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9日 星期二

改革教會帶來的進步


1.       德國:

路德死的那年,德皇起來攻擊信義會的「同盟團」。最初信義宗的人敗了,路德的妻子逃出威丁堡竟無棲身之所。後來信義宗的人得了全勝,到公元1555年和平的目的竟達到了,從此各國政府有規定國家宗教的權。

2.       丹麥和瑞典:

兩國改教費時不多。後來信義宗的勢力充滿了兩國;但也有些權貴人,心懷惡意,藉著改教的名,想得羅馬天主教的產業。當時挪威(Norway)是丹麥的屬國,遵守丹王的命令改教。芬蘭(Finland)是瑞典的屬國,也遵守瑞王的命令改教。

3.       法國:

法人受加爾文的感化實在不少,但法國政府常逼迫他們,所以都靠兵器保護自己。後來政府無可奈何,只得假意和好,請新教徒到巴黎來訂和約。去的人很多,政府軍便把他們在夜間一起殺了。這是1572年的事。此後新教徒雖暫時得著平安,但到末後被逐出羅馬天主教會的很多。他們逃到英、美等國,安分作那些地方的良民。照這樣看來,法國這種政策,反是利人損己的舉動。

4.       蘇格蘭:

諾克斯(John Knox)是蘇格蘭的改教家,又是長老會的主教。他幼年的事蹟,歷史上記載不詳。當改教的風聲傳到蘇格蘭國的時候,蘇格蘭的人就多傾向新教,只是信新教的人常受羅馬天主教逼迫。這時有個宣傳新教的人,名叫魏沙持(Wishart),在主教長的手下被火燒死。諾克斯想要保護,只是沒有能力。後來有人組織一個小小同盟會,以惡報惡,殺了那主教長,諾克斯在這會充當牧師。那時看見法國的兵援助蘇格蘭的羅馬天主教,攻擊諾氏和盟會,擄了他們,罰作船上的奴僕。被釋之後,諾克斯到了英國,做改教的工夫,但不充當那地方的主教。不久英國有女王登位,她是羅馬天主教的信徒。諾克斯不得已,逃到別處。先到德國,後又到日內瓦,受了加爾文的感化,就做了他一個熱心的門徒。公元1559年諾克斯回到蘇格蘭。那時有許多權貴人聽從他的教訓,所以國會和教會的公會,都贊成他的道理,頒定他所立的規條作蘇格蘭教會公用。當時瑪利女王在位。她信仰羅馬天主教,崇尚虛浮。諾克斯責備她,並且說:「瑪利雖是王,但她一樣不可犯人民所犯的罪。」後來瑪利無法,就逃到英國去了。

    諾克斯所立的規條,多半根據加爾文的意見。他派定長老督責教友,恪守教規,所以叫做長老會(Presbyterian Church)。諾克斯為人非常嚴厲,但他臨終時有話說:「人多控告我太過嚴厲,這事我自己未嘗不曉得。不過我雖嚴厲審判人,卻未曾恨人的靈魂,這是上帝知道的。」這是公元1572年的事。

5.       英國:

英王亨利第八(Henry VIII)在位,娶德皇的妹子為妻。後來亨利休了她;於是教皇成了亨利的仇敵。因此亨利和羅馬天主教斷絕來往,不承認教皇的權柄。但他也不喜悅德國的新教,反加以逼迫;又強逼百姓承認他為教會的首領,並且取消修道院和禮拜堂作為私業。後來亨利的兒子登位,提倡改教,公元1549年著《禱告書》(The Prayer Book)一本,為各處聖公會的公禱文。雖然後來女王瑪利逼迫新教,而新教仍然興旺。以利沙伯(Elizabeth)是亨利第八子女。即位之後,自稱為教會的首領。對於羅馬天主教禮拜的規條,主教的職分,和歷代主教的道理,都不多更改;但她所崇尚的道理,仍和新教相同。以利沙伯時所定的「信經」,稱為三十九條。所立的教會名叫聖公會(或安立甘宗),就是如今在羅馬天主教和新教中中立的教會。

