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30日 星期二

克勒窩的伯爾拿

      伯爾拿(死於主後1153年)是那個時代最有名的人物,也是一位偉大的宗教天才。他創立一種以基督為中心的救恩神學。

      十字軍的熱潮為西方世界重新發現這位為人的耶穌。伯爾拿對這位為人的耶穌感興趣,而對形而上學的,羅格斯的、聖禮上的基督不感興趣。他根據雅歌寫了八十六篇講章。我們從他的講章中能知道他那神秘的敬虔。

      路德稱呼伯爾拿為中世紀最偉大的聖徒之一。伯爾拿堅決將自己獻給基督耶穌。他耶穌是偉大的君王,也是他心中的喜樂。伯爾拿勸他的讀者要默想這位為人的耶穌。因為,上帝要在這位為人的耶穌裏,親近我們,而上帝的愛就在此向我們顯明了。

      當人深思耶穌的聖潔時,就會感到有罪,並感到上帝的忿怒。不過,當人注目到耶穌的憐憫時,便能從上帝手裏獲得赦罪的把握。這是親近上帝的第一個方法,也是悔改的根基。根據伯爾拿,悔改好像吻耶穌的雙腳。若有人要效法基督,其意志就要完全順服上帝的旨意。這是一種對上帝絕對的體驗,不是藉著感官可以獲得的。當我們默想這位為人的耶穌,就能使我們與他的神性有快樂的聯合。我們的救恩是根據在這種神秘的經驗。

      伯爾拿說:「若我默想這位為人的耶穌,以及他內心的柔和,謙卑、仁慈、節制、忠貞,憐憫和他一切神聖的言行時,我就會因他的榜樣得到復興,並因他的幫助得到剛強。」

      不過,神歡也不是伯爾拿最高的目的。他要從神秘的經驗取得推動力,以顯明上帝之大能,並預備行各樣的善事。

      教會接納伯爾拿的教義。他把各種各樣的事都歸功於恩典的工作。例如,罪感、懼怕、愛、羡慕聖潔等這些事,都歸於恩典的工作。在救恩上,他不承認人的功勞。他相信唯有藉著恩典,方能獲得赦罪與永生。他說,人唯一的功勞,就是盼望救主,並謙卑領受上帝所預備的恩典。

      伯爾拿也認為,唯有藉著教會與教會的聖禮,人才能接觸到基督慈祥的能力。

 

2023年5月22日 星期一

尼西亞會議

 

  三百年來,最令教會困惑的問題是:到底聖子基督是否和聖父完全一樣,具有神性?為這問題爭辯得最激烈的兩位領袖是亞歷山大教會的兩位長老,亞流(Arius)和亞他那修(Athanasius)。 

  在激烈爭辯最高潮時,亞他那修不過是個年輕人,而亞流已是個愛主、敬虔、生活嚴謹、又有口才的長者。 

  由於異教信仰是多神的,亞流擔心如果聖子與聖父同樣有完全的神性,那就變成了兩位神,基督教信仰就會墮入異教信仰的錯謬裡;因此,他教導信徒聖子基督雖然像神,但他並不全然是神,基督乃是被造者中的首先與最高者,他不是永恆的,他與聖父並不同質。相反地,亞他那修強調聖子與聖父同質,他就是神。

   這項有關基督位格的爭辯極其重要,因為它牽涉到人類救恩的問題。基督的工作和他的位格有不可分的關係,天使曾宣告基督的工作說:「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他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裡救出來。」(太一21)

  基督救贖的價值全賴基督本身的位格。世人處於完全無助、無法自救的情況下,唯有神能施行拯救,如果基督不是神,基督就不能成為人類的救主。亞他那修深切體會這一點,他說:「我知道耶穌基督是我的救贖主,他決不能次於神。」

