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12日 星期四

馬丁路德的信仰掙扎


作者 :蔡麗貞
各位弟兄姊妹晚安,謝謝劉牧師給我的介紹,讓我很戰競,希望你們這三個晚上不要失望。 我剛剛來到教會才發現很熱鬧,鬧哄哄的,很少到教會會有這樣的氣氛,這是一個很年輕化的教會。希望等一下一個半小時各位的心中仍然火熱。
     剛才世瑩姊姊給各位的講義,她故意把講義整理成是填充式的,據說是防止各位打瞌睡,所以請你寫上名字,是不是還要收回來看看你填對了沒有?如果填對的話劉牧師可能會給你獎品。我發現今天發的第一份講義我會講到一半然後轉到第二份你們剛剛發的講義。
我們先介紹馬丁路德的生平。剛才各位在唱詩歌的時候,我覺得好像軍隊,非常有精神,感謝神。最近在美國有一個研究小組,他們去調查美國眾教會的信仰情況,就發現有令人很振奮的現象;可是也有令人很洩氣的情況。令人洩氣是原來主流派的教會─所謂主流派就是在教會歷史裡面,他的信仰是很純正的;所謂的福音派教會,包括信義會、長老會。這種主流派教會最近在美國已經開始走下坡,而且信仰低落的很嚴重。不過我剛才在聽各位唱詩歌、禱告的時候,我相信上帝在亞洲、在第三世界、在新興的國家裡面興起他的子民,我相信神會保守純正的信仰在我們的教會中繼續的被教導、被流傳。
我們先來看馬丁路德的生平,你就可以一面做筆記,據說在我們當中有國中生,所以我很戰競,考驗我的功力,各個年齡的弟兄姊妹都可以聽的懂。
1.      路德生平簡介
  馬丁路德是1483年出生的,出生在東德,我們先來介紹他的成長背景,就是他的家庭教育跟學校教育。路德年輕時代最被人家注意的,或說津津樂道的,或者說最有名的就是他信仰歷程,就是他信仰掙扎,掙扎了幾乎10年,所以就有學者很好奇他的成長背景。
  路德他小時候的家庭教育是非常嚴格的,嚴格到幾乎是嚴厲的。他的父母都是很虔誠的天主教徒─我們都知道基督教是由天主教分裂出來的,是從馬丁路德開始─所以他的背景是天主教的教育,父母是虔誠的天主教徒。路德他曾經說他小時候為了偷吃一片核仁,媽媽把他打的皮破血流。我們說慈母嚴父,可是媽媽其實也蠻嚴厲的;爸爸更是嚴格,爸爸常常用鞭子責打路德,就很像貝多芬的爸爸,就會常常追打他,所以路德他好幾次離家出走,他對他的爸爸很怕、恨惡。他長大以後要費很大的氣力,才能夠改變對爸爸的態度。
  所以現在有一些學者─特別是心理學家─就會嘗試著去分析路德早年這麼痛苦的信仰掙扎,會不會跟他的家庭背景有關呢?就是為什麼他一直把上帝看做是一個嚴厲的審判官?而沒有辦法把上帝當成是一個慈愛的天父。上帝造出天空的飛鳥、野地的花,這種信仰在路德早年是找不到的,他認為上帝是專門跟他做對的一個嚴厲的審判官。所以有人認為是他爸爸的緣故;他對爸爸那種恨爸爸、怕爸爸的情結投射到上帝的身上。
  路德我覺得他年輕時候的宗教情操是非常敏感的,或者是比較早熟,那種敏感是有一點到了神經質的地步了。就是那種完美型的人,對自己的自律、要求很高的人往往會有這樣的傾向:當自己的表現達不到自己的理想的時候,他就會沮喪。所以他從很年輕的時候,就有憂鬱症的傾向;再加上爸爸嚴厲的管教,他們父子之間有好幾次強烈的爭執;再加上整個時代的背景,在中世紀的末期-路德是十五世紀,十五世紀是中世紀的末期─可能碰到黑死病的流行;我剛剛碰到衛牧師,他告訴我他從廣州回來,現在正在流行SARS,我跟他握手的時候有點緊張,希望我這三個晚上不會病發;當時的黑死病就是有點像SARS這種瘟疫,流行的非常廣泛,數百萬人死掉,所以整個歐洲就是一個黑暗的時代。所以當時的社會流行的看法就是非常的灰色,他們只去想痛苦悲慘的事情,他們只去發現會壞的、會死亡的一些現象。在十五世紀的教會,公開的讚美生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他們整個社會的傾向就是很悲觀、很低調,所以我想路德他是反映了當時社會,或者是他承擔了當時社會的精神,Spirit of The Age,不過我覺得很感謝上帝,這很像齊克果所說的「終極的發現」。什麼叫「終極的發現」呢?這是哲學家講的名詞。終極的發現就是人往往在很極端的情況下、很極端的限制之下去發現自我存在的價值。什麼叫做極端的情況?比如你的家人突然死了,或者是你突然發現自己有癌症,這種很重大的打擊之下,你發現自己的生命受到限制,那個時候你才會去思想你存在意義的問題。齊克果所說的這種終極的發現,就是馬丁路德面對整個時代很灰暗的思想,面對自己嚴格的家教、再面對自己那種很神經質的宗教的潔癖。
  不過路德所表現出來的不是灰暗的、不是黯淡的,而很積極的,他後來直接跟上帝面對面的相遇了、他重生得救了,以後他就用很大的熱情跟勇氣,去克服他以前的那一些焦慮跟沮喪。所以路德這種很深刻的宗教經驗,對很多在受苦的心靈、正在受煎熬的心靈是很大的激勵-這個我們要到第三天晚上,我們講他十字架神學的時候再跟各位分享。
