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2日 星期一

尼西亞會議

 

  三百年來,最令教會困惑的問題是:到底聖子基督是否和聖父完全一樣,具有神性?為這問題爭辯得最激烈的兩位領袖是亞歷山大教會的兩位長老,亞流(Arius)和亞他那修(Athanasius)。 

  在激烈爭辯最高潮時,亞他那修不過是個年輕人,而亞流已是個愛主、敬虔、生活嚴謹、又有口才的長者。 

  由於異教信仰是多神的,亞流擔心如果聖子與聖父同樣有完全的神性,那就變成了兩位神,基督教信仰就會墮入異教信仰的錯謬裡;因此,他教導信徒聖子基督雖然像神,但他並不全然是神,基督乃是被造者中的首先與最高者,他不是永恆的,他與聖父並不同質。相反地,亞他那修強調聖子與聖父同質,他就是神。

   這項有關基督位格的爭辯極其重要,因為它牽涉到人類救恩的問題。基督的工作和他的位格有不可分的關係,天使曾宣告基督的工作說:「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他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裡救出來。」(太一21)

  基督救贖的價值全賴基督本身的位格。世人處於完全無助、無法自救的情況下,唯有神能施行拯救,如果基督不是神,基督就不能成為人類的救主。亞他那修深切體會這一點,他說:「我知道耶穌基督是我的救贖主,他決不能次於神。」

   亞流派的教訓造成教會長期而痛苦的爭辯,最後是 羅馬皇帝 君士坦丁出面召集大公會議,解決這項爭論。會議定於公元325年在尼西亞舉行,(尼西亞在小亞 細亞,位居博斯普魯士海峽邊,離君士坦丁堡約四十五哩的一個小城。)

  有三百多位主教出席,他們在皇宮輝煌壯麗的大廳中聚會,好些主教帶著逼迫期間受過酷刑的傷痕前來參加。

   尼西亞會議的結果是:亞流的看法被判為異端,基督位格的教義行諸文字,成為全體教會信仰的根據。這項聲明再經後來多次開會,用心修改,成為尼西亞信經(Nicene Creed)。教會經過了六、七十年的掙扎,才完全接納了這會議的決定。

   尼西亞信經是第一個寫成文字的信經。在其中,教會承認:「耶穌基督,聖而神者,為父所生,並非被造,與父同質。」

   如此,教會宣告了信仰最基本的信條:基督具有完全的神性。從尼西亞會議以後到今天,它一直成為希臘正教、羅馬天主教及復原教的基本信仰。

2023年5月20日 星期六

美國的大覺醒

 

      開拓新英格蘭殖民地的,原都是一些靈性堅定的清教徒,但是到了他們的孫輩時,幾乎失落了所有的熱忱;特別是第十八世紀前期,由於自然神論及唯理主義之風的興起,不僅使英格蘭的教會進入沉睡狀態,它們也同樣使美國的教會沉陷在可歎的低潮光景中。

      然而,就在這時,殖民地的屬靈情況有了急劇的改變,這就是所謂的屬靈「大覺醒」(Great Awakening)。一系列奮興聚會在殖民地各處展開。美國和英格蘭的屬靈大覺醒同時發生,都同樣因為受到德國敬虔主義和摩爾維亞運動的影響,而且都集中在喬治‧懷特菲一個人身上。

  (一)喬治‧懷特菲

      懷特菲(George Whitefield,1714~1770)在英格蘭的野外佈道工作相當成功,但他把那裏的工場讓給約翰‧衛斯理,而從主後1738到1770年間,他先後七次到美國旅行佈道。

      在那些年日中,他來往奔波於美國各殖民地區,從新英格蘭到喬治亞,不停地在各地講道;不管他到那裏,都有無數人前來聆聽,有時聽眾達三萬人之多。他極有口才,是十八世紀偉大的佈道家;懷特菲以他那無與倫比的雄辯才能及使人懾服的性格,帶領了許多人信主,也造就了無數信徒的靈命。甚至以注重實際出名的富蘭克林,也被懷特菲的講道感動了,並且寫下他在聽道時的感受。

  (二)約拿單‧愛德華滋

      愛德華滋(Jonathan Edwards,1703~1758)的名字與新英格蘭「大覺醒」不能分開。從各方面看,他都是美國殖民地的傑出知識份子,是在美國當地出生的偉人之一。他原來是麻薩諸塞州中部諾坦普頓城(Northampton)一間公理派教會的牧師。

      主後1734年 十二月,愛德華滋講了一系列「因信稱義」的道理,直接針對當時正在新英格蘭滋長的「亞米紐斯主義」。講道時,這位瘦長、蒼白而年輕的牧師,活生生地描述上帝的震怒,並力勸罪人盡速逃避。很快地,教會有了起色,整個諾坦普頓城都有了改變,居民普遍都對個人悔改有濃厚的興趣;結果,在一年之內,差不多全城所有十 六歲以上的人都有悔改的經驗,似乎全城充滿了上帝的同在。

