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3日 星期日

鍾馬田之早年的生活


鍾馬田(David Martyn LloydJones)於一八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誕生於英國韋爾斯(Wales)的加地夫(Cardiff)。到了今年,正是鍾馬田誕生百年紀念的年份。

鍾馬田是鍾亨利(Henry LloydJones)和鍾馬大蓮(Magdalene LloydJones)的第二兒子。一九○五年鍾亨利舉家搬到喀地幹郡(Cardiganshire)的城蘭傑索(Llangeitho)。在十八世紀時,一位韋爾斯傑出的佈道家但以理·羅蘭斯(Daniel Rowlands),曾有多年在該處佈道。蘭傑索在歷史上出現一位如斯偉大的人物,這對鍾馬田的一生,有著良好的影響。

鍾馬田的父親鍾亨利,在蘭傑索經營一間雜貨商店,雖非大富大貴,卻生活安定。鍾亨利因爲小時家庭環境欠佳,沒有機會進大學去接受高等教育,所以立下志向要盡其所能地把三個兒子培養成人,讓他們有機會讀大學。

可惜鍾馬田少年時期的歡樂日子太過短促,一九○九年一月二十日,一場由煙頭點燃的大火把他的住宅完全燒毀,由於住宅的前面就是父親的店鋪,這場大火將他父親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燼。年僅九歲的鍾馬田從樓上被扔下來,跌在毯子上面,因此逃過大難。鍾馬田的外祖父戴維·伊文思(David Evans),向他暗示,今後家庭環境將日漸惡劣,要鍾馬田作好思想準備。鍾馬田這時已經略懂人世,既初嘗了人生的苦味,就變得嚴肅起來,這個老成的少年人也就更加發奮讀書。

從一九○九年至一九一四年一月,有五年之久,童年的鍾馬田一直活在陰影之下,原因是他外祖父戴維·伊文思,有一次不慎向他洩漏秘密,說他父親鍾亨利自從那場大火後,周轉不靈,缺少營運資金,說他父親最後難逃破産的厄運。

鍾馬田就在這樣憂鬱的、擔驚的、寢食難安的情況下,度過了童年。他從來沒有一個歡樂的、天真爛漫的童年。

一九一一年他得到名列第二的獎學金,就讀於鄰近蘭傑索的小鎮特勒嘉倫(Tregaron)的郡立學校(Tregaron Xounty Intermediate School)由於學校和家裏距離太遠,他只好從星期一至星期五,和哥哥哈羅德(Harold)在特勒傑倫鎮住宿。在特勒嘉倫讀書的三年中,他變得十分想念家庭,內心十分難受和不快樂。特勒嘉倫既寒冷又潮濕,鍾馬田每年都要忍受凍瘡的痛苦。

在學校裏,有兩個老師悉心教導鍾馬田兩兄弟。約翰小姐(Miss John)教導古典文學,而寶威爾(SM Powell)則教導英文和歷史。鍾馬田在學校的成績斐然,曾獲得數學優異獎,校長路易士先生(GTLewis)頒給他一本談及木刻的書籍作爲獎品。

一九一三年,鍾馬田參加加爾文派的循道會(Galvinistic Methodists)在蘭傑索舉辦的夏季聚會(Summer Association)。循道會教堂召集這次夏季聚會的主要原因是紀念韋爾斯的大復興家但以理·羅蘭斯(Daniel Rowlands)誕生二百年。

這一次的特別聚會留給鍾馬田一個深刻的印象。這時鐘馬田只有十四歲,從未見過這麽大型的露天佈道大會。講臺是臨時搭起來的,可以容納四至五千的會衆。在那次特別聚會講道的都是當年很有恩賜的、主所大用的器皿,包括多馬士·威廉博士(DrThomas Charles Williams)、約翰·鍾博士(DrJohn Morgan Jones),約翰·威廉博士(DrJohn Williams〕,和普裏特牧師(RevWEPrytherch)。沒有人料到的是,這個參加聚會的,不引人注目的十四歲小孩子,日後竟成爲加爾文派循道會有史以來偉大的佈道家之一,捍衛了加爾文的正統信仰。