   亞流派的教訓造成教會長期而痛苦的爭辯,最後是 羅馬皇帝 君士坦丁出面召集大公會議,解決這項爭論。會議定於公元325年在尼西亞舉行,(尼西亞在小亞 細亞,位居博斯普魯士海峽邊,離君士坦丁堡約四十五哩的一個小城。)

  有三百多位主教出席,他們在皇宮輝煌壯麗的大廳中聚會,好些主教帶著逼迫期間受過酷刑的傷痕前來參加。

   尼西亞會議的結果是:亞流的看法被判為異端,基督位格的教義行諸文字,成為全體教會信仰的根據。這項聲明再經後來多次開會,用心修改,成為尼西亞信經(Nicene Creed)。教會經過了六、七十年的掙扎,才完全接納了這會議的決定。

   尼西亞信經是第一個寫成文字的信經。在其中,教會承認:「耶穌基督,聖而神者,為父所生,並非被造,與父同質。」

   如此,教會宣告了信仰最基本的信條:基督具有完全的神性。從尼西亞會議以後到今天,它一直成為希臘正教、羅馬天主教及復原教的基本信仰。

2023年5月20日 星期六

美國的大覺醒

 

      開拓新英格蘭殖民地的,原都是一些靈性堅定的清教徒,但是到了他們的孫輩時,幾乎失落了所有的熱忱;特別是第十八世紀前期,由於自然神論及唯理主義之風的興起,不僅使英格蘭的教會進入沉睡狀態,它們也同樣使美國的教會沉陷在可歎的低潮光景中。

      然而,就在這時,殖民地的屬靈情況有了急劇的改變,這就是所謂的屬靈「大覺醒」(Great Awakening)。一系列奮興聚會在殖民地各處展開。美國和英格蘭的屬靈大覺醒同時發生,都同樣因為受到德國敬虔主義和摩爾維亞運動的影響,而且都集中在喬治‧懷特菲一個人身上。

  (一)喬治‧懷特菲

      懷特菲(George Whitefield,1714~1770)在英格蘭的野外佈道工作相當成功,但他把那裏的工場讓給約翰‧衛斯理,而從主後1738到1770年間,他先後七次到美國旅行佈道。

      在那些年日中,他來往奔波於美國各殖民地區,從新英格蘭到喬治亞,不停地在各地講道;不管他到那裏,都有無數人前來聆聽,有時聽眾達三萬人之多。他極有口才,是十八世紀偉大的佈道家;懷特菲以他那無與倫比的雄辯才能及使人懾服的性格,帶領了許多人信主,也造就了無數信徒的靈命。甚至以注重實際出名的富蘭克林,也被懷特菲的講道感動了,並且寫下他在聽道時的感受。

  (二)約拿單‧愛德華滋

      愛德華滋(Jonathan Edwards,1703~1758)的名字與新英格蘭「大覺醒」不能分開。從各方面看,他都是美國殖民地的傑出知識份子,是在美國當地出生的偉人之一。他原來是麻薩諸塞州中部諾坦普頓城(Northampton)一間公理派教會的牧師。

      主後1734年 十二月,愛德華滋講了一系列「因信稱義」的道理,直接針對當時正在新英格蘭滋長的「亞米紐斯主義」。講道時,這位瘦長、蒼白而年輕的牧師,活生生地描述上帝的震怒,並力勸罪人盡速逃避。很快地,教會有了起色,整個諾坦普頓城都有了改變,居民普遍都對個人悔改有濃厚的興趣;結果,在一年之內,差不多全城所有十 六歲以上的人都有悔改的經驗,似乎全城充滿了上帝的同在。