    凡受了蘇格蘭長老會的感化的,多不服從以利沙伯所定的規矩。同時有一部分的人名叫獨立派(Independents),提倡教會應該完全自治,主教不得參加,這教派是公理會(Congregational Church)的根基。從各派中間也傳出浸禮會 (Baptist Church),浸禮會很講究信徒先要得自由,有成人的信心,才可以領洗。領洗的人也應該全身浸在水裡。他們反對政府干涉宗教的事,開創西方宗教自由之風。他們最著名的信徒本仁約翰(John Bunyan),曾著有《天路歷程》一書。後來,浸禮會或浸信會在世界各地有許多傳道工作。

    貴格會(Quakers)也在這時興起。福克斯(Fox)為主教。他說凡事只要靠聖靈的感化,不必要禮拜的儀式和聖禮。如果沒有聖靈的光在心裡,看聖經也沒有益處。作禮拜的時候,他們都安靜聚合在一起,聖靈感動誰,誰就站起來講道、禱告、或作見証。若沒有人受聖靈感動,便無言無語而散。福氏又禁止信徒當兵、起誓、向人脫帽等行為。

    當時在英國,不屬聖公會的信徒都受逼迫,其中有些人逃到美國去。但是在1689年,英國政府承認本國不屬聖公會的信徒也可有宗教信仰自由。

6.       美國:

英國人為了避免受本國政府的逼迫,有逃到荷蘭的,後來看到那處的風氣和他們不合,就決定到美國去。公元1520年有一百二十人到了美國的北部,這批人被稱為「朝聖者」(Pilgrim fathers)。他們是美國的第一批新移民。他們的目的是要在美國設立教會,以便保全本國的道理和文化。起初在美國生活艱苦,死的人有一大半。後來,情況比較好,就有更多人從英國,甚至歐洲一帶的國家,到美國去。美國的宗教信仰很自由,各人可以根據他們的教義和道理來過活。漸漸信教自由的風氣也傳到了別國。過不多時,美國的道德就越來越好。