  路德早年的家庭教育很嚴格,在學校也是如此。你知道德國人訓練學生是一板一眼的。我在歐洲唸書,就發現各個國家有不同的民族性,我們發現德國人做事情最徹底,不同的民族一起打掃的時候就會發現。有一次我去訪問一個瑞士的國際學校─訓練宣教士的學校,就很多族群的人一起生活,他們告訴我說德國人做事情最認真,你現在看在學術界裡面,無論是理工科、或者是人文科,包括神學界,研究的最好的就是德國;德國人他們掃廁所的時候,連馬桶的周圍都可以掃的非常乾淨;聽說最浪漫、最有藝術氣息的法國人,打掃起來最混水摸魚。
  所以家教嚴格,再加上學校的教育也非常的徹底─要求學生很高的標準,路德在家裡常常都挨鞭子打,在學校裡面也是,常常被老師用藤鞭來管教,如果上課講話,或是不小心做錯事情,老師會用一個空心的驢頭的面具扣在學生的頭上,就會罰他站在牆角;所以等一下如果有人打瞌睡─前面的幫我看一下─我們給他一個驢頭套上去。
2.      信仰歷程
  所以我們再看路德的信仰掙扎。
  大概是從他讀大學的時候開始,他在21歲的時候讀完了大學,他得到了文學學位,在歐洲如果你要讀法律、或者是醫學、或者是讀神學之前,你必須要拿一個文學的學位。所以路德拿到一個文學學位,他想要繼續的攻法律,正在預備要升學的時候,有一天─這個故事我們都聽過─他在路上走路的時候,突然間傾盆大雨、雷電交加,路德就跑到一棵大樹下─我告訴各位一個普通常識,下大雨打雷的時候千萬不要躲到樹下─他逃到樹下的時候,一聲雷轟、閃電差一點把他打死、把他擊斃。路德在情急之下他就向聖徒禱告─天主教徒他們流行是向聖徒禱告,像馬利亞、聖徒。那個時候馬丁路德是向聖安娜禱告,他說:聖安娜!救我!你們知道聖安娜是誰嗎?聖安娜是馬利亞的媽媽,所以輩分更高了;他差一點被打死。
  我大概1985年到德國去,我去那邊學德文,我就記得當地的人告訴我說在夏天的時候,大概從四、五月開始,在德國有一些地方,你在路上走路-馬丁路德這種經驗是很多人有的,就是它會立刻烏雲密佈,然後雷電交加,所以很多人有路德那樣的經驗,可是因為路德的宗教情操比較敏感,他比較神經質,所以他認為那一次的經驗是上帝呼召他的一個印證,上帝救他免於一死,所以上帝一定有重大的託付要給他。這件事情給他很大的刺激,他認為上帝在呼召他,所以他就決定進修道院,一生事奉上帝。他原來是要讀法律的,但是突然轉去要去修道院,所以爸爸非常的生氣,爸爸為此又跟他鬧翻了。馬丁路德在進修道院─你知道要起誓、發願、終身不娶,願意終身都事奉上帝,在那一次誓願的儀式裡面爸爸也來了,可是爸爸對他就是很不贊同,有人就問他爸爸說:你對你兒子要進入修道院有什麼看法?他爸爸說:難道你沒有讀過聖經說做兒女的要孝敬父母嗎?我要他讀法律,他居然要給我進修道院!(所以他認為路德是不孝)只有上帝才知道他那一次差一點被雷電打死是出於撒旦!(他爸爸認為那不是上帝給他的經驗,而是撒旦給他的一個攻擊)所以連在按牧典禮的時候,他爸爸都還在跟他吵架。所以路德就是很難原諒他爸爸。
  在修道院裡面路德的靈性仍然在極大的掙扎中,他刻苦己身、他整天禁食、他通宵禱告,就是希望裡面的掙扎可以得到平撫。我唸一段他的回憶錄給各位聽:「我是一個很優秀的修道士,我嚴格的遵守修道會的一切規則,我嚴謹到一個地步,如果有任何一個修道士,因為修行的緣故而得以進入天堂,我敢說那就是我了,所有認識我的修道院的弟兄們都可以為我做見證。我對上帝是那麼的認真,如果我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如果我整天禁食,如果我通宵禱告,如果我不斷的工作、不斷的閱讀的話,那麼將會奪去我的生命。」他的意思是說他是一個很克盡職守的修道士。但是這一些作為、這一些表現,都不能讓他的內心得到片刻的安寧。路德這樣努力的目的,為的就是要補償自己的罪行,等一下我們會交代一下天主教他們有那個補贖禮。
  他認為他內心有很多的罪惡感,他做錯了很多事情他不斷的認罪。可是這一些補贖的行為,都不能夠彌補他的虧欠。有一些歷史家,就是研究說為什麼路德的掙扎那麼大,他是不是做過一些不可原諒的錯誤呢?年輕人最難對付的,或是自己最難原諒自己的罪惡,可能就是犯了性方面的罪。性行為方面的不檢點。因為這方面的罪行最不容易矯正。不過路德他早就回答這樣的問題,他說他年輕的時候對女性沒有任何的興趣。就是性對他而言不是特別的困擾。他從來沒有去接觸過女性,他是個神職人員,是一個修道士。他說他從來沒有替女性辦過告解。所謂告解就是人家來懺悔,就是神父關在一個小房間裡面,外面的人就把他裡面的一些罪惡的事情告訴神父,然後神父就奉上帝的名宣告赦罪。他說:「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女性的告解。而性這個問題不比其他道德的問題讓我困擾。」這是一段漫長的信仰掙扎過程。馬丁路德一心一意得尋求一位慈愛的上帝,各位你們這一群年輕人,剛才唱詩的時候好像軍隊,不知道是不是劉牧師像軍隊一樣的訓練你們。在你們印象中,上帝是一個很嚴厲的教官呢,還是慈愛的天父?對路德而言,在他的心目中,上帝不是一個慈愛的天父。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他要尋找一位慈愛的上帝。他從小在天主教的家庭長大,他在大學裡面也接受了一些聖經的教導,現在他又進入了修道院,整天讀聖經,整天禁食禱告。為什麼他尋找不到一位慈愛的上帝呢?