      主後1740年,復興之火燒遍了全新英格蘭,信主的人多如潮湧,在三十萬人口中,有二萬五千到五萬新決志的人加入教會,整個新英格蘭的道德標準也隨之提高。

      這個大奮興同時具有強烈的感情及身體的表現,強壯的男人仆倒在地,女人則歇斯底里。主後1741年,愛德華滋在康乃狄克安田鎮(Enfield)講道,那天的題目是:「罪人在忿怒的上帝手中」,講道中途,他必須停下來,請大家安靜,好讓大家可以聽見他的講道,因為全場都在大聲痛哭,哭聲蓋過了講道的聲 音。當愛德華滋看見情緒作用掩蓋過屬靈方面的醒悟時,他開始正面反對情緒主義。他憎惡膚淺的奮興,對加入教會的要求也非常嚴格,甚至因為他不准許未悔改的 人領聖餐,而引起了爭論,最後被迫於主後1750年離開諾坦普斯教會。

  (三)富瑞林浩生:

      美國的大覺醒,雖然以前述的懷特菲和愛德華滋最為出名,但最初帶進這個大復興的,當推富瑞林浩生(Theodore J. Frelinghuysen)。他是荷蘭改革宗的牧師,是德國敬虔主義者,反對單單重視外表宗教禮儀及表現;他熱情澎湃,又極具講道的才華,他的講章強調悔改歸正、內在更新的必要;他火熱有力的講道帶出明顯的果效,教會增加許多新人,別的教會聽見了,也邀請他去講道,於是,復興的火從新澤西州的拉利丹(Raritan)河谷向外延燒。

  (四)威廉‧滕能特

      滕能特(William Tennent,1673~1745)是長老會的牧師。他博學多聞,以流利、幻想豐富的言詞,吸引了廣大的群眾,他要求聽眾有內在的改變,又將那些不熱心於福音的長老會信徒比喻為法利賽人及文士。他在自家院子的一角築了一間木屋,作為學校,因此學校名叫「木屋學院」(Log College)。就在那裏,他教導自己較年幼的三個兒子及另外十五個年輕人拉丁文、希臘文、希伯來文、邏輯學及神學,並在學生們中間點燃了傳福音的熱火,結果,他的四個兒子都做了牧師,繼承父親傳福音的心志。他的大兒子吉伯特(Gilbert Tennent)很有講道的恩賜,他的講道加上「木屋學院」其他畢業生的努力,復興之火就像野火般地在長老會中燒起,從長島一直燒到維吉尼亞州。

  (五)特色

      「大覺醒」一面兼具了德國的敬虔主義和英國的循道主義的特色,另一面還有很多她自己非常獨特的特點,這是在已往主流的基督教中發現不到的。美國的教會很重視群 體觀念,所有會友必須見證他個人的得救經驗。那些不能作此見證的人,會被認為是未悔改或未得救的。熱心的牧師與平信徒會努力「搶救」未得救的人,以致在同 一期間,有很多人得救。漸漸,教會開始按時舉行特別聚會,後稱為「奮興會」,主要目的是在向尚未得救的掛名教徒傳福音。這種奮興會,後來演變成「營會聚會」,並且成為美國基督教一個獨特又固定的特色。

  (六)後果

      「大覺醒」為美國帶來了眾多而又明顯的果效,最重要的是美國信徒的靈性普遍改善了,教會人數劇增,道德標準也提高了。「大覺醒」也帶來了新英格蘭神學的發展, 這個發展大大減弱了傳統加爾文主義在各宗派中的地位。「大覺醒」的另一結果是刺激了對印第安人和黑人的宣教工作。「大覺醒」最顯著的非宗教性後果,乃是把 自由、民主的思想注入即將誕生的美利堅共和國的創始人的心中。

      總而言之,「大覺醒」為教會帶來了屬靈的大奮興,它成為美國教會歷史中一件突出的史蹟。可惜,這種屬靈的大奮興並沒有維持多久,到了主後1740年代後期,復興的火焰幾已完全熄滅。雖然如此,這段短暫的「大覺醒」運動,卻給美國帶來了深遠的影響。事實上,二百年後的今天,美國復原派教會仍保持著這段時期的氣氛與特色。

貴格會

 

      第十七世紀中葉,有一種神秘主義在英國的教會中產生;他們所主要關心的,是上帝與信徒個人靈魂的關係。極端的神秘主義,棄絕教會的組織,抬高上帝的直接啟示,視異象和異夢較聖經和聖禮更緊要。其中最有名的,當推由佛克斯(George Fox)所倡導的「貴格會」(Quakerism)。

      佛克斯是一位極其嚴肅而敬虔的人,他堅信聖經,但是他認為:「如果沒有聖靈的光照,聖經對一個人而言,永遠是一本封閉的書。」

      弗克斯稱聖靈的光照為「內心之光」(Inner Light)。弗克斯不利用任何教會,也不採用任何信條或神學,他根本不相信神學院、神學訓練或全職事奉。

      「貴格」這個名字的由來並不確定。可能是導源於有一次弗克斯叫一位英國長官要「因主的話而戰慄」。有些人則說是因為早期弗克斯的門徒非常熱誠,在聚會中,尤其是禱告時,因情緒激動而戰慄,反對他們的人就給他們取外號叫「戰慄者」(Quakers)。然而,他們很不同意這個名字。他們最喜歡約翰福音中主耶穌所說的:「我稱你們為朋友」;因此,他們喜歡被稱為「朋友」。他們的組織,不稱為教會,而叫「朋友會」(Society of Friends)。