2019年10月24日 星期四

墨蘭頓

墨蘭頓(Philip Melanchthon, 1497-1560)不是簡單人物。他是馬丁路德的重要同工、親密戰友。更正教陣營的第一本教義學(比加爾文1536年初版的《基督教要義》早了十五年)是他寫的;路德將聖經翻成德文是他鼓勵的;信義宗教會最重要的信仰告白奧斯堡信條(Augusburg Confession, 1530) 和辯護文出自他的手筆;他曾與路德或代表路德參加多次神學辯論;因積極投入德意志地區中上學校的改革而被尊稱為「德意志首席教師」,名聲斐然。然而,這位 十足表現人文主義特質的學者,因著熱衷「教會合一」(先是羅馬教會,後是改革宗,但都不成功)而在教義上傾向易於讓步、妥協而不受嚴格路德派的歡迎。以致 路德去世後,其個人特質和不得人望的事實使他無法承擔領導路德派的大任,甚而至今在信義宗正統和更正教神學傳統內,墨蘭頓和他的貢獻是比較被忽略的。
重要生平與神學貢獻
墨 蘭頓原來姓史瓦茲厄(Schwarzerd),後由他的舅公,鼎鼎大名的人文主義和希伯來文學者盧希林(Johannes Reuchlin),將之改名為墨蘭頓(Mel-anchthon)。其實Schwarzerd也好Melanchthon也好,意思都是「黑土」;只是 前者為德文,後者則源於希臘文。盧希林早已注意到這孩子的聰穎和勤奮向學,為他改名是要他以希臘人自居,以振興希臘思想學說為念。後來墨蘭頓在大學就讀 時,因希臘文成績優異而獲得「希臘仔」的綽號。
按 今天的標準來看,墨蘭頓絕對是資優生。他因家境富裕而有機會接受好的教育,從小在私塾學習拉丁文和希臘文,成績總是名列前矛。十二歲就進入海德堡大學就 讀,兩年後獲得學士學位。他雖因太年輕而在申請就讀碩士班的事上受阻,一年後還是在盧希林的大力推薦下,進入杜賓根大學就讀,並於1514年初獲頒人文碩 士學位,年僅十七歲。往後四年,墨蘭頓於杜賓根留校任教,並開始著述,甚受多方歡迎、肯定。
1518 年,墨蘭頓受聘至成立不久的威登堡大學任教,與路德成為好友,一起同工。他在威登堡大學就任教職的演說中,已經清楚的揭櫫他個人的大學教育改革理念,呼籲 要減少經院哲學課程,加強古典(聖經)語文的訓練。路德因墨蘭頓的幫助而提昇其希臘文、希伯來文的學養,而墨蘭頓在任教之餘亦受教於路德門下,一年後獲得 聖經學士的學位。路德不僅讚賞墨蘭頓對聖經原文的精通,亦稱許他在稱義教義的理解既正確又深入。
路 德對於墨蘭頓所著《教義學》(Loci Communes, 1521)一書有極高的評價。他認為在處理神學議題上,該書的透徹度無與倫比;除了聖經以外,這是一本最好的書。值得注意的是,該書完成時,墨蘭頓年僅 24歲(《基督教要義》出版時加爾文27歲)。他在神學上的潛力不容忽視,甚至連路德都經說過「這希臘仔在神學上超越我。」
在 同工關係中,墨蘭頓多方襄助路德。1519年的萊比錫辯論會,路德與厄克(John Eck)針鋒相對,立場分明的反對教皇與大公會議的終極權威。辯論過程裏,墨蘭頓適時提供經文或要點提示,使得路德充分發揮其辯才。當然,除了萊比錫,其 後重要的神學辯論或對話場合,他幾乎是無役不與,墨蘭頓對於路德派(信義宗)神學立場的界定與闡釋有不可磨滅的貢獻。
墨 蘭頓對信義宗教會最大的貢獻,應該在於〈奧斯堡信條〉和辯護文的撰寫了。該信條是1530年在奧斯堡會議中提出,第一部分有廿一條款,說明信義宗陣營的信 仰立場(其中與羅馬教會不同的主要在稱義、聖餐、善功等方面);第二部分有七個條款,陳述信義宗教會內已加以更正的信仰內容(信徒可同時領受餅和杯,教牧 可以結婚等)。該信條雖遭教廷神學家反對,皇帝又拒絕進一步聆聽辯護文的宣讀,卻無損於該信條在信義宗信仰告白的地位。
墨蘭頓與路德
前 已提及,路德與墨蘭頓二人是摯友,是親密同工;但二人的個性、脾氣相距甚遠。路德好惡分明、不畏衝突、在多方面展現領袖的特質。墨蘭頓則是溫和、靦腆、不 好與人衝突。剛開始,路德對墨蘭頓寄予厚望,當雙方的差異愈多顯明時,路德依舊以寬大包容的態度與之同工。兩個人都是學者,都很勤奮,但在神的手中卻是成 就不同任務的器皿。
15214月路德被召赴沃木斯會議,行前曾對墨蘭頓表示,此行可能一去不得復返。他鼓勵墨蘭頓,一旦不幸遭害,他要勇敢的接下棒子,不要輕忽教導,要堅持真理;路德相信墨蘭頓會做得比他好。
沃 木斯會議後皇帝撤銷人身保護令,路德被友人送到瓦特堡藏匿,以免遭到不幸。這將近十個月期間,威登堡面臨極大的挑戰,也考驗了墨蘭頓的領導才能。不論是強 調只要靈的感動不要聖經的屬靈派(來自Zwikau自稱先知的一群),或是在舉行聖餐和面對教會傳統愈形激進、極端的迦勒斯大(Carlstadt),都 使得威登堡陷在騷亂不安中。堪稱神學奇才的墨蘭頓此時卻膽怯了,表現出來的是遲疑與優柔寡斷。他甚至向撒克森選侯和選侯的秘書Spalatin表達自己的 無助,並期待路德早日返回威登堡。千呼萬喚下,路德於15223月返回威登堡,一連傳講了八篇有力的道;使極端派離去,使秩序得以恢復。
墨蘭頓雖無法承擔領導改教的重任,但並不代表他在改教陣營中失去地位。在路德的領導之下,墨蘭頓繼續發揮他的恩賜與專長,如神學辯論、研擬信條、從事教育改革等。
在 〈奧斯堡信條〉與辯護文的撰寫上,為了避免與羅馬教會的裂痕擴大,墨蘭頓的筆觸非常溫和,路德對這點並無特別意見,反而相當肯定墨蘭頓的貢獻。然而在 1540年的修訂版中,墨蘭頓並未堅守「真實靈在」的聖餐立場,反而將之解釋成「基督的身體和血確實與餅和酒同時向領受主餐者顯明。」這樣的說法更接近改 革宗的立場,路德心中雖難過,卻沒有多說什麼。終其一生,路德堅持「真實臨在」的聖餐觀,墨蘭頓卻修改他的看法,傾向用較合理的方式解釋聖餐。
路 德於1546年離世後,墨蘭頓雖受部分人士的擁戴,卻無法全然取代路德的地位。他溫和且好與人為善的特質不符合當時的大環境,難以擔當信義宗陣營的領導 者。其後,信義宗內開始有了「嚴格路德派」和「墨蘭頓派」的分野與爭議。可惜的是,追隨者的包容度遠不及當事人,這或許會是路德與墨蘭頓深深引以為憾的事 吧。