自從鍾馬田的父親的店鋪被大火燒毀之後,鍾馬田的住宅由於建在店鋪後面,也在這次大火同受波及。在這之後,鍾馬田的心裏一直有一個恐懼,就是他父親鍾亨利是在缺少資金的情況下,營運新的店鋪。這種恐懼父親破産的心理陰影,籠罩著他,使他長期缺少安全感。

直至一九一四年一月一個主日晚上鍾亨利向全家宣佈,他們一家人在幾星期之內要離開蘭傑索,原因是家庭的生意由於過度緊張及缺少營運資金,周轉發生困難近乎破産。鍾亨利這樣作出宣佈,對鍾馬田反而是一項心理解脫,三年來的噩夢使他寢食不安。

破産後的鍾亨利面臨抉擇,是帶著一家人移民加拿大,開始新的生活,或者是留在英國等待新的機會。

在這關鍵時刻,鍾馬田的才華初次被學校當局所注意,原來鍾馬田有驚人的記憶力,過目不忘,可以說是從他外祖父伊文思(David Evans)遺傳來的。特勒嘉倫學校的老師告訴鍾亨利:“只要是鍾馬田讀過的,就等於是鍾馬田所知道的,也就成爲鍾馬田所掌握的知識。”他們勸鍾亨利,必須讓鍾馬田參加韋爾斯的夏天會考,然後才決定是否全家移民加拿大。鍾亨利考慮到三個孩子的教育問題,決定留下妻子鍾馬大蓮照料孩子,自己隻身先往加拿大探路。鍾亨利到達加拿大南部的溫尼伯(Winnipeg)城市後,經常寫信回家。在加拿大那裏鍾亨利與鍾馬大蓮的幾個兄弟——也即是鍾馬田的幾個舅舅——住在一起。鍾亨利在信中表示,他年已五十歲,不適合再開疆拓土,加拿大不是他們全家新居的樂土。

一九一四年八月,鍾亨利從加拿大回到英國,並且決定到英國的京城倫敦去開闢新的天地。鍾馬田一個人到倫敦去和父親會合。那是一段艱辛的日子,父子兩人穿過大街小巷,留心櫥窗的告示,閱讀報紙上的小廣告,一切的努力,只是徒勞而已。他父親既因破産,缺少資金,而親戚朋友又不肯借錢給他們,父子兩人共同經歷的沮喪和失望,是鍾馬田畢生難忘的。

經過了無數次的挫折,鍾亨利終於在一九一四年九月底,以低廉的租金,在倫敦的攝政街七號(7Regency Street)開設一間牛奶商店。到了十月,鍾亨利的妻子和另外兩個男孩子才從韋爾斯來到倫敦,一家人再度團圓,一齊住在牛奶商店的樓上。上帝一直暗中眷顧鍾亨利一家,破産後的鍾亨利,一開始時籌不到五十英鎊來繳交業主威廉斯先生(MDWillams),想不到有一個住在韋爾斯的馬夫願意借出這筆款項。在上帝的賜福下,生意蒸蒸日上,賺得的利潤很快地清還了積壓下來的債務。一家人終於掙脫了貧困的枷鎖。這時候鍾亨利認爲孩子們的前途要緊,不需要在店裏幫忙他。一九一五年一月,鍾馬田的弟弟榮森(Vincent),一起被父母送到聖瑪麗邦文法中學(StMarylebone Grammar School)讀書。

鍾亨利每到主日,就會帶著鍾馬田三兄弟到倫敦查甯十字路(Charing Cross Road)的韋爾斯教堂(Welsh Chapel)聚會。鍾亨利一家人家鄉觀念很重,在家裏還是講韋爾斯方言,而在韋爾斯教堂,鍾亨利可以與流落到倫敦的韋爾斯人談談家鄉事,並結識來自故鄉的親人。他們到韋爾斯教堂的第一個主日,坐在他們一家人後一排椅子的,即是腓力斯醫生(DrTom Phillips)一家。腓力斯醫生到倫敦已有二十年,是倫敦著名的眼科醫生。腓力斯醫生的父親伊文腓力斯牧師(RevEvan Phillips)是韋爾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牧師,也是一八五九年韋爾斯大復興的屬靈領袖之一。