A.契約神學的誤導
那請你們看講義,這個是受到他教育背景的影響。他在大學的時候,接受的是經院哲學。經院哲學是一種哲學,訓練年輕人的一種哲學。那經院哲學的救恩論──人怎麼得救這叫救恩論。他們的救恩論就討論一個『契約神學』,要開始填充了喔。所謂契約就是你要租房子、要買田地、要做買賣要跟人家立契約。那麼在聖經裡面上帝也跟很多人立過約嘛,記不記得?跟亞伯拉罕立約、跟挪亞立約、跟以色列人立約、跟摩西立約,到了新約時代又跟教會立約;很多的契約。經院哲學在他們救恩論的契約神學上,他們就教導人說,上帝跟人立約,所以雙方都有義務。「上帝不欠人任何東西,但是上帝自願欠人東西。」這是奧古斯丁說的,很漂亮。上帝不欠人任何東西,但是上帝自願欠人東西。上帝自願跟人立約。你知道立了約雙方都有義務。我們中國人說『約束』,所謂的約束就是你立了約之後你受到限制,你就有履行『約』那一些義務跟條件。
1.)上帝的救恩是有條件的
契約神學他們說,人跟上帝立約,所以人有義務要履行他的那一份責任;你得救是有責任的。你如果要得救的話,你要先履行一些的條件,我們這裡不是神學院所以不用講太深;但是可以告訴各位,契約神學給馬丁路德的信仰,帶來了三個後遺症。契約神學導致馬丁路德在信仰上有三個缺陷:第一個,認為救恩是有條件的。我們都知道聖經裡面所教導我們的救恩是無條件的,是上帝單方主動完成的工作。人是白白得救,白白地救恩。但是契約神學告訴人說人得救是有條件的。上帝當然願意把恩典賜給人,上帝跟人立約,上帝在這個約裡面,給人很多的應許,他的應許就是禮物,但是人要先完成他那一部份的責任跟條件,那麼上帝就會把恩典給人。所以這是把救恩講成是一種交換式的交易買賣。你完成了你那一部份的責任,上帝就把救恩給你。所以第一個後遺症是,救恩是有條件的。我們正統的信仰是說救恩是無條件的,救恩是白白的禮物,是上帝單方主動完成的工作。你們的信義會─所謂信義就是『因信稱義』。但是那個信心,不是我們得救的條件,我們不是用信心來跟上帝交換救恩;信心也是上帝給的禮物。「我們得救是本乎恩,因著信,不是出於自己,乃是神所賜的。」所以我在講那個錯誤的契約神學的時候你們就想那個正面的。他們教導救恩是有條件的,但是聖經教導救恩是無條件的,連信心也是上帝給的;上帝要恩待誰救恩待誰,要憐憫誰就憐憫誰,上帝揀選某一個人就把信心給那個人,那個人就用信心來回應上帝。所以救恩是上帝單方主動完成的工作。
2.)人沒有得救的確據
第二個契約神學所帶來的一個副作用,就是人沒有得救的確據。第二個後遺症就是人沒有得救的確據。一直到今天,天主教都還是如此。人沒有得救的確據。即使你已經是天主教徒,你要到你死前的那一刻,你嚥下最後一口氣的那一刻,你才知道自己有沒有得救。這當天主教徒其實是滿辛苦的,所以我們當基督徒是很幸福的。我們自得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有得救的確據;上帝在耶穌基督裡所賜給我們的救恩是很可靠的。但是契約神學是說得救的確據是沒有的,因為人永遠沒有把握他是不是已經盡到了他那一部份的責任,這是為什麼馬丁路德他不斷的懺悔,不斷的認罪禱告,不斷的禁食,通宵禱告;就是他沒有把握,他是不是已經符合了他那個責任,已經履行了他那一部份的條件。他比較講求人的責任,人的條件,所以相形之下,就沒有得救的確據。所以我們要感謝上帝,我們基督徒領受的是兒子的名份,不是奴僕的身分仍舊害怕。我們呼叫阿爸父是很有確據的。做孩子、做兒子,我們做錯事情上帝也會責打我們,但是我們知道上帝責打我們是因為愛我們的緣故,他不會棄絕我們,所以我們是很有把握的。
3.)上帝是審判官、立法者,不是救主
契約神學的第三個後遺症、第三個副作用是那上帝的角色。對路德而言上帝是審判官,一個很嚴厲的審判官,是一個立法者,給我們很多很多的規條,舊約有摩西的律法、有十誡、有幾百條的律法、律例;到了新約的登山寶訓耶穌的標準更高了;舊約不是說不可以殺人嗎?耶穌說若你裡面恨你的弟兄就等於殺人;舊約十誡說不可以姦淫,耶穌的登山寶訓說你如果看了婦女就動淫念,你就等於犯了姦淫的罪。所以馬丁路德非常絕望,他認為上帝是審判官,耶穌還是立法者,那個壓力太大了。對路德而言當時的上帝不是救主,更不是慈愛的天父;他是審判官、是立法者。各位,現在我在講的時候,你也想想現在你對上帝的認識是屬於哪一個階段,上帝對你而言是什麼樣的角色?
你可能要翻到今天發的講義,我們來看看馬丁路德那時候的教會的教導;剛才我們所講的是大學的教育,大學的經院哲學的契約神學,那現在我們來看看教會所給他的聖經教導,我們來看中世紀天主教的贖罪觀。
