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9日 星期一

特司諦更之末了的話

 

  除了一段受試探的時間以外,吉爾哈特.特司諦更對上帝的自己,總是堅信不移。既然他已經充滿了這樣的信心:上帝,毫無疑問地,已顯現在他的裏面,因此對他來說,再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問題了。起先聽起來這也許有點簡單,但是,正如每一件簡單的事一樣,它是最重要的事,並且是一件令人只能以戰兢而喜樂的心來說的事。這種對上帝在基督徒的裏面不間斷同在的信心,就是特司諦更信心最中心的地方,自其中發出那顯然可見的能力。

 

  「這種對上帝滿有憐憫、裏面而甘甜的同在的信心,是最有能力的方法,使魂得以快速地達到成聖。」

 

   「上帝在我們的裏面,是在比我們自己最裏面的部分,還要更深的地方,在那裏,祂呼召我們;在那裏,祂等候我們;在那裏,祂與我們相交,使我們沉浸於滿溢的福分中。更甚者,這個同在,我們無法以頭腦來明白它,而是要相信它……。」

 

  這一段高貴的陳述,確實是特司諦更所關心的事物,而不只是道理而已。在古老的傳記裏還多加上一段:「上帝的同在是如此經常地向他顯現,那樣深刻地銘印他裏面,以致連他所有的舉止和行動裏都注入了一種摯愛的尊敬。他全然把握地相信:上帝,以祂特別的方式,顯現在他的裏面。他知道上帝真的在他的裏面看他。」

 

  這有福的上帝的同在,只能被堅立在那些竭力、不間斷追求的人裏面。有一點必須要強調的是:它與所有其他的感覺不同。它乃是上帝的自己親自降臨在人的裏面。特司諦更把上帝的同在,分作三方面:

 

  第一點,祂充滿萬有、無所不在的同在。

 

  第二點,祂恩典的同在,敲響人的靈,提醒他要悔改,或是在一個人日常生活裏的引導和帶領。

 

  第三點:上帝居住在一個人裏面的同在,這是前二者的結果。

 

  對特司諦更來說,最後一種的同在,是清楚可見的。因為他把全部的生命都獻於追求上帝、敬拜上帝、讚美上帝和愛上帝了。這是他對上帝的真實,不可搖動的認識。當特司諦更奧秘地傳講、論到上帝同在的性質時,是那樣地帶著滿具壓倒性的能力。特司諦更的安靜,使我們面對面遇見了永遠的奧秘,帶我們戰兢恐懼地踏上一地,是一處必須脫去鞋子之地,因這是聖地。上帝不住地同在,就是特司諦更生活的奧秘,也是他被稱為聖徒的原因。

 

  正如所有的聖徒一樣,特司諦更有一個最實用的態度,來面對死亡。有一次,他寫說:「當一位虔誠人去世時,我們不應當說『他死了』,我們應當說:『他已經去天上;這是他開始天上旅程的日子。』」

 

  這顯示出特司諦更的基督信仰,只是身為一名屬靈的天路客,他對地上的生活,僅有一點點些微的聯合而已。他認為,基督徒不是為這個地而創造的,他不必像一隻地鼠在這地上掘一個洞。他只被認為是一名天路客而已。

 

  來阿!孩子們!我們出發吧!

  黃昏將近,停留太危急。

  身在曠野,來吧!堅固你心,

  直趨永遠,力上加力,

  終點何其美麗。

 

  176943日,淩晨兩點鐘,吉爾哈特.特司諦更呼出了他在這地上的最後一口氣,進入了祂永遠的同在裏,就是他在這地上曾如此地相信,且如此深地敬愛的那一位的同在裏。很可惜,在後代中沒有留下一張特司諦更的畫像,因為他從不允許讓畫筆把他必朽的面目,描繪成不老的容貌。

特斯諦更之向外開展及工作的果效

 

  當特斯諦更約三十歲左右,他開始有私人的聚會和屬靈的交通。這是因著一位主內朋友的建議和說服所致。特司諦更從未去追求公開的服事,這一切好像都是上帝所分配給他的。因為人們愈來愈多地來尋訪他,而他也不認為該收回這樣的服事。「就我而論,倘若我能選擇的話,我一定會過一個截然不同的生活。照我自己的心意,我實在更喜歡保持幾乎全然安靜的生活,把自己隱藏起來,只想到上帝。但是現在,我必須閱讀、寫作且與眾人交往。」然而,他還是接受了這個責任,他的良心不允許他拒絕這項傳福音的工作。

 

  特司諦更公開的生活,是很不顯眼地開始的,並沒有特別重要的事物與他有關。但是,一段時間之後,特司諦更僅單單地坐在他的小屋裏,卻有愈來愈多的人,聚集來圍繞在他的周圍,飢渴地要聽他智慧的言語。沒有任何的宣傳,聽眾的數目急速增加,以致最後必須打開屋子裏的每一扇門,讓三、四百人摩肩接踵地擠在接鄰的房間裏,渴慕能聽見幾句他的話語。連梯子也擺出來,搭在窗臺上,讓外面的聽眾可攀在階梯上聽。從這一幅熱切屬靈飢渴的光景,令人不得不想起使徒行傳中的描寫,這番光景,令人憶起起初基督徒的情形。

特司諦更認識「上帝的同在」

 

  上帝的同在,是特司諦更一切努力的起點與標竿。他無論在寫信或是與人交談中,都一直地浸沐於神奇妙的同在裏,這是他在那段隱居的生涯中,所初次經歷到的,且一直地成為他一生生活中心的根基。

 

  在他的生命裏,上帝的同在就如同車輪的軸心一般,一切的言論均源集於此;且引領他的生活達到一種特別安寧的光景,其中再無恐懼的空處。也就是從這無法形容的上帝的同在中,湧流出了他傳道的能力,以及灌注了他醫治人魂的恩典。就是單單這個,使我們能認識,為何有那麼大的奧秘影響力,自他裏面發出。這神聖的同在,是他生存不可侵犯的中心--無法形容,然而,他為別人的禱告,仍是:「凡口渴的都應當來!白白暢飲得飽足……。」(啟二十二17)

 

  彼亭之隱密處

 

  受牽引進入曠野, 與上帝單獨同住,

  靈與靈在此響應; 心與心相傾吐。

  荒渺無人煙彼岸, 我尋得上帝隱密處;

  獨自穿越黃金門, 心愛事盡都棄絕。

  除上帝與我外無他, 哦!遠離世間人!