      他們聚會的地方非常簡單,裏面沒有講台,沒有樂器,也不唱詩。他們坐在一起,安靜地等候聖靈的感動。如果經過一段時間沒有聖靈的感動,他們就靜靜地離開;但有時 聖靈會感動一位或數位「朋友」,不論是男或女,這些被感動的人就站起來分享他們的信息。在信息之間,有時也會渡過一些完全沉默、相當難捱的時光。

      「朋友們」不贊成「誓言」和「戰爭」,他們相信並履行「以善生善」的原則。他們也相信,聖靈的引導不僅是在聚會中,也在日常生活中。因此,他們也常安靜地等候聖靈對他們日常生活問題及決定的引導。貴格會信徒尊重所有人類的尊嚴及價值。

      貴格會在英國的人數激增,但也遭受極大的逼迫。主後1661年,被囚於英國監牢中的貴格會信徒,達四千二百餘人。於是有很多的貴格會信徒移居美國新大陸,雖然他們在新英格蘭地區也遭到反對和放逐,但仍繼續不斷的湧入,最後逼使殖民政府不得不取消禁止貴格會的法令。

      主後1681年,貴格會會史上有名的彭威廉(William Penn),獲英王頒贈賓夕法尼亞州給他,第二年又給他德拉瓦州。彭威廉在歐洲各地刊登殖民廣告,並且宣告宗教自由;結果有大批殖民者湧進賓州,其中大部份是貴格會信徒。到主後1760年時,據估計貴格會的「朋友」們約有三萬人。

摩爾維亞運動

 

      由親岑多夫(Count von Zinzendorf,1700~1760年)所領導組織的「摩爾維亞弟兄會」(Moravian Brethren),可說是敬虔主義所產生的驚人結果,姑不論敬虔派人士是多麼不贊成這種組織。

      摩爾維亞弟兄會原是在波希米亞跟隨胡司約翰的信徒,在胡司死後大遭逼迫,遂隱藏在森林深處,以「弟兄」彼此相稱。在反改教運動及三十年戰爭(主後1618~1648年)期間,這批弟兄們幾乎被掃蕩殆盡,只剩下一小部分「餘民」。有一批從摩爾維亞到撒克遜避難的弟兄們,幸得親岑多夫收容在他的地產上,不久,親岑多夫對他們發生興趣,他自己便加入他們的會中,並成了他們的領袖。

      親岑多夫是一個富有的貴族,他把一部分地產捐給摩爾維亞弟兄會,使他們在那塊地產上建立「赫仁護特」(Herrnhut),意思是「主的居所」 (Lord's Lodge)。這是此類基督徒社區的第一個樣本,在社區內有他們自行訂定的條規,一同作息並靈修。

      摩爾維亞弟兄會強調基督是信仰的中心;他們與世界斷絕關係,不與政治發生牽連;他們輕看階級,專一注重彼此作弟兄的交通配搭;他們棄掉形式上的組織,沒有總會、分會之類人為的統一;他們也盡力放下道理上不同的見解,轉而注重那些相同的點。

      摩爾維亞弟兄會熱心傳教,甘願往任何地方為基督福音作見證,盼使全球歸順基督。他們是基督教各宗派中,最先認真地遵行基督「大使命」的團體,結果使他們對其他各宗派在遵行「大使命」方面,產生極大的影響,這影響力和他們的總人數(以美國為例,大約不超過七萬人)不成比例。

馬丁路德的早年

 

  改教之父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於主後1483年生在德國撒克遜(Sachsen)的埃斯勒本(Eisleben)。在他襁褓時,全家搬到曼斯菲(Mansfeld)定居。雙親都是敬虔的信徒,父親是個辛勞的礦工,刻苦度日,積蓄錢財,為了使他聰明的兒子可以受較高的教育。

      馬丁路德在1501年入了耳弗特大學(Erfurt)研究法律。他乃是「一個優才生,健談者,雄辯家,為人善於交際,並富於音樂天才。」

  在一個特別短促的時間,他就獲得了學位。在1505年,他突然決志要進入一間修道院。他實在是一個模範的修道士,非常的熱忱,他幾乎實行了所有禁食、鞭打、苦待己身的方式,並且更發明了許多新的苦修法。他這樣的忍受約有兩年之久,他說:「我所受的疼痛是筆墨不能形容的。」

     後來他改攻神學。主後1507年被按立為神父;第二年(1508)他在威登堡(Wittenberg)大學擔任哲學教授。由於他的才智過人,而且品性突出,周圍有許多學生圍繞著他。他守住這一個教授的職位,直到他臨終的那一年(1546年)。