當時教會認為人受洗以前所犯的罪,我們在洗禮的時候就可以得到赦免。但是如果你受洗以後,你加入了教會,你仍然又犯錯誤、繼續犯罪,那麼你就需要懺悔禮。有一位神學家叫做阿奎那-這是天主教他們最崇拜的兩個神學家之一;天主教最崇拜的兩個神學家,第一個是奧古斯丁,第二個就是阿奎那-阿奎那把這個懺悔禮、贖罪禮,把它更加的擴大。他說耶穌基督跟歷世歷代的聖徒-包括彼得、保羅…這些聖徒他們無限量的功德就會積成一個善功庫;有一個倉庫,這個倉庫儲藏了耶穌基督的功德,還有歷世歷代聖徒的功德,所以教會的信徒如果去懺悔,那麼教會的神職人員,這些神父們他們可以到這個倉庫裡面、這個功德庫裡面去提取功德給那些有需要的人,不過-你不要把這個教講的很差勁-有一個條件就是必須要那個人是真實痛悔的人,他就可以領取耶穌基督跟歷世歷代聖徒的功德來贖罪,我最近有機會跟輔仁大學的神父溝通,我說你們現在還在教這種贖罪觀嗎?耶穌基督完成了我們的救恩,可以贖我們的罪我們承認,但聖徒的功德能不能贖我們的罪呢?就是我們懺悔的時候只要憑著信心,約翰一書有說,我們若認自己的罪,神是信實的、是公義的,必要赦免我們的罪,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
……所以路德就非常的顫兢恐慌,怎麼活下去呢,這麼完美主義的人,這麼潔癖的人,潔癖的人很辛苦,對不對?我們大部分的人都是大而化之嘛,粗線條的人比較幸福。那路德就不斷的認罪,整個人陷於很恐怖的那種不安中,他的心神倍受痛苦的煎熬,他的良心恍惚動蕩,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顫慄驚恐。路德的靈魂在夢靨的禁梏之下,難得片刻的安寧。他每一次都是早上一起來就開始認罪禱告,禱告到睡著了,再起來認罪。傍晚也是不斷的禱告,禱告睡著了,然後突然驚醒過來,就看見前來取他性命的惡者,就站在他的床邊,瞪視著他。而天上的守護神──他們天主教認為每一個人旁邊都有一個守護神。他禱告到睡著然後醒來好像看見撒旦要取他的性命,而天上的守護神全然隱退,而惡鬼正用動聽的言語召喚他虛弱的靈魂。這一段描述太美了。
這個路德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呢?有人說他是不是內分泌失調,或者是說他有腸胃病,或者是有性幻想。不過他早就否認,他說他從來沒有那個性方面的困擾,他從來沒有想過婦女的問題。好吧,雖然路德那麼痛苦,不過感謝主,他倒是還有一樣是正面的,就是他的工作能力還是非常的驚人。他不斷的工作,不斷的上課,不斷的演講,而且不斷的寫書,好像沒有受到他信仰掙扎的影響。我就想到另外一位基督教有名的文學家,叫做杜斯妥也夫斯基。俄羅斯的小說家,這位小說家有兩個很要命的毛病,他是一個賭徒,好賭。杜斯妥也夫斯基有一本小說就叫做《賭徒》,就是在講他自己,就是他沒有辦法勝過的一個壞毛病,有人是酗酒,有人是吸毒,對杜斯妥也而言他最難勝過的就是賭博。不斷的賭,賭到傾家蕩產,他也常常去跟人家借錢,向那個圖格涅夫借錢,去向扥爾斯泰借錢,借了前馬上去賭,賭了又輸了。他曾經上千百次跪在自己太太面前懺悔說:我不再去賭了,但是一拿到稿費又去賭了。這是第一個毛病。杜斯妥也夫斯基第二個毛病就是有羊癲瘋,癲癇症。就是你無法預警的、腦筋抽筋的時候就躺在地上,然後就口吐白沫,發出野獸般的叫喊聲。所以當他太太是很不容易的,但是杜斯妥也夫斯基有這兩個這麼要命的毛病,他的工作能力還是一樣很驚人,他的小說一本一本的問世,路德就很像他。雖然那麼辛苦的信仰掙扎,但是他的工作還是照常。      
還有一樣事情也讓路德很不安,那就是預定論。路德在重生得救以前他非常痛恨預定論;預定論讓他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一個人在還沒有行為表現以前命運已定。你記得嗎?上帝對那一對雙胞胎的兄弟說,雅各跟以掃說:我愛雅各,我恨以掃。根本雙胞胎都還沒有出生,命運就已經決定了。所以預定論對馬丁路德而言是很沒有安全感的。我還沒有行為表現以前命運已經決定了。路德他說:難道上帝真的要用預定論來作為一個人的命運嗎?上帝怎麼能夠說是大有憐憫慈愛的上帝呢?預定論使多少人反感呢?上帝揀選某一些人,那些人就會得救。但是所謂的揀選,是很傷感情的字眼。所謂揀選──你們這些人都是被揀選的,也就是說有一些人是沒有被揀選的。那沒有被揀選的是不是就要沉淪?預定論對很多人而言是信仰的絆腳石,我是不是沒有被揀選的呢?我這麼努力的去實踐信仰的要求,可是如果我的名字沒有登在生命冊上,我這些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白費了呢?所以對路德而言,預定論是讓他對上帝非常痛恨。不只一次路德感到極度的絕望,他說寧願上帝沒有造出我來;還說愛上帝,恨他都還來不及。不過重生得救以後的路德,他最喜歡講的就是預定論。他覺得預定論是基督徒最大的安慰。怎麼說呢?原來是他信仰的絆腳石,後來居然成為他信仰的房腳石。路德說:如果人得救不是因為自己的行為表現,而是因為上帝的揀選,因為上帝莫測的愛,那麼上帝也不會因為我的軟弱,我的跌倒,我沒有好的表現而棄絕我。人得救與否不是因為你的表現、你的業績、你的才幹、你的能力、你的恩賜,而是因為上帝單方的恩典。所以他認為預定論是基督徒很穩固的一個信仰的根基,是連君王都沒有辦法動搖的信念。這個信念是一種得救的確據,可以特別安慰像馬丁路德這種信仰潔癖的人,就是他要用各種嘗試、各種努力讓上帝喜悅,可是他就沒有這樣的確據。只有預定論可以安慰他。因為預定論不是看你的表現,不是看你的努力,而是因為上帝單方、主動的恩典。
B恩師的啟笛