2019年10月23日 星期三

馬丁路德宗教改革橫的一致

  在討論路德本人及其傳統之前,應該先明白他在歷史上的地位,並不是靠他的天才而有的;自聖保羅以來,在基督徒當中或者除聖奧古斯丁一人以外,路德是最偉大的人物,不過若要有正確的看法,我們就必須也認識當時的影響。

  若說沒有路德其人,十六世紀就斷不會有任何宗教改革,這是錯誤的。若說路德及其所具高超的領袖特質不論何時何地都可踏上歷史的舞台,造成一種宗教改革運動,這也是錯誤的。須知這種以大人物來解釋歷史的理論是不健全的。研究歷史和傳記的人都知道,與其說大人物是時代的創造者,毋寧說是時代的產物。他們的成功是由於他們所具有的代表性。所以,我們不要以為路德是一個有翅膀的天使,從天空中飛來,宣布一個新天新地;也不要以為他是一個偉大的巨人,大跨步在他的世代行走,決心要推翻教皇,改善當日教會諸般昭彰的弊病。我們心目中的路德反應該是他在無意中成了一個全無計劃的運動之領袖,又是在偶然間成了一個怏怏不樂,正在探索基督教精意的世代的代言人。路德能以在世間發響,因為他的時代為他預備了一塊響板。

  十六世紀的西歐醞釀著各種主要的社會變動,而那以路德命名的一個運動,不過是轉移到近世紀多方面變遷中之一面而已。史密士(Preserved Smith)曾經指出,十六世紀的西歐人民經過了七大變動,而宗教改革是這些變動的理想表現。此七大變動,在文化方面是與路德在宗教方面的運動相平行的。地卻幫助婦人。當時民族主義的高潮正澎湃著,條頓族在拉丁族的統治下蠢蠢思動。平民的勢力也漸漸膨脹起來——即一種廢止教士與貴族特權的社會革命。這種社會革命產生了另一普通的變動——即資本主義的興起,工業生活的趨向,倫理上禁欲主義的傾覆。另一大變動即是個人從中世紀的組合與群眾生活中恢復了獨立地位,而為個人的宗教與信仰自由的運動開了一條路。

  和這些變動並駕齊驅的,則為知識的進步,先由文藝復興開其端,如今通俗化起來,使許多中世紀的迷信無立足之地。還有一變動就是從封建社會一變而為專制王國;因為十六世紀的上帝與皇帝都不再需要甚麼中間人來站在他與百姓之間,而被遺棄的聖徒便和被廢除的封建男爵一樣沒落。

  只要把這些革命加在一起,我們便不難知道路德時代所經過的大規模變動了。我們知道宗教改革不過是換到新時代的一大普通變動中屬宗教之一面而已,而路德雖曾助成這變動,但同時也為這變動所左右。由於上帝的恩典,路德具有扮演那時代所需要的一個英雄的性格;但我們不要忘記,歷史舞台當時已經布置妥善,準備路德這樣的一個人登台。因為照著上帝的安排,他的生活和動作做了他那時代的代表,做了基督教歷史上一個新時代的先驅者,做了給基督教福音更博大解釋的舌人。

  我們既已指出了路德與十五個世紀基督徒先輩間直系的連續,以及他與十六世紀同時代人在一般文化上每一方面橫的一致,我們現在要更接近我們的題目,問一問路德馬丁究竟是誰,他的傳統在整個復原教中有何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