那一個主日,腓力斯醫生帶著妻子,十八歲的兒子,十六歲的女兒貝珊(Bethan),還有十歲的幼兒,來到韋爾斯教堂聚會。貝珊留意到前排坐著新由韋爾斯來的一家人,但她沒有想到她會成爲三兄弟之中一位的妻子。但是鍾馬田早在韋爾斯的紐加塞耳·埃林(Newcastle Emlyn),就留意到腓力斯老牧師身傍有一位美麗動人的孫女。在鍾馬田童年的腦海中,貝珊的倩影一直揮之不去,沒有料到那一天鍾馬田竟在異地倫敦重晤童年時印象深刻的女孩子,可說他們實有緣份。

一九一六年,韋爾斯的報紙,登載夏季倫敦大學高級試成績。報紙上同時報導,有一個蘭傑索男孩子鍾馬田,七科及格,其中五科成績優異。這樣優越的會考成績,足以使鍾馬田進入倫敦大學在倫敦第一流的教學醫院。

一九一六年十月六日,年方十六歲的鍾馬田,正式成爲倫敦極有名望的聖巴多羅繆醫院(StBartholomew`s Hospita1)的醫科學生。聖巴多羅繆醫院簡稱巴斯(Bart`s)。巴斯有六百張病床,是倫敦最大的醫院。

鍾馬田進讀巴斯的同一天,貝珊·腓力斯也進入倫敦另一優越的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攻讀醫科。雖然鍾馬田念念不忘貝珊,但貝珊覺得,鍾馬田比她小十八個月,她要慎重考慮。在撮合鍾馬田和貝珊的婚事上,貝珊的父親腓力斯醫生扮演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從一九一七年至一九二四年,鍾馬田這個醫科學生一直參加腓力斯醫生帶領的主日學。腓力斯醫生一直鼓勵學生討論問題、發掘問題,鍾馬田的伶俐口才,和聰慧頭腦甚受腓力斯醫生的欣賞。

腓力斯醫生的父親伊文·腓力斯牧師(Evan Phillips)是韋爾斯歷代以來最偉大的屬靈偉人之一。他被尊稱爲十九世紀韋爾斯的屬靈巨人,正如他的孫女婿鍾馬田是二十世紀的屬靈巨人一樣。伊文腓力斯經歷過兩次韋爾斯大復興運動,一次在一九○四至一九○五年,一次是在一八五九年。伊文腓力斯曾有多年在韋爾斯的紐加塞耳·埃林(Newcastle Emlyn)的教堂任牧師,親眼看見一九○四年的韋爾斯大復興,並認識該次大復興的傑出領袖伊文·羅伯斯(Evan Roberts)。



2019年3月2日 星期六

約翰歐文的生平


    清教徒學者布雷瓦 (Ian Breward) 認為歐文是「清教徒神學傳統裏﹐偉大的系統神學思想家。」當代研究歐文的權威傅谷聲 (Sinclair B. Ferguson) 教授也說:「約翰.歐文是清教徒運動的神學家。」

    上世紀下半葉透過洛鐘師牧師和派克博士在福音派教會裏的鼓吹﹑提倡﹐歐文成為清教徒研究復興的寵兒。1942-98的五十年之間﹐專一研究他的博士論文就至少有十五篇之多﹐而且有增無已﹐且不計部份研究他的論文呢﹗

    歐文於1616年出生在英國牛津附近的史達畝(Stadham)。他的父親也是清教徒信仰的牧師﹐主的葡萄園中殷勤的服事者。他十二歲(1628)就進入牛津大學的皇后學院﹐於1632年畢業﹔1635年復得碩士學位。這些歲月正是英王查理一世及其大主教勞德(William Laud)當政之日﹐他終於必須為良心順服真理的緣故﹐1637年離開大學。1642(26)英國內戰爆發後﹐他去了倫敦。(歐文沒有受邀參預次年召開的西敏斯特會議﹐因為他太年輕﹑尚未出名的緣故。)