我們來到他老師給他的幫助。恩師給他的啟笛。他的老師是修道院的院長,你可以想想在你信主到現在,你有沒有屬靈的導師?你屬靈的導師給你什麼樣的幫助呢?給你性格的操練?還是給你痛苦中的安慰?或是給你神學上的、聖經上的教導?馬丁路德的老師給他的幫助不是神學上的幫助,老師給他的幫助比較是精神上的,比較是教牧輔導方面的幫助。他的老師幫助他去克服內心的焦慮跟沮喪,他的老師其實沒有解決他內心的那些教義的、神學的問題;他的老師比較是鼓勵他去思想聖經裡面所講到的上帝的恩典,聖經裡面所講到的信心,來克服他內心的懼怕,他的老師教他三方面:
1.悔改是愛上帝的心開始,而不是結束。
悔改是由愛上帝的心而來,而不是由怕上帝的心而來。過去馬丁路德把上帝看做是一個嚴厲的審判官,我如果達不到上帝的要求,上帝就會懲罰我。我要努力的討上帝的喜悅。所以舊約時代,以色列人守律法恐怕也是怕上帝的懲罰。但是他的老師告訴他說,悔改不是因為怕上帝,悔改應該是由愛上帝的心開始。你要先愛上帝,你才有可能真正的悔改。這個是幫助馬丁路德克服他內心對上帝的懼怕跟痛恨。第一個,他去尋找一位慈愛的上帝。
2.不可以信賴人天然的能力,如良知、良心等,因為這些是不可靠的。
  老師告訴他說:不要倚靠人天然的能力。什麼叫做天然的能力呢?就是相信人裡面有良善,人裡面有良知、有良心,如果你把你裡面的那一點點的良善發揚光大的話,你就可以得救。這個是契約神學給他們的教導。但是他的老師說不要信任人裡面的良善。人裡面一點良善都沒有,人已經完全敗壞墮落,人已經徹底的墮落。所以我們需要倚靠的是上帝外來的幫助。這是第二點。不要倚賴人天然的能力。
3.真正的神學是榮耀上帝而不是榮耀人。
  真正的神學是榮耀上帝而不是榮耀人;要他把注意力放在上帝的身上,而不是放在『人』的身上。我是不是已經努力的達到了上帝要求的標準?
那麼這三點都是奧古斯丁的神學,也是馬丁路德他了解『因信稱義』的起點。我們再回到馬丁路德的生平。他的信仰掙扎還沒有停止,他的老師給他的輔導是心理輔導這方面,但是他神學的掙扎依然的在進行中。
我念一段他的回憶錄,馬丁路德他所寫的自傳,這一段自傳就很關鍵性了。路德他說:『我從前雖然是一個很虔誠的修道士,我的生活無可指摘,我卻常常認為自己是一個大罪人,我在上帝面前坐立不安,我的良心不住的自我控告,我無法相信我所做的一切補罪的功德,可以取悅於上帝,討上帝的喜悅。事實上,我對上帝很生氣,我恨這一位上帝。(他很坦白)我恨這一位審判人的公義之神,可憐的罪人,不但在原罪的咒詛之下永無翻身之日,又被舊約的律法壓的透不過氣來。如今,上帝又藉著福音讓我愁上加愁。(可憐的路德)讓我們曉得他的憤怒跟公義。』
C.重新領悟救恩真理
我們都知道馬丁路德得救是因為羅馬書,我們都知道他得救的關鍵是因為羅馬書第一章。我們來看羅馬書第一章17節。教會歷史有很多偉大的人因為羅馬書而得救,羅馬書最好好好看。奧古斯丁、馬丁路德、約翰衛斯理,都因為羅馬書而得救。所以羅馬書是非常重要的一卷書。「神的義正在這福音上顯明出來,這義是本於信,以致於信。如經上所記,義人必因信得生。」但是剛才路德說,上帝又因著福音愁上加愁,讓我們曉得他的憤怒跟公義。原來路德讀羅馬書,他跳過了第17節,他一直在看18節。我們來看18節。「原來神的憤怒從天上顯明在一切不虔不義的人身上,就是那一些行不義阻擋真理的人。」難怪福音是讓他愁上加愁,重擔更重了。原來福音是要顯明上帝的憤怒跟公義。路德他的自傳裡面說:『我被自己鞭策得幾乎發瘋,我晝夜不斷的思想保羅在羅馬書這裡的意思,最後我終於澈悟了。(他的目光終於往前面移了一節)義人得生是因著信。就是因著上帝的恩典我們被稱為義。我們是完全被動的領受恩典,(領悟到這一點還沒有完)我就好像突然重生。』路德在講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在神學院教書了,他已經拿到神學博士了。這很可怕,神學博士還沒有得救。神學院的老師你要小心提防他。路德說:「天國之門就立刻大開,我終於進入樂園了。」
很辛苦的信仰歷程終於到了1518年,他終於澈悟了,整個人就豁然開朗。這也是一個很特別的問題。我們都知道馬丁路德改教是在1517年,但是他改革的第二年,他才真正的澈悟福音真理。所以這是一個很驚人的現象。『因信稱義』這個福音真理,馬丁路德從小在教會難道沒有聽過嗎?他在修道院難道沒有讀羅馬書嗎?他考神學博士的時候難道沒有被羅馬書第一章17節嗎?如果說馬丁路德是在1517年改教1518年才發現福音真理,那麼請問中世紀的那一些天主教徒、那些神父們,是不是都不得救?有沒有可能?路德是到1517年到1518年才突然從羅馬書中發現福音,他過去的家庭教育、基督教教育、學校的大學教育、教會的教導、修道士的讀經禱告,他在神學院讀到神學博士,都沒有辦法讓他領悟因信稱義的福音嗎?那麼是不是整個中世紀的天主教徒都要沉淪阿?包括那些神父、修女。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想不是的。有一位牧師他是這麼說:『因信稱義的福音在過去的天主教,並不是沒有。有的。只不過是原來因信稱義的教義在天主教裡面是一種習慣性的相信,但是到了馬丁路德,因信稱義變成了最確實的信念。過去在天主教因信稱義被當作是古老的教義,但是現在馬丁路德的時候卻變成了一個最重要的體驗。』馬丁路德用了十多年去體驗這個教義。不是頭腦的知識,而是他親身的去體驗。不斷的用各種的努力要討上帝的喜悅,到一個地步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徒勞無功,要靠人的努力去討上帝的喜悅是死路一條;除非你死心塌地的相信上帝是白白的恩典。
所謂的恩典就是他是一個禮物,不是用你的努力去交換得來的。這一位牧師他說:『因信稱義在過去的天主教裡面是眾多真理其中的一項,可是到了馬丁路德,他把它變成了最重要的一個真理。宗教改革的起點,不是人能夠為救恩做什麼;宗教改革的起點,不是人應該為你的救恩做什麼;而是神已經在基督裡為我們成就了什麼。耶穌基督所完成的救恩是這麼的圓滿,這麼的完美,所以人只需要用信心來領受,就可以得救。』所以不是靠你的努力掙扎,不是因為你的抉擇,不是因為你的決定,而是因為上帝白白的賞賜給我們。信心不是我們的抉擇;信心也不是我們的掙扎;信心也不是你在漫長的的尋求過程中,你的選擇、你的決定、你的掙扎;信心是上帝給的恩典。