      主後1511年,他曾到過羅馬。這次旅行,據傳他曾跪著攀登有名的聖梯(Scala Santa),當他在聖梯上爬到一半時,他聽到裏面有聲音說:「義人必因信得生」,於是,他站了起來,走下台階。 因此有人說,這是馬丁路德蒙恩得救的一刻,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在當時仍然接受教會的習俗,即如彌撒、崇拜遺物、出售贖罪券、朝聖及教皇的階級。他在羅馬,雖然因看見教廷的腐化罪惡而大大的震驚,但他仍然是順服羅馬教會的權柄的。然後他又回到威登堡去。他對於聖經的講論,從那時起就開始吸引了全德國各處的學生。

      約於主後1512年底,他在威登堡的斗室中研讀羅馬書,當他看到第一章十七節「義人必因信得生」時,他一邊讀,一邊揣摩、深思。突然間,一股無法言喻的喜樂,充滿他的心中,靈魂的重擔剎那間完全脫落。他終於看見得救是在乎藉基督而信靠上帝,並不在乎實行教會的懺悔和禮儀。這一來就將他整個的人生並全世界的歷史都改變過來了。

啟蒙運動和理性主義的抬頭

 

        正統主義不單刺激了敬虔運動的產生,也間接地刺激了啟蒙運動的開展。因著正統主義對於任何神學思想的偏差都不能容忍,在教會內常引起爭端,使基督徒彼此相殘,教外的知識分子便對基督教的道理能抱一種輕蔑的態度,并且也使他們覺得應該彼此容納,你持你的看法,我抱我的見解,彼此尊重,而不應該強硬確立自己所持的見解才是真理,漸漸的他們更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絕對真理這回事,於是相對主義便開始形成。

        另一方面,正統主義神學家常常強用理性去確立、証明聖經的真理。這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但他們很容易陷溺在理性主義中而不自覺。同時他們護教的方式也往往造成一種錯覺,就是假若聖經的真理可以用理性推翻,那麼這些真理便一定不可信了。這樣便引起了教外的知識分子力求用理性去批判聖經真理,以求推翻它的可信性。慢慢地,理性批判成了最高權威,啟蒙運動的主要精神便是理性批判是萬能的。於是,人開始用自己的理性架構去規限上帝的啟示。

        當然正統主義只是間接地刺激了啟蒙運動的開展。但啟蒙運動的出現,其實是反映了歐洲整個文化的蛻變。

        18世紀啟蒙思想在法國波及廣泛而持久,因而有“啟蒙時代”之稱。主要代表有伏爾泰、孟德斯鳩、盧梭等。一般而言,啟蒙思想有兩大特點:

        1、反對宗教,宣揚理性與科學的權威。所謂啟蒙思想家將社會和人民的不幸,歸因於宗教。於是,他們堅持人的理性是衡量一切、判斷一切的尺度﹔不合乎人的理性的東西就沒有存在的權利,如神學、基督教道德等等應該統統打倒。他們認為以經驗為檢驗真理的標准的科學能夠使我們正確認識自然,增長知識,破除迷信,從而增進人類的福利。

        2、反對封建專制制度,宣揚民主與法制。啟蒙思想家們認為,專制制度扼殺自由思想,造成社會上不平等和文化經濟上的落後。因此,他們大力宣揚“天賦人權”,主張人民參與政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以法律規範人的行為來結束專制統治。

        啟蒙運動傳播產生的重大後果之一就是理性主義在宗教領域的發展,英國的自然神論是這一時期頗為流行的思想,它是科學知識突飛猛進下的產物,是一種理性主義的宗教觀,反對過分執著的宗教信仰。自然神論者把上帝從這個世界中逐出,主張上帝不直接掌管世界,他們相信上帝是存在的,至少不反對這個預設,只是認為他在創造世界、為世界制定了自然規律一後,便歇了他的工,不再干預世界的發展。世界如今由自然規律所引導,就如一部由上帝上了發條的機器,啟動後便自行運作,毋須藉外力推動。自然規律是上帝設置在人間的內在理性,人只須探求自然規律,不須直接探索上帝。

        一切超越理性的信條實際上是未經証實便被相信了,擺脫迷信就是自由,只有有理性的思想家才是自由的思想家,用迷信來束縛人的思想者是人類最大的敵人。一切在啟示中晦澀不明或超越理性的都是迷信的、無價值的。於是,神蹟自然是被否定的。

        大衛.休謨(1711─1776)是18世紀英國思想界最敏銳的哲學家,是一個徹底的懷疑主義者。他的哲學告訴人們,我們既不能知道自己,也不能知道這個 世界。他沒有拿出一套信仰,但卻幾乎批判了當時所有的信仰,他批判關於世界的知識,關於我們自身的知識,批判關於上帝的知識。如休謨把推翻理性作為一條原則,他聲稱理性不過是某種習慣或風俗而已。他的批判摧毀了人們賴以指導日常生活的許多基礎知識,懷疑論大行其道。