  然縱身塵寰喧囂, 主!仍單獨與你親。

  或田野、商市、街道, 仍被你緊緊擁抱,

  在彼完全之安息, 甘甜關鎖中無擾。

 

  哦!上主廣大無比, 遠超夢想、傳聞,

  千言萬語難述盡, 思緒弗能繪明。

  上帝!自有永有之上帝! 惟人因與你同行。

  心中狂喜如火焚, 方得真識你尊名。

 

  安恬於奇妙同在, 深情懷中靜沉,

  面對面仰瞻聖顏, 思慕之年償盡。

  除你所賜別無求, 異象奇景亦不羨,

  寶血既將天開啟, 我等與你親相見。

 

  困乏者!就近祂 向君所陳一二;

  汪洋海中之涓滴, 泉源水淺嘗爾;

  因祂親吻聖印記, 我唇已封魂肅穆,

  凡口渴者都來吧! 白白暢飲得飽足。

 

  雖然特司諦更在他公開的事奉中,有好幾道路線,但是主要地,他只集中在一件事上。他所有的呼召,只有一個呼召,那就是一個連續不斷地,在裏面親近主的生活。「整個的世界都可以在我們裏面得著:在我們裏面的最深處,有邪惡的奧秘,也有敬虔的奧秘。有撒但的淵藪,也有藉著聖靈而啟示的神性的奧秘……。」這種獨一內在的方向,使得特司諦更具有了世上罕見的靈性,有如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音樂一般,緊扣人心弦。

 

  以下這番美麗的話語中,可顯而易見:「真實地內在的靈性,是上帝的傑作,而非出自人手……一個屬靈的魂,即使在他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已經做得足夠了。一種安靜的安息、一個安靜的默許、一個簡單的守望,這些,就一個讓上帝作工的靈都已足夠了。」我們摸著特司諦更裏面的人,正是他生命裏最真實的部分。

 

  特司諦更最盡心竭力所做的,乃是引導裏面的人進入安息裏,好使他能領悟上帝的同在。更進一步,他擁有了那奇妙的恩賜,就是向人揭示那無法測度的上帝同在的重要性。他指出,那是比僅僅在頭腦裏對於神性的觀念,還要超越出不知多少呢!

 

  特司諦更最深的努力是獻上:進入上帝的同在。不必說什麼,或做什麼--只要住在祂裏面。他努力要得著這個,而且只要得著這個。這對他就足夠了,正如他在一首詩歌中所描寫的那樣實際地,揭啟了他生命旋律中所滿溢的那和諧的主題曲調:

 

  上帝是無所不在:讓我們來敬拜!

  拜祂就於此地,上帝在我們當中。

  裏面全然肅穆,一切向祂俯伏!

  凡真認識祂者,凡真認識祂者,

  闔上你的雙目,來吧!再向祂降服。

 

  上帝的同在,是特司諦更一切努力的起點與目標!無論他做什麼,他總是在上帝這奇妙的同在裏。並且從上帝的同在中,流溢出他講道的能力,以及所賜給他的那醫治魂的恩典。惟有這點能夠解釋他所傾倒出來的那股奧秘的影響力。那神聖的同在,是他生存所不可侵犯的中心。它無法形容,卻是特司諦更生活的奧秘,也是他被尊為聖人的原因。

特司諦更進入神聖的「安靜」

 

  特司諦更退入隱居的生活,主要是為了安靜。在他裏面有一股勢不可擋地對安靜的渴慕。太少的人對這簡單的兩個字--「安靜」領悟出那是永遠的反應,而這正是被沉默、靜肅的特司諦更所得著的。這「安靜」的意義,為他的生命帶來了聖潔之光,使他的靈發出光耀,且為他的靈裏帶來寶貴的平安。這也成為他的職分,來恢復基督教會對安靜的認識。特司諦更愛外面和裏面的安靜。對他而言,虔敬,本質上就是那些世俗化的人很難持守的安靜。

 

  這位曼漢的聖徒,是這世界上最安靜的人士之一。他認為:基督徒很需要「常常進入他自己裏面那神聖的安靜中」,因為惟有這樣,才能聽見上帝的聲音。特司諦更賦予了安靜一個特別的意義,因為只有在安靜中,方能成就真誠的祈禱,只有當一個人進入靈中的安靜時,他才會在裏面被上帝遇見。

 

  「在禱告中,我們必須跟上帝講話,不論是藉著字句,或是用我們的靈,但是,不僅如此,我們也必須安靜在上帝的面前,好讓祂也能對我們的靈說一些話。」和西班牙的奧秘派一樣,特司諦更也操練裏面的禱告,藉此他認識靈被吸引親近上帝,而停留在祂的面光中:「祈禱就是仰望那位無所不在的上帝,且讓我們被祂看見。」(參歌二14、太六6)特司諦更稱這樣的對話為一個甜美的安靜,而他整個的生活化成了一個禱告,以致他可以坐著或必要跟人講話時,裏面仍繼續不住地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