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教派(以後稱為基督教,以別於天主教)雖然建立了穩固基礎,並且迅速地發展,但內部的問題卻日益明顯,而天主教國家在政治及軍事上對於基督教國家的威脅也越來越大,戰爭有一觸即發的可能。事實上,主後一六一八年天主教與基督教的衝突真的爆發了,隨後三十年的戰爭在歐洲造成很大的傷害。
在路德去世後不久,德國教會在神學的問題上便出現了一些分歧,我們曾經提過,路德的得力助手墨蘭頓在氣質上與路德很不相同,他是一位溫和中庸的人,一方面極力尋求與天主教和解,對於天主教的傳統不像路德那樣的激烈反對,另一方面,他亦非常欣賞加爾文派的一些觀點,尤其是加爾文對聖餐的理解。路德在世的時候,他們的感情蓋過他們中間存在的分歧。當墨蘭頓尋求與天主教和解的可能時,路德也不反對,就是當他覺得墨蘭頓與天主教方面討價還價時讓步太多,他也容許。墨蘭頓在神學思想上很早便與路德有歧見,特別是他對人的自由意志的看法,他比較接近路德攻擊的人文主義者,同時他也相信人的善行是救恩的一部分,雖然人不能靠善行得救,但他卻強調信心沒有行為是死的。雖然存有這些歧見,但墨