      主後1740年,復興之火燒遍了全新英格蘭,信主的人多如潮湧,在三十萬人口中,有二萬五千到五萬新決志的人加入教會,整個新英格蘭的道德標準也隨之提高。

      這個大奮興同時具有強烈的感情及身體的表現,強壯的男人仆倒在地,女人則歇斯底里。主後1741年,愛德華滋在康乃狄克安田鎮(Enfield)講道,那天的題目是:「罪人在忿怒的上帝手中」,講道中途,他必須停下來,請大家安靜,好讓大家可以聽見他的講道,因為全場都在大聲痛哭,哭聲蓋過了講道的聲 音。當愛德華滋看見情緒作用掩蓋過屬靈方面的醒悟時,他開始正面反對情緒主義。他憎惡膚淺的奮興,對加入教會的要求也非常嚴格,甚至因為他不准許未悔改的 人領聖餐,而引起了爭論,最後被迫於主後1750年離開諾坦普斯教會。

  (三)富瑞林浩生:

      美國的大覺醒,雖然以前述的懷特菲和愛德華滋最為出名,但最初帶進這個大復興的,當推富瑞林浩生(Theodore J. Frelinghuysen)。他是荷蘭改革宗的牧師,是德國敬虔主義者,反對單單重視外表宗教禮儀及表現;他熱情澎湃,又極具講道的才華,他的講章強調悔改歸正、內在更新的必要;他火熱有力的講道帶出明顯的果效,教會增加許多新人,別的教會聽見了,也邀請他去講道,於是,復興的火從新澤西州的拉利丹(Raritan)河谷向外延燒。

  (四)威廉‧滕能特

      滕能特(William Tennent,1673~1745)是長老會的牧師。他博學多聞,以流利、幻想豐富的言詞,吸引了廣大的群眾,他要求聽眾有內在的改變,又將那些不熱心於福音的長老會信徒比喻為法利賽人及文士。他在自家院子的一角築了一間木屋,作為學校,因此學校名叫「木屋學院」(Log College)。就在那裏,他教導自己較年幼的三個兒子及另外十五個年輕人拉丁文、希臘文、希伯來文、邏輯學及神學,並在學生們中間點燃了傳福音的熱火,結果,他的四個兒子都做了牧師,繼承父親傳福音的心志。他的大兒子吉伯特(Gilbert Tennent)很有講道的恩賜,他的講道加上「木屋學院」其他畢業生的努力,復興之火就像野火般地在長老會中燒起,從長島一直燒到維吉尼亞州。

  (五)特色

      「大覺醒」一面兼具了德國的敬虔主義和英國的循道主義的特色,另一面還有很多她自己非常獨特的特點,這是在已往主流的基督教中發現不到的。美國的教會很重視群 體觀念,所有會友必須見證他個人的得救經驗。那些不能作此見證的人,會被認為是未悔改或未得救的。熱心的牧師與平信徒會努力「搶救」未得救的人,以致在同 一期間,有很多人得救。漸漸,教會開始按時舉行特別聚會,後稱為「奮興會」,主要目的是在向尚未得救的掛名教徒傳福音。這種奮興會,後來演變成「營會聚會」,並且成為美國基督教一個獨特又固定的特色。

  (六)後果

      「大覺醒」為美國帶來了眾多而又明顯的果效,最重要的是美國信徒的靈性普遍改善了,教會人數劇增,道德標準也提高了。「大覺醒」也帶來了新英格蘭神學的發展, 這個發展大大減弱了傳統加爾文主義在各宗派中的地位。「大覺醒」的另一結果是刺激了對印第安人和黑人的宣教工作。「大覺醒」最顯著的非宗教性後果,乃是把 自由、民主的思想注入即將誕生的美利堅共和國的創始人的心中。

      總而言之,「大覺醒」為教會帶來了屬靈的大奮興,它成為美國教會歷史中一件突出的史蹟。可惜,這種屬靈的大奮興並沒有維持多久,到了主後1740年代後期,復興的火焰幾已完全熄滅。雖然如此,這段短暫的「大覺醒」運動,卻給美國帶來了深遠的影響。事實上,二百年後的今天,美國復原派教會仍保持著這段時期的氣氛與特色。

貴格會

 