        另一個重要的發現,便是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笛卡爾發現,無論我們抱多懷疑的態度來對待一切事物,有一件事無論怎樣也無可置疑的,便是人類的思想。我可以懷疑外在的世界是否存在,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存在,但我卻不能懷疑一件事,就是那正是懷疑的我是真實的。是誰在懷疑?是我!而達到這穩固的結論,完全是倚賴人的理性思維。正因如此,人的理性思維是一切信念的基礎。因此,任何事與物不能通得過我的理性批判,我便不會相信。於是,理性成為一切真理的依據。而 就這樣,歐洲人便開始用理性作為尺度去批判上帝的啟示。他們要求上帝用他們認為合理的方式去啟示人,任何啟示他們認為不合理性的,他們便不能接納。由此,聖經的權威便受到嚴重的質疑。啟蒙運動可以說對教會傳統的信仰發出很大的挑戰。而當時很多的信徒也陷入信心的危機中。同時,教會的神學思想也開始轉變。自由主義神學便在這時候產生的。

2023年5月12日 星期五

維廉克理:近代宣教先鋒

 

沒有學位,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錢財和當權的朋友。出身貧苦的鞋匠學徒,竟把聖經翻譯成二十多種語文,可以同威克里夫馬丁路德廷岱勒並列;如果不是因為他屬於非國教信徒,他可能躋身威斯敏斯德大教堂中。他也成為近代宣道的先鋒。他的名言:“望上帝行大事,為上帝作大事”,擴大了基督徒的遠象。這是維廉克理 William Carey, 1761-1834)。

 

他於1761年八月十七日生於英國保羅司浦 Paulerspury, Northamptonshire),父親艾得門 Edmund Carey),出身織布匠;但頗通文字,改業國教會教區書記兼小學校長,學校就設在教堂旁邊。

 

維廉從小好學,跟父親學習之外,他自學拉丁文,並對數學深有興趣。十四歲時,父親送他去附近皮丁屯(Piddington),在尼高拉(Clarke Nichols 鞋店中,作鞋匠學徒。十八歲那年,有一天,他在鎮上的商店買東西,在找會的零錢中,不慎接受了一枚假幣;因為尼高拉也託他順便買點甚麼,他就把那假幣放在店主找回的零錢中。尼高拉質問他;不善說謊的維廉,承認那原是自己的。錯事被人發現後,心中甚為不安。有個先進的學徒青年華爾(John Warr),看出他心中的不安,把福音介紹給他。他參加非國教者的聚會,漸漸明白聖經的真理,在上帝面前禱告認罪,悔改重生了。

 

在工作餘暇,維廉從尼高拉收藏的書架上,讀聖經和屬靈書籍。他也向一名織布匠鍾斯(Tom Jones 學習希臘文,並讀原文新約。他的信心建立在聖經的根基上,一切以“經上記著說”為依歸。維廉發現自己有語言的恩賜,一種語言在一兩年內即可精通。他又學了希伯來文,和幾種現代歐洲語文,包括德文法文荷蘭文和意大利文。

 

鞋店的情形改變了。尼高拉忽然染病去世;寡婦的表弟歐勒德(Thomas Old),是維廉一同聚會的,接管了鞋店。新店主的妻妹多莉(Dolly Plackett),也在聚會中相識。1781年六月十日,維廉同多莉結婚,新娘比他大幾歲。婚後他們租一個很小的村舍居住,生活簡樸,卻甚快樂。維廉成為受歡迎的講員,在鄰近社區的非國教教會講道。他自己也受浸成為浸會信徒。

 

1783年,歐勒德去世了,遺下孀妻和四個孩子,需要維廉克理照顧。他承受了一個鞋店,需要在雨中雪裏奔走找生意;更加上受到貧病交迫的試煉。重病好了,頭髮卻脫落甚多,剛過二十歲的人,就童山濯濯。

 

為了經濟的壓迫,晚上在店裏教導學生以增加收入;架上陳列著書籍,壁上挂著地圖。朋友們戲稱為“克理學院”。那是名副其實的“學店”,但他不是賣文憑的那種人。他越研究世界地理,越感到把福音真光照進黑暗的負擔。

 

在教會的討論中,他覺得主耶穌的“大使命”,不應該隨使徒們的逝世而結束。他在寢室的壁上,挂滿世界地圖,並且標識著城市,人口,和宗教。他天天為了失喪的靈魂禱告。這個小人物的心,擴展到廣大的世界。同時,照著上帝所給他的異象,積極準備自己。打從1783年開始,他就是浸禮會的會友;1787年,被按立為家鄉附近一教會的牧師,仍然兼作製鞋業。但他早已預備好福音的鞋了。

 

1789年,克理受聘任萊斯特 Leicester 浸信會牧師。三年後,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感受到他對於福音的負擔,出資幫助他印發一本小冊子,名為基督徒應盡力傳福音使外邦人歸正。書中說到世界上有76% 的人,還沒有聽到過福音:“我們要為主積極出去,到所有的地方,直到每個關閉的門敞開。”

 

那年,北翰浦屯 North Hamptonshire 浸聯會開年會,他在會中分發那小冊子,並向大會提議討論“大使命”。當時的大會主席賴蘭長老 John C Ryland 當眾教訓他說:“年輕人,坐下!當上帝要叫外邦人悔改的時候,祂知道怎樣去作,用不著你我操心。”

