝叫他從死裡復活的,拿撒勒人耶穌基督的名。他是你們匠人所棄的石頭,已成了房角的頭塊石頭。除祂以外, 別無拯救;因為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著得救。他們見彼得約翰的膽量,又看出他們原是沒有學問的小民,就希奇,認明他們是跟過耶穌的。又 看見那治好了的人,和他們一同站著,就無話可駁。……因為他們誠然行了一件明顯的神蹟,凡住耶路撒冷的人都知道,我們也不能說沒有。(徒四 616)
  按歷史記載,大祭司亞那這時早已被撤職;然而,當他的兒子和女婿該亞法在職時,他的權力依然存在。


    亞那不能忽視使徒明顯的屬靈能力,不得不承認他們所行的神蹟,但他拒絕接受從主而來的祝福,他看其他屬世的和私己的事更重要。

    他犯了一件不可原諒的罪:硬著良心,敵擋上帝真理之光,這是違背聖靈的罪,是不可赦免的,縱使他是「大祭司」也一樣。

安提帕 ANTIPAS

  你要寫信給別迦摩教會的使者,說,那有兩刃利劍的說,我知道你的居所,……當我忠心的見證人安提帕在你們中間,撒但所住的地方被殺之時,你還堅守我的名,沒有棄絕我的道。然而……我要責備你,……有人服從了巴蘭的教訓;……也有人照樣服從了尼哥拉一黨人的教訓。……若不悔改,我就快臨到你那裡,用我口中的劍,攻擊他們。聖靈向眾教會所說的話,凡有耳的,就應當聽。得勝的,我必將那隱藏的嗎哪賜給他;並賜他一塊白石,石上寫著新名;……(啟二12— 17)
  當教父亞他那修堅持基督的神性時,有人告訴他全世界都反對他了,他莊嚴地回答:「那麼,我就反對全世界。」


安提帕的名字意思是「反對一切」,這人似乎擁有同樣勇敢的信心。上帝尊榮他和別迦摩的信徒,把他們安放在「撒但的大本營中」,有時我們也好像遭遇同樣的事。為什麼上帝這樣對待祂的僕人?

祂這樣作,乃因祂曉得:耶穌基督這位「忠心見證人」,能賜給每位「安提帕」足夠的恩典去作忠心的見證。這恩典稱為「隱藏的嗎哪」,足以扶持並且穩固每一位受試煉的上帝的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