      第十七世紀中葉,有一種神秘主義在英國的教會中產生;他們所主要關心的,是上帝與信徒個人靈魂的關係。極端的神秘主義,棄絕教會的組織,抬高上帝的直接啟示,視異象和異夢較聖經和聖禮更緊要。其中最有名的,當推由佛克斯(George Fox)所倡導的「貴格會」(Quakerism)。

      佛克斯是一位極其嚴肅而敬虔的人,他堅信聖經,但是他認為:「如果沒有聖靈的光照,聖經對一個人而言,永遠是一本封閉的書。」

      弗克斯稱聖靈的光照為「內心之光」(Inner Light)。弗克斯不利用任何教會,也不採用任何信條或神學,他根本不相信神學院、神學訓練或全職事奉。

      「貴格」這個名字的由來並不確定。可能是導源於有一次弗克斯叫一位英國長官要「因主的話而戰慄」。有些人則說是因為早期弗克斯的門徒非常熱誠,在聚會中,尤其是禱告時,因情緒激動而戰慄,反對他們的人就給他們取外號叫「戰慄者」(Quakers)。然而,他們很不同意這個名字。他們最喜歡約翰福音中主耶穌所說的:「我稱你們為朋友」;因此,他們喜歡被稱為「朋友」。他們的組織,不稱為教會,而叫「朋友會」(Society of Friends)。

      他們聚會的地方非常簡單,裏面沒有講台,沒有樂器,也不唱詩。他們坐在一起,安靜地等候聖靈的感動。如果經過一段時間沒有聖靈的感動,他們就靜靜地離開;但有時 聖靈會感動一位或數位「朋友」,不論是男或女,這些被感動的人就站起來分享他們的信息。在信息之間,有時也會渡過一些完全沉默、相當難捱的時光。

      「朋友們」不贊成「誓言」和「戰爭」,他們相信並履行「以善生善」的原則。他們也相信,聖靈的引導不僅是在聚會中,也在日常生活中。因此,他們也常安靜地等候聖靈對他們日常生活問題及決定的引導。貴格會信徒尊重所有人類的尊嚴及價值。

      貴格會在英國的人數激增,但也遭受極大的逼迫。主後1661年,被囚於英國監牢中的貴格會信徒,達四千二百餘人。於是有很多的貴格會信徒移居美國新大陸,雖然他們在新英格蘭地區也遭到反對和放逐,但仍繼續不斷的湧入,最後逼使殖民政府不得不取消禁止貴格會的法令。

      主後1681年,貴格會會史上有名的彭威廉(William Penn),獲英王頒贈賓夕法尼亞州給他,第二年又給他德拉瓦州。彭威廉在歐洲各地刊登殖民廣告,並且宣告宗教自由;結果有大批殖民者湧進賓州,其中大部份是貴格會信徒。到主後1760年時,據估計貴格會的「朋友」們約有三萬人。

摩爾維亞運動

 

      由親岑多夫(Count von Zinzendorf,1700~1760年)所領導組織的「摩爾維亞弟兄會」(Moravian Brethren),可說是敬虔主義所產生的驚人結果,姑不論敬虔派人士是多麼不贊成這種組織。

      摩爾維亞弟兄會原是在波希米亞跟隨胡司約翰的信徒,在胡司死後大遭逼迫,遂隱藏在森林深處,以「弟兄」彼此相稱。在反改教運動及三十年戰爭(主後1618~1648年)期間,這批弟兄們幾乎被掃蕩殆盡,只剩下一小部分「餘民」。有一批從摩爾維亞到撒克遜避難的弟兄們,幸得親岑多夫收容在他的地產上,不久,親岑多夫對他們發生興趣,他自己便加入他們的會中,並成了他們的領袖。

      親岑多夫是一個富有的貴族,他把一部分地產捐給摩爾維亞弟兄會,使他們在那塊地產上建立「赫仁護特」(Herrnhut),意思是「主的居所」 (Lord's Lodge)。這是此類基督徒社區的第一個樣本,在社區內有他們自行訂定的條規,一同作息並靈修。