 3.路德的因信稱義論
 A.     稱義是被動的義(passive righteousness)
稱義是上帝主動的工作,是上帝白白的恩典,人是完全被動的
  馬丁路德因信稱義的重點,第一個是它是一個被動的義。上帝主動,人被動。稱義是上帝主動完成的工作;是上帝的恩典──所謂恩典就是禮物,是你還沒有做工就給你的,人是完全被動的。我們來看一處聖經約翰福音第六章44節:『若不是差我來的父吸引人,就沒有能到我這裡來的;到我這裡來的,在末日我要叫他復活。』這裡講到是天父先吸引人,人才能到耶穌這裡來;所以是上帝主動的。同一章65節:『耶穌又說:「所以我對你們說過,若不是蒙我父的恩賜,沒有人能到我這裡來。」』所以你到教會裡來,不是因為你自己;不是因為有人說我大專聯考失敗了,我心裡很鬱悶,所以我就來到了教會;我談戀愛失敗了,我就心情很不好,晃一晃就來到了教會;那天講員講道,我就決志,我就信主了。所以福音是我找到的。但是約翰福音說不是的;若不是天父吸引人,如果不是天父的恩典,沒有人能到耶穌這裡來。即使你來到了教會,如果沒有聖靈感動你、如果沒走有聖靈感動你,你可能到教會幾十年混水摸魚還不得救。上帝的恩典在先;上帝主動、人被動。這是第一點:passive righteousness;上帝主動加給人,人被動的領受。信心是人被動中主動的回應;信心只是一個回應,但是信心是上帝給的。
B.     稱義是外來的義(alien righteousness)
  第二個是外來的。不是你自己的義,是耶穌基督的義加在你的身上,我們來看哥林多前書第一章30節:『但你們在耶穌基督裡是本乎上帝,上帝又使它成為我們的智慧、公義、聖潔、救贖。』所以不是因為我們的公義;而是耶穌基督成為我們的公義;我們是披上耶穌基督公義的外袍,來到上帝的面前。是外來的,不是靠你裡面天然的良知、良善;連信心也是上帝給的禮物,它是外來的,不是你與生俱來的;不是你裡面的掙扎,而是上帝揀選你,上帝把信心給你。
C.     宣告的義(announcing righteousness)
第三個,義是宣告的義。所謂宣告──『announcing righteousness』這是一種法庭的概念──就是我們得救的那一刻,你想像上帝祂就宣告你們不再是罪人而已,你們更是我的兒女。這是一種宣告的義,這是一種司法性的、法庭上司法的義。實質上我們還是會犯錯,實質上我們的生命仍然有老我,但是我們已經披上耶穌基督新的生命,我們同時有兩個身分,馬丁路德用聖經來歸納說:一方面實質上我們是罪人,但是在地位上我們是上帝的兒女。我們披上了公義的外袍;所以是地位性的轉變,不是你實質上生命完全變的完美。就是生命上、實質上、倫理道德方面的表現,這個是得救以後的後續工作,這是成聖的過程。而稱義是剎那之間地位的轉變,我們決志相信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得救了;我們就已經有上帝兒女的身分了,我們就已經披上了公義的外袍,所以那是已經立刻發生的。
所以馬丁路德他個人很痛苦、很漫長的信仰歷程其實就是縮短我們的歷程。他為我們走了這麼多辛苦的道路,就是讓我們現在所有的基督徒知道說,信仰其實是一件很輕省的事情,他不是一個很沉重的擔子,不是靠人的努力去賺取來的。
Q&A
 Q
  改教是1517年,馬丁路德已經舉了三個原則,惟獨聖經、惟獨信心、惟獨恩典。但是剛才蔡老師講到在1518年他才得著真理的發現,是不是時間上有誤?
A:
  謝謝衛牧師,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對馬丁路德得救的年代,有不同的說法。信義會道聲出版社出了一本書叫做《這是我的立場》,那個作者把路德得救的年代定在1513到1515。那另外有一本教會歷史的書──華爾克的,他把馬丁路德得救的年代定在1516年年底。我在讀博士的時候──研究馬丁路德──最新學者的發現,認為比較穩妥的是1518年。這是一個非常震撼的發現。因為馬丁路德是1517年改教,衛牧師說那三個重點都已經提出來了,為什麼把他得救放在1518年呢?是不是年代搞錯了呢?回答各位,那三個重點,其實在馬丁路德早年──1513年,就已經開始出現了。就好像是亮光,他讀經的時候亮光不斷的出現。但是馬丁路德有那些亮光以後,在1518年之前,他仍然會講一些有中世紀色彩的話語:人得就是要靠著人在上帝面前謙卑、克己、努力這種表現;也就是說馬丁路德他好像穿著溜冰鞋,他有時候滑出去了;滑出去就是他已經脫離了過去的綑綁,進入了宗教改革;可是滑冰鞋不久又溜回來了,又回到中世紀那種人要靠著自己的謙卑、努力來討上帝的喜悅。所以馬丁路德真正豁然開朗應該是1518年。而這三個重點就非常清楚了。之前的確有出現過,但是不是很透徹,不是很徹底;就是說路德還是會回到中世紀那些教導裡面。中世紀的包袱太沉重了,是一千多年要靠人的努力去達到上帝的標準那種教導,還有契約神學那三個後遺症的包袱太沉重了。所以馬丁路德要花很大的努力,到1518年才完全的澈悟。
 Q
  老師您好。我是輔仁大學的學生,我是真理堂的。我有兩個問題想要請教老師。第一個是您講到因信稱義這最基本的概念,可是老師您都放在「義」上面,就是馬丁路德認為的義,那什麼是馬丁路德的信心,你只提供了信心是人被動中的主動對上帝的回應,那可以在做更詳細的說明嗎?
A
  這我可不可以放到第三個晚上聖餐論的時候再來講。
Q:
  那第二個問題,馬丁路德他對自己罪裡面的一個很深的省思,那這樣是不是也代表說他對罪的觀念,跟保羅書裡面罪的觀念是不是不一樣?可以請你做個解釋。就是說他對罪很敏感,那這樣的話會不會造成他神學上的一個出入呢?
A:
  我一開始就說他是在信仰上很有潔癖的人,所謂很有潔癖,好聽一點就是完美主義,說的比較不好聽就是神經質。但是這種神經質的潔癖的完美主義的特質,其實如果你對照馬丁路德得救、重生以後就很大的對比。信主以後其實他就很人性化,很有大將之風。就不會在那裡時時刻刻擔心說有沒有達到上帝的標準。至於他的罪觀,跟保羅一不一樣很難回答。他比較是用生活去體驗,保羅在他的書信裡面不太去講到他內心的世界。記憶裡面那種一絲一點細微的罪,保羅好像沒有提過。但是路德在這一方面就很敏感,可能個性不一樣。可能在座的很多人認罪的時候是粗枝大葉,很籠統的認就很有平安;這種人其實蠻有福氣的。