 

不過,克理並沒有長久安坐不動。漸漸有些教牧同意他的主張。他進一步聯合十二位教牧,組成英國浸禮會宣道協會,會員繳納會費,支持國外宣教工作。

 

1792年五月三十日,北翰浦屯區浸聯會中,克理宣講了一篇劃時代的信息,經文取自以賽亞書第五十四章23節:

 

    要擴張你帳幕之地,

    張大你居所的幔子,不要限止,

    要放長你的繩子,堅固你的橛子。

    因為你要向左向右開展;

    你的後裔必得多國為業,

    又使荒涼的城邑有人居住。

 

信息結束時的名言:“望上帝作大事,為上帝作大事”,為許多人輾轉傳誦。

 

少年的約翰賴蘭震動的說:“克理兄,我想,你確切證實我們忽略了上帝的事工。”

 

近代宣教運動的火焰燃起了!

 

1793年,新差會派遣多馬 John Thomas 醫生和克理,到印度加爾各答。克理的妻子多莉,起初對印度聞而生畏,拒絕與丈夫同行;後來經多馬醫生勸說,才答應同去,但要求帶她的妹妹凱蒂 Kitty 去照管四個孩子。

 

經過許多周折,1973年六月十三日,維廉克理一家和多馬醫生乘丹麥輪船馬利亞公主號 Kron Princessa Maria),離英駛向加爾各答。

 

初抵印度,生活甚難適應。所請一個印度語文教師,提議申請政府的屯墾土地,在那裏建立信徒聚居的社區。克理認為是好主意,就去到叢林邊緣,開始搭造竹屋。但他妻子知道叢林中有虎和毒蛇,懼怕不肯住在那裏,只得放棄。正在進退維谷之間,多馬醫生忽然寫信告訴他,英國東印度公司設立在莫奈巴提 Mudnabati 藍靛製作廠,需要一名監督。那裏是比較開發的城鎮,居住環境也好,多莉感覺滿意。只是凱蒂認識了一個東印度公司的英國職員,二人相戀而預備結婚,不能同克理家遷往莫奈巴提;好在他們不難找到佣人幫助家事。

 

次年,克理因在經濟上已經能夠自給,寫信給差會請求停止經濟支援。他的工作不甚繁重,又有季節性,能夠有時間講道,教導,並開始翻譯聖經成孟加拉文;他們的家有個相當大的園子,可以種植克理所喜愛收集的植物。

 

不過,多莉感覺孤單,又不喜歡印度人,時常抱怨不滿。加以悲劇臨到:他們五歲的兒子彼得,忽然染上霍亂,不久就去世了。多莉甚為悲傷,漸漸精神失常:她懷疑丈夫與許多婦人有染,向孩子們說維廉的壞話,都是出於幻想;她又嫉妒,有時更威脅傷害維廉。多馬醫生長久觀察的結果,認為應該禁止她自由,關閉在房間內,晝夜需要人看守。但她時常喊叫,擾亂。在那樣的環境下,維廉仍然能夠進行譯經工作不輟。孟加拉文的新約完成了。他學習了印地文,又學習梵文,作為了解多種印度語文的基礎。

 

維廉藍靛工場的總監厄德尼 George Udny),是關心維廉的朋友。他給予維廉工作上的方便,更欣賞維廉奉獻譯經的心志,讚揚其成就。維廉頹喪的說:“但怎樣出版呢?”

 

有一天,厄德尼歡喜的告訴維廉:“在加爾各答有一個印刷廠!”但要多少錢?錢從哪裏來?

 

厄德尼說:“不必擔心,算是我給你們差會的禮物。”

 

維廉去加爾各答買備了印刷用品,油墨,紙張;不過,有了機器,誰來操作?

 

1799年,實際統治印度的東印度公司,來了威勒斯利三兄弟:查理(Richard Wellesley 為新任總督;弟弟亨利 Henry 是他的私人秘書,另外一個弟弟亞瑟(Arthur)主持軍事(後來的威靈頓公爵)。他們對宣教工作不表同情。

 

同年五月,厄德尼來訪,告訴維廉,因為藍靛市場不振,莫奈巴提工場將關閉,公司到八月以後,將不能再支持維廉。

 

約在同一時間,維廉收到一封信,是去年十月自英國寄出的:有個華德 William Ward, 1769-1823),擅於印刷,曾聽過維廉講印度宣教事工;差會於十月十六日接納他的申請,派他來幫助維廉克理。因為英國當局不歡迎宣教士,近加爾各答的丹麥殖民地塞蘭坡(Serampur 總督璧伊上校(Colonel Bie),發給他丹麥護照,並歡迎他們同去永久居留。

 

持丹麥護照的華德,順利的來到英國殖民地區,正好幫助克理搬家。厄德尼來通知克理,他奉調到加爾各答,任東印度公司的理事。看到上帝及時的預備,和奇妙引導,大家一同希奇感謝主。

 