      摩爾維亞弟兄會強調基督是信仰的中心;他們與世界斷絕關係,不與政治發生牽連;他們輕看階級,專一注重彼此作弟兄的交通配搭;他們棄掉形式上的組織,沒有總會、分會之類人為的統一;他們也盡力放下道理上不同的見解,轉而注重那些相同的點。

      摩爾維亞弟兄會熱心傳教,甘願往任何地方為基督福音作見證,盼使全球歸順基督。他們是基督教各宗派中,最先認真地遵行基督「大使命」的團體,結果使他們對其他各宗派在遵行「大使命」方面,產生極大的影響,這影響力和他們的總人數(以美國為例,大約不超過七萬人)不成比例。

馬丁路德的早年

 

  改教之父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於主後1483年生在德國撒克遜(Sachsen)的埃斯勒本(Eisleben)。在他襁褓時,全家搬到曼斯菲(Mansfeld)定居。雙親都是敬虔的信徒,父親是個辛勞的礦工,刻苦度日,積蓄錢財,為了使他聰明的兒子可以受較高的教育。

      馬丁路德在1501年入了耳弗特大學(Erfurt)研究法律。他乃是「一個優才生,健談者,雄辯家,為人善於交際,並富於音樂天才。」

  在一個特別短促的時間,他就獲得了學位。在1505年,他突然決志要進入一間修道院。他實在是一個模範的修道士,非常的熱忱,他幾乎實行了所有禁食、鞭打、苦待己身的方式,並且更發明了許多新的苦修法。他這樣的忍受約有兩年之久,他說:「我所受的疼痛是筆墨不能形容的。」

     後來他改攻神學。主後1507年被按立為神父;第二年(1508)他在威登堡(Wittenberg)大學擔任哲學教授。由於他的才智過人,而且品性突出,周圍有許多學生圍繞著他。他守住這一個教授的職位,直到他臨終的那一年(1546年)。

      主後1511年,他曾到過羅馬。這次旅行,據傳他曾跪著攀登有名的聖梯(Scala Santa),當他在聖梯上爬到一半時,他聽到裏面有聲音說:「義人必因信得生」,於是,他站了起來,走下台階。 因此有人說,這是馬丁路德蒙恩得救的一刻,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在當時仍然接受教會的習俗,即如彌撒、崇拜遺物、出售贖罪券、朝聖及教皇的階級。他在羅馬,雖然因看見教廷的腐化罪惡而大大的震驚,但他仍然是順服羅馬教會的權柄的。然後他又回到威登堡去。他對於聖經的講論,從那時起就開始吸引了全德國各處的學生。

      約於主後1512年底,他在威登堡的斗室中研讀羅馬書,當他看到第一章十七節「義人必因信得生」時,他一邊讀,一邊揣摩、深思。突然間,一股無法言喻的喜樂,充滿他的心中,靈魂的重擔剎那間完全脫落。他終於看見得救是在乎藉基督而信靠上帝,並不在乎實行教會的懺悔和禮儀。這一來就將他整個的人生並全世界的歷史都改變過來了。

啟蒙運動和理性主義的抬頭

 

        正統主義不單刺激了敬虔運動的產生,也間接地刺激了啟蒙運動的開展。因著正統主義對於任何神學思想的偏差都不能容忍,在教會內常引起爭端,使基督徒彼此相殘,教外的知識分子便對基督教的道理能抱一種輕蔑的態度,并且也使他們覺得應該彼此容納,你持你的看法,我抱我的見解,彼此尊重,而不應該強硬確立自己所持的見解才是真理,漸漸的他們更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絕對真理這回事,於是相對主義便開始形成。

        另一方面,正統主義神學家常常強用理性去確立、証明聖經的真理。這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但他們很容易陷溺在理性主義中而不自覺。同時他們護教的方式也往往造成一種錯覺,就是假若聖經的真理可以用理性推翻,那麼這些真理便一定不可信了。這樣便引起了教外的知識分子力求用理性去批判聖經真理,以求推翻它的可信性。慢慢地,理性批判成了最高權威,啟蒙運動的主要精神便是理性批判是萬能的。於是,人開始用自己的理性架構去規限上帝的啟示。

