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歷史無法掌握所有的真實,因此,把基督的復活當成是上帝終末的歷史性作為是不夠的。這表示基督的復活也必須被當成是世界新創造的第一項行動。所以,基督復活就不單只是歷史事件,也是宇宙性事件。此外,基督的死和復活也不是帶來一個完全的斷層或全然的新開始,而是一種過渡、一種轉變、一種變化。換句話說,信仰不能脫離歷史,要不然就變成只是個體的終末歷史而已,使信仰變成只是主觀而無法證明的經歷。雖然基督的復活沒有歷史事件的類比,但卻是基督自我的實存,也是新創造。在基督裡的人就在此時此地是新的創造。這表示基督的復活使未來新創造的光彩流入現在的舊世界,讓在現在受苦的人有盼望過新的生活。不單如此,由於對將來臨到的事物的期待,不會是一成不變的,因此需要抵制以類比來運作的史學性理解。因為類比將使所有歷史事件變得不重要,或是取消了事件本身獨有的特質,摧毀了歷史所具備的歷史性,因為一切都是一樣的。
此外,莫特曼指出歷史也不能這樣繼續延續下去而吞噬掉每一個終末,或是允許永遠是現在的永恆而終結每一個歷史。因此,終末論就不是指時間的未來,也不是無時間的永恆,而是上帝的來臨(advent)和其到來。“將來臨”(advent)是表示“未來朝向現在來到”,而“將成為”(future)是事件序列的向未來延伸。這表示上帝的來臨是從終末走向現在,而不是在時間裡向前延伸。因此,中斷(interruption)就不屬於終末,因為中斷只是在時間上一時的打擾,事件過後一切恢復原狀。相反的,終末事件卻是中斷時間的連接,是根本的更新變換(conversion)。這樣的變換有新的生命,改變了時間和時間的經歷,因為它使未來在時間的中間出現,使歷史呈現許多可能性。意思是這樣的“新” 是歷史方面在終末向未來開放, 也是未來朝向現在來到。換句話說,單單的中斷只帶來打擾,但終末的更新變換則創造新的生命。此外,這樣的“新”也不是先知對“新”的看法,即新創造取代舊世界或是恢復與更新舊面貌,因為終末的“新”是驚奇的事,是沒有被預期會發生的事,也因為這樣的“新”改變人的生命。所以,基督的復活就不是世界及其歷史中的一種可能性,而是世界、實存、及歷史嶄新的可能性,也是嶄新的新創造。因此,基督復活就不是世界史中的一個可能的過程,而是世界史捲入終末的過程。這表示“新”是必需的,那才能使來臨中的上帝及來臨的時間的經歷被揭露及被辨認出來。 但這樣的“新”有跳脫創造論的框架嗎?
雖然上帝所帶來的盼望和作為必定超過我們的想像,也必定帶來驚喜,但災難、被提、千禧年、最後的審判都不是終末盼望的主要內涵。而是未來基督的國度如何成為今世的盼望,怎樣可以在歷史上參與投入未來的盼望。因此,我們就不必預測終末千禧年的發生日期,也不應把千禧年當做歷史,而是把它當做終末的盼望,因為終末是全新的。至於世界的災禍等等這些末日的危機,莫特曼卻指出通過這些末日的威脅,我們能走向萬物更新的盼望,盼望新天新地,盼望主再來所帶來的新天新地。換句話說,將來的開放性不是永恆的,而是有盡頭的,因為不是針對一個虛有的將來,而是根據上帝的應許所盼望的新天新地。
不僅如此,雖然上帝的來臨帶來永生和永恆,但終末不是永恆,因此終末無法進入時間,或留在時間之外。所以,終末的意思就是改變時間的超越性。換句話說,藉著上帝榮耀的來臨,未來時間就結束,永恆時間就開始。若沒有時間的改變,終末就無法想像。因此,終末就藉著死人復活和沒有死亡的將臨世界使時間的改變出現。這樣的改變,使新人(new human)的來臨或更新變換成為可能。
若超越的未來是時間的源頭,它就不毀滅時間,就如永恆毀滅時間一樣,也不掉進所有時間性存有的暫時裡,而是打開歷史的時間,使歷史的時間被未來決定,並帶來許多的可能性。不過,未來終末論(futurist eschatology)就沒有這樣的可能性,因為它的未來是靜態的未來,並且它也不是屬於終末類別。另外,永恆現在終末論也不是屬於終末類別,因為它棄絕時間。因此,只有來臨中的上帝及來臨的時間觀念是屬於終末的類別。
簡單的說,終末無法脫離歷史和時間,但卻轉化歷史和時間,使終末不吞噬歷史和時間,也不讓歷史和時間吞噬終末。按照上帝的應許,使上帝的來臨從終末走向現在,也使歷史在終末向未來開放,開創“新”的可能性和令人驚喜的新創造,直到主再來所帶來的新天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