1800年一月一日,維廉克理全家和所有印刷設備,裝載上船,移往塞蘭坡。在那裏,有前莫拉維亞差會失敗遺留下的會所,並有學校,總督璧伊撥給他們應用;給他們地設立印刷廠房,並把政府的文件交他們印刷;每到主日則讓他們使用總督府邸,作為教會聚集的所在。總督自己,也在座聽克理講道。

 

接著,差會派來馬士曼(Joshua Marshman, 1768-1837),和其他三個家庭,與克理同工。馬士曼出身織布工人,繼為教師多年,也是語文學者。因英浸宣會支持的經費有限,馬士曼夫婦創立了三所學校,二所教導歐洲人子弟,璧伊送丹麥學童去讀書。所得學費全幫助宣道;一所免費學校為印度兒童。

 

三月中,七十二歲的璧伊上校,為宣教士和他們的家庭舉行正式宴會;教士夫人們用椅轎迎迓抬進總督府第,宴會長達二小時。他們感到所受的待遇,與本國的政客有何等不同!

 

那年五月,印刷了孟加拉文聖經第一頁,那也是宣教事工的新頁。

 

克理的孩子們,因為母親多莉詆毀父親維廉,維廉則忙碌無暇照顧,變成對福音全無興趣。馬士曼夫人要他們入學,對他們嚴加管教,漸漸正常;華德則給他們溫和耐心屬靈輔導,先後清楚悔改重生皈主。維廉非常歡喜,以華德為他們屬靈的父親。同年十月,維廉的長子非力斯 Felix),以孟加拉語作第一次的講道。

 

1800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培勒(Krishna Pal)悔改歸正,成為第一名印度基督徒,由多馬醫生和非力斯,進到河中,為他施行浸禮;胡扶立 Hooghly 河岸邊,有許多印度人希奇旁觀,璧伊總督歡欣的流著淚。由於培勒的見證,他的親人中有三人相繼皈主。

 

1801年三月,孟加拉文新約聖經出版,塞蘭坡差會舉行特別感恩聚會。維廉克理講道:“把基督的道豐豐富富的存在心裏”(西三:16)。馬士曼特地作了一首詩歌。在場有四名受浸的孟加拉信徒。他們寄一百本初版的新約,給英國浸禮會差會主席富勒(Andrew Fuller);富勒歡然呈獻一本給英王。璧伊上校買了第一本孟加拉文新約聖經,呈獻給丹麥國王。

 

威勒斯利總督,雖然對非國教教會的宣教事工,不肯予以贊助,但對於英國公務員文化程度的低落,深以為是統治者的恥辱:自己沒有文化,怎能夠管理教化別人?因此,他授權由在加爾各答英國國教會的布朗牧師 David Brown),協同步凱南牧師 Claudius Buchanan),籌畫設立“東方的牛津大學”,定名威廉堡學院 Fort William College)。四月八日,克理收到布朗的來信,延聘他為威廉堡學院的孟加拉文教授,月薪為一千盧布。四天後,布朗由璧伊上校陪同,親來訪問克理。

 

克理談起他的抱負和計畫:目前孟加拉文舊約聖經,也已經大部譯成;如果上帝假以年,將繼續把全部聖經翻譯為孟加拉文之外,還有北印地文(Hindi),阿薩姆文(Assamese),及歐利亞文(Oriya),瑪拉得文(Marthi),旁雅部文(Punjabi),谷雅拉(GujRti)文,泰魯固(Telugu),加納來文(Kanarese),更要把全部聖經譯為最重要的經典文字梵文 Sanskrit),因為梵文是印度文化之母。布朗聽了這聞所未聞的偉大計畫,大為驚異,以為克理是最合格的教授人選。只是克理堅定持守他的浸禮會信仰;威勒斯利總督以為,牛津大學從來不接受非國教會的教授;布朗和步凱南則說,如果你要最好的人才,克理確是全印度第一,可能是世界第一語文的學者。折衷的辦法是:給克理以講師職位,月薪當然也減低為五百盧布。克理為了福音,不計名位,以為能夠讀些孟加拉文的新約給學生,是一大樂事,並且希望影響未來公務員的信仰,就欣然接受了。

 

於是,他禮拜二,去加爾各答的學院,工作到禮拜五,回塞蘭坡;在授課之外,還有個別指導。後來,因為考布魯克(Colebrooke 法官從梵文教師退休,克理接過他的工作,又加教瑪拉得文;在1806年,成為東方語文的正教授;並且政府所有的重要文告,要先給克理審閱才可以發表。他事繁而不匆忙,前後繼續了三十年之久;以所得薪資,加上馬士曼學校每月達二千盧布的學費收入,都集中用於支持宣教事工,並增加印刷設備,後來發展了二十六個教會,一百二十六所學校,學生達一萬餘名。

 