    在此之前有約五年之久﹐他切慕得著救恩的確據。到了倫敦那年﹐有次他聽到一位不知名的傳道人講太8.26所載主平靜風海的事蹟﹐他經歷到上帝的愛澆灌在他心中﹐他終於享受到那確據他是上帝的兒女了﹗他脫離了羅8.15的「捆綁之靈」(和合本作奴僕的靈)﹐得著了屬靈的釋放。這種經歷在當時的清教徒中是常有的。1643(27)三月他出版了第一本書揭露阿民念主義(A Display of Arminianism)﹔此書也使他在該年七月受聘為復旦(Fordham)教會的牧師。1644(28)他與Mary Rooke小姐結婚。1646年四月29日他首度被國會邀請去講道﹐可見年方30歲的歐文已經被教會界及國會注意到了。原教會沒有續聘他﹐可是 Coggeshall 處更重要的聖彼得堂卻請他擔任牧師。這一年對歐文而言﹐更重要的一件事是他在教會體制上看法的改變。他受了卡騰(John Cotton, 1584-1652)所出新書-Keyes to the Kingdom of Heaven (1644)-思想的影響﹐由長老體制改為會眾體制了。

    這一段英國內戰時間政局變化很快﹐新軍在1645年成立﹐次年第一階段內戰結束。不久內戰又起﹐1649年一月30日英王查理一世被國會處決﹐次日國會即召歐文在此艱難時刻講道。四月時﹐他再度到國會講道﹐因而與克倫威爾(Oliver Cromwell, 1599-1658)結識﹐並進而受邀擔任征伐愛爾蘭的隨軍牧師。但他親眼目睹了新軍在愛爾蘭報復性的屠殺﹐很不以為然﹔從此卻種下了日後與克倫威爾漸行漸遠的原因。1651(35)他被任命為牛津大學基督教堂的主牧﹐次年更升任為副校長(校長是克倫威爾自己)。到1657(41)下台為止﹐除了執行教育改革﹑參預新宗教政策制定及執行之外﹐他經常在基督教堂及聖瑪利亞教堂﹐講道給那些青少年大學生聽﹐其中有日後出名的賓(William Penn, 1644-1718, 美國賓州創始人)和洛克(John Locke, 1632-1704, 提倡政治契約說)這些講章包括了論治死罪 (Mortification, 1656)﹑論試探(Temptation, 1658)﹑論與上帝交通(Communion With God, 1657)等﹐與聖靈內在工作有關的主題。歐文反對克倫威爾由護國君進一步走向君王﹐1657年他的牛津大學副校長職務被解職了。

    離開行政圈反而使歐文能在教會界及神學思想領域發揮所長。1658年九月底-雖然九月三日護國君方過世-所召開的薩伏伊宣言(Savoy Declaration)﹐歐文是主要起草人﹐清楚表明了新興會眾派教會的信仰告白。1660年查理二世復辟以後﹐歐文基督教堂主牧的職份和兩千位忠心愛主的清教徒傳道人一樣也被解職了﹐也受到不少國教的為難。但他還是在倫敦集結了一群會眾﹐成為一處教會﹔他也激勵﹑幫助了許多受迫害的傳道人。約翰.本仁之所以將天路歷程付梓﹐也是出於他的建議。有一次查理二世問歐文﹐那位銲鍋匠(本仁)是何許人也。歐文恭敬地答道:「陛下﹐我若能擁有這位銲鍋匠的能力﹐我寧可欣然放下我一切的學問以換取。」氏晚年為氣喘與膽結石所苦﹐於1683(67)的清教徒受難記念日﹐八月24(1662年此日兩千清教徒傳道人被大放逐)﹐安息主懷。

    他一生86種的作品有60種是他自牛津副校長職務下台以後作的﹐而英王復辟以後的作品則有52種。換句話說﹐權力與國教的限制反而促使他有許多時間﹐可將信息與思想付諸文字﹑留諸名山。其中最有具代表性的是他的聖靈論(Pneumatologia,16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