2019年9月10日 星期二

佛克斯

               佛克斯與貴格會  ,  貴格會 ,

佛克斯與貴格會


    十七世紀中有一種神秘主義在教會裏產生,代表人物在信義宗有亞仁特(Johann Arnld)、穆勒爾(Henry Muller)及聖詩作家格哈得(Paul Gerhard)等,在改革宗方面有本仁約翰和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基督教神秘派主要關心的是上帝與個人靈命的關係。他們也服從教會外表的條例,只要這些條例不妨礙個人的靈性生活。在正常的神秘主義之外,往往有畸形的神秘主義發生。這派人棄絕教會的組織,高抬神的直接啟示,視異像和夢兆較聖經和聖禮更重要。

    神秘主義中最有名的算是英國人佛克斯(George Fox)所倡導的公益會(貴格會)。佛克斯為一長老教會工人之子,為人誠懇而忠實,但喜走極端。

    主後1646年他獲得了一個特別靈性的經驗,感覺心靈被開啟了,因此後來他注重「內心之光」。次年開始遊行佈道的工作,後來四十年中,藉著寫作和遊行佈道的方法,傳播了貴格會的信仰。

    主後1647年,當一個英國牧師講道時,他從中插嘴,宣稱要講聖經真理,必得靠聖靈「內心之光」。他因此次妨礙公共秩序而被捕入獄,後來也因為這樣的行為多次被捕捉。他穿著皮衣周遊各處,反對起誓和服兵役,及一切有組織的基督教。

    擁護佛克斯主張的人數激增,但他們遭遇的逼迫也大。

    主後1661年被囚於英國監牢中的貴格會會友有四千二百餘人,多數是因為反對徵稅和兵役被捕。貴格會的宣教師的足跡遍及歐洲大陸、亞洲和非洲的一部分,以及西印度群島和美洲。

    該會會史有著名的烹維廉(William Penn),於主後1682年在賓夕凡尼亞(Pennsylvania)建立了貴格會的殖民地區,在這地區內自力更生,少與外界來往。

    貴格教會以長老為教會領袖,會友皆是上帝的祭司,故無須有特別的牧師或神學訓練。他們無正式的信條,不行洗禮和聖餐。他們重視人的價值,為人勤勞忠實,生活簡樸,反對縱慾和戰爭。

衛斯理(John Wesley)


    主後1700年至1750年間,英國人的道德,一天比一天墮落。這時,雖錢財充足, 百姓繁衍,道德卻是薄弱非常。

    主後1736年,在倫敦,每六棟房屋之中就有一酒館。有些酒館裏張貼有廣告說:「每人花費一個小錢,可以小醉一次;兩個小錢,可以大醉一次。」

    當時聖公會和別的教會不能維持百姓的道德,和保存基督教的聖潔特點,所以有人說:「他在倫敦幾個禮拜堂所聽的道,多不能分別講道的人是屬乎回教、孔教、或基督教的。」

    這話雖然過分一點,卻說明教會冷淡到這樣的地步。但自衛斯理出來後, 英國的景像有好大的改變。

    主後1702年衛斯生在英國的厄普臥(Epworth),共有兄弟姊妹十九人,他是第十五個。他的父親是個牧師,很有道德和信心。他的母親亦是聖潔和有才幹的人,衛斯理大受父母的感化。