他們的印刷廠,頗具規模,印發聖經及書籍,工作人員達到五十餘人。並設有在當地自造紙張的工廠,只有高級紙張需要從英國進口。華德學過印刷及新聞,後奉獻勤修神學,參與宣道事工;是傑出的印刷者,善於管理經營。三人同心合意,配搭洽當,是最理想的團隊,建立美好的見證,被稱為“塞蘭坡三子”(Serampore Trio)。英國傑出政治家,國會議員兼人權運動者衛博福(William Wilberforce)稱之為“英國的殊榮”。後來英國浸禮會差會老一代的主持人逝去,新起一代的人,以先人的血汗辛勞,建立自己的光榮,對工場情況全無了解,也不求了解,反而發號施令,爭權攘利;克理等人時覺掣肘。

 

克理並將部分聖經譯成其他二十九種語文及方言,又編訂六種不同語文的文法及字典。加上與馬士曼合譯的,使印度共有四十四種聖經譯本。他們也把印度文學中的名著史詩,譯為英文介紹給西方。

 

1802年,克理為第一名婆羅門階級的印度人施浸,也為一名回教徒施浸。是福音進入各階層結果子的新里程碑。他不僅自己傳福音,更鼓勵印度信徒作宣教士;這在當時是嶄新的宣教戰略觀念。為了促進文化和社會福利,他首創印度的醫藥宣教事工,儲蓄銀行,並神學院,女童學校,和孟加拉文報紙。他也建立了印度第一所現代印刷所,造紙廠,和蒸氣火車。他也翻譯西方的農業及園藝書籍介紹到印度,並推廣農業改良試驗;於1820年,成立了印度農藝學會。由於他們在學術上的成就,聖經和文字宣道,總體的宣道戰略,基督徒小群發展到數千人了,很多屬於高階級。多種譯文聖經出版以後,傳播速度和深度,更急劇增加。

 

1805年,訂立了“塞蘭坡公約”(Serampore Compact),表述宣教會的異象和規律,成為後來差會效法的榜樣。其中特別申明:

 

    宣教士必須時時以人不朽的靈魂為念,堅持異教徒歸主的目標。

    要了解異教徒的信仰,才可進而折服他們。

    必須不忘記宣講“基督釘十字架”救贖罪人的信息。

    栽培新信徒,教導他們當盡的責任。

    培養本地人的恩賜,任用本地教牧,鼓勵本地宣教士。

    必須把聖經譯成所有的語文。

    宣教士們自己必須熱切恆久的禱告。

    必須為了事工的目標,無保留的奉獻,絕不想到自己,物質,或家庭。

 

1806年,有一位語文學者拉撒(Joannes Lassar),從澳門來到,有福音遠象的塞蘭坡福音站,立即延聘他教導中文。有些人為了好奇來學習;馬士曼卻認真的和孩子們一同研究,因為他有語文恩賜,極快有成就。結果,他翻譯了第一本歸正教的中文新舊約聖經,於1822年出版。後來,他也翻譯了一些中國文學作品。

 

威勒斯利總督聽聞印度有獻女嬰祭河的事,囑克理調查。克理列舉事實,作成報告。總督看了,以為那是犯殺人罪,立即下令禁止。

 

1807年,克理獲美國布朗大學(Brown University 授予名譽神學博士(D.D. 學位。同年,他的妻子多莉去世。克理按立他的兒子非力斯為牧師,往緬甸宣教。另一兒子雅比斯(Jabez)往摩鹿加群島宣教;幼子維理(Willy),在塞蘭坡北的區域作宣教工作。

 

1813年,塞蘭坡宣教站的人員達到二百名,有十部印刷機忙於工作。

克理關心社會問題。印度有個傳統的惡俗,就是把寡婦用火燒死,給亡夫殉葬,稱為“蘇替”(Suttee, 梵文作Sati);他親見之後,深痛惡絕,以為是極不人道。他收集事實,統計單在加爾各答及近郊三十哩範圍內,一年之內就有四百三十八名寡婦被活活燒死!他得到了政府和印度“大聖人”泰戈爾(Maharidhi Debendranath Tagore,諾貝爾文學獎詩人泰戈爾的父親)的支持,於1829年,政府正式禁除這惡俗。

 

1823年,英國浸禮會宣教差會的當事者,誣蔑馬士曼財務不清,克理力證其無辜,而不被接受。六十六歲的克理,憤然拒絕接受他幫助設立的差會繼續支助。不久,他們經過律師合法轉移一切物業,歸於英國浸聯差會,個人一無所有。

 

1834年六月九日,維廉克理服事了遠方的人四十二年後,在印度塞蘭坡逝世。

 

他的宣教行動,激勵後來宣教差會相繼建立。因為他編寫了孟加拉文字典及文法書,被尊為“孟加拉文之父”,留下了深遠的影響。後來印度的大詩人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 1861-1941),於1913年,成為第一個得諾貝爾獎的亞洲人;他的得獎作品是詩祭(Gitanjali),是用孟加拉文寫成,並由他自己譯為英文。

 

這位印度的使徒維廉克理,為了遵行主的“大使命”,作近代宣教的先鋒,把一生奉獻給遙遠神秘的印度次大陸。環境是那麼困難,成就是那麼大,更喚醒了教會,注意從事宣教運動,所結累代的果子,無法數計。在他長臥之處的墓碑上,卻寫著:

 

    貧窮,可憐,無助的小蟲,

    我落在主慈愛的臂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