        當然正統主義只是間接地刺激了啟蒙運動的開展。但啟蒙運動的出現,其實是反映了歐洲整個文化的蛻變。

        18世紀啟蒙思想在法國波及廣泛而持久,因而有“啟蒙時代”之稱。主要代表有伏爾泰、孟德斯鳩、盧梭等。一般而言,啟蒙思想有兩大特點:

        1、反對宗教,宣揚理性與科學的權威。所謂啟蒙思想家將社會和人民的不幸,歸因於宗教。於是,他們堅持人的理性是衡量一切、判斷一切的尺度﹔不合乎人的理性的東西就沒有存在的權利,如神學、基督教道德等等應該統統打倒。他們認為以經驗為檢驗真理的標准的科學能夠使我們正確認識自然,增長知識,破除迷信,從而增進人類的福利。

        2、反對封建專制制度,宣揚民主與法制。啟蒙思想家們認為,專制制度扼殺自由思想,造成社會上不平等和文化經濟上的落後。因此,他們大力宣揚“天賦人權”,主張人民參與政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以法律規範人的行為來結束專制統治。

        啟蒙運動傳播產生的重大後果之一就是理性主義在宗教領域的發展,英國的自然神論是這一時期頗為流行的思想,它是科學知識突飛猛進下的產物,是一種理性主義的宗教觀,反對過分執著的宗教信仰。自然神論者把上帝從這個世界中逐出,主張上帝不直接掌管世界,他們相信上帝是存在的,至少不反對這個預設,只是認為他在創造世界、為世界制定了自然規律一後,便歇了他的工,不再干預世界的發展。世界如今由自然規律所引導,就如一部由上帝上了發條的機器,啟動後便自行運作,毋須藉外力推動。自然規律是上帝設置在人間的內在理性,人只須探求自然規律,不須直接探索上帝。

        一切超越理性的信條實際上是未經証實便被相信了,擺脫迷信就是自由,只有有理性的思想家才是自由的思想家,用迷信來束縛人的思想者是人類最大的敵人。一切在啟示中晦澀不明或超越理性的都是迷信的、無價值的。於是,神蹟自然是被否定的。

        大衛.休謨(1711─1776)是18世紀英國思想界最敏銳的哲學家,是一個徹底的懷疑主義者。他的哲學告訴人們,我們既不能知道自己,也不能知道這個 世界。他沒有拿出一套信仰,但卻幾乎批判了當時所有的信仰,他批判關於世界的知識,關於我們自身的知識,批判關於上帝的知識。如休謨把推翻理性作為一條原則,他聲稱理性不過是某種習慣或風俗而已。他的批判摧毀了人們賴以指導日常生活的許多基礎知識,懷疑論大行其道。

        另一個重要的發現,便是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笛卡爾發現,無論我們抱多懷疑的態度來對待一切事物,有一件事無論怎樣也無可置疑的,便是人類的思想。我可以懷疑外在的世界是否存在,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存在,但我卻不能懷疑一件事,就是那正是懷疑的我是真實的。是誰在懷疑?是我!而達到這穩固的結論,完全是倚賴人的理性思維。正因如此,人的理性思維是一切信念的基礎。因此,任何事與物不能通得過我的理性批判,我便不會相信。於是,理性成為一切真理的依據。而 就這樣,歐洲人便開始用理性作為尺度去批判上帝的啟示。他們要求上帝用他們認為合理的方式去啟示人,任何啟示他們認為不合理性的,他們便不能接納。由此,聖經的權威便受到嚴重的質疑。啟蒙運動可以說對教會傳統的信仰發出很大的挑戰。而當時很多的信徒也陷入信心的危機中。同時,教會的神學思想也開始轉變。自由主義神學便在這時候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