    衛斯理在青年時,因家中失火,幾乎燒死了。後雖倖免,然而正如那「由火裏抽出來的一根柴」一樣,這一句話後來刻在他的墓碑上。他十七歲入牛津大學,專攻神學。畢業後,第一年幫助他的父親擔負牧師的責任;第二年再到牛津大學。在那裏看見學生的道德只比從前好些。

    他的兄弟查理(Charles)和同學設立了一個小會,宗旨就是禱告、讀經,並且常去慰問監裏的囚犯。衛斯理和他們聯絡,作那會的首領。會員所行所為,守一定的規則,因此人都他們為循道者(Methodist)。他們中間有一個有勢力的人,名叫威特腓德(Whitefield)。最初是酒館裏的一個堂倌,因交友不慎,流為罪人。後受了福音的感化,便和他的朋友斷絕來往,決意往牛津求學。因學費不足,替有錢的學生做下賤的工夫,才有求學的機會。

    後來,衛斯理由牛津去美國,充當牧師。他在船上遇著兄弟會的人,這些人要往遠處去佈道,在船上,兄弟會的信徒時常禱告,即使在風浪中也不怕,衛斯理很受他們的感動。他留美不久後,在1738年回英國。他雖有牧師的職份,天天講道,但胸懷抑鬱,不覺得有活潑的信心。

    衛斯理在倫敦和兄弟會接洽,而心中還是時常不安。在公元1738524日晚,衛斯理大得聖靈的感動,心中火熱。在他的日記上說:「晚間,我很不願意赴某街的聚會。那裏有一個人,念路德所著的羅馬書解釋。念到路德說明上帝在人心裏,藉著信耶穌的心所得的感化;那個時候幾乎是八點三刻,我心裏覺得非常火熱,覺得依靠上帝,就可得救。我心也有確實的憑據,祂已經除滅了我的罪惡,我這大罪人的罪惡;且救了我脫離罪惡和死亡的刑罰。」

    衛斯理所得的經驗,和他兄弟查理當時所得的,很是相同。因他藉兄弟會所得充滿的平安快樂,便親往德國,和兄弟會的母會聯絡。只是德國兄弟會看他如同一般信教的人,還不許他領受聖餐,因這會的人說:「他注重理性,過於注重感覺。」

    不過衛斯理很得安慰,稱讚兄弟會許多的信徒生活規則。過了三個月他才回到倫敦。他雖受了兄弟會的感化,但是究竟在意見上和他們有許多不同之處;比方他以「聖禮」為重,兄弟會反以聖禮為輕,所以他脫離了兄弟會的關係。

    衛斯理從德國回到英國以後,到各地去作遊行佈道的工作。他所講的題目,最注重的是「因信得救的福音」。起初他講道的地點,若不在禮拜堂,就在各地的禮堂。

    主後1739年威特腓德請他到英國的布里斯它(Bristol)去佈道。從前衛斯理看威特腓德在外講道,很不贊成。等他到了布里斯它以後,他卻遵守威特腓德的方法,也在教堂外面講道。有時兩三萬人聽道,受感動的也不少。不久英國各地方也有信徒聚會,緊守衛斯理的規則。衛斯理未死以前,他的教派屬聖公會的範圍;後來和聖公會脫離了關係,自立一會,叫做循道會(Methodist Church),但就道理而論,與聖公會沒有太大分別之處。

    衛斯理能說出他個人得救的日子和時間。所以循道宗的人也多注重這一點,要信徒能真正說明他的悔改的日子和經驗。

    衛斯理見信道的人一日多一日,便把老幼信徒分作數班,設立班長,負管理的責任。每禮拜聚會一次,聚會的時候,各人述說他的感觸和經驗,彼此勉勵。這也算是循道會的一個特點。

    衛斯理遊行佈道,走遍了英國全地。不過因一人的力量不足,便派好些信徒領袖為協辦,作佈道的工作。其中有智慧、能力、能為主作見證的人不少,但衛斯理仍怕他們站立不住,常和他們聚會,把教會應盡的義務教導他們。每年信徒聚會四次,衛斯理和傳道士去參觀。

    主後1790年循道會的教友名額到了十二萬,慕道友約有四十萬。

    衛斯理的才能很大;每天除辦事著書外,還講道兩次或四次。每年所遊歷的地方,平均計算有一萬五千里。他出外傳道,少時騎馬,老時坐車。車內放有書桌,以便工作。除了佈道之外,他很贊助慈善事業;如釋放黑奴,開辨主日學,是這事業中間最著名的。

    有人說從主後1700年至1800年,感化人民之多再沒有人勝過衛斯理;這話是不錯的。一日下午衛斯理害了重病,他的弟婦和朋友都在那裏。衛斯理振起精神,勉強的說:「世界最好的事,就是上帝和我們同在!

    又舉起他的手說:「世界最好的事,就是上帝和我們同在!

    到了晚上只看見他的口喃喃地說:「讚美,讚美。」

    次日早晨,他又打開眼睛道:「再會!」

    這話說完,氣就絕了。這時是179132日。他的兄弟查理死於1788年。現今循道會的教友有兩千萬人。

卜維廉

            卜維廉與救世軍   ,

章伯斯簡介

      奧斯瓦德·章伯斯 1874 年出生於蘇格蘭,在倫敦的皇家藝術學院和愛丁堡大學接受教育。在他 22 歲那年,他感到上帝在呼召他成為一位傳道人,雖然他很有文藝天賦。在都倫的一所很小的神學院學習和教書之後,他搬到了一個宣教機構,這個機構的宣教範圍覆蓋英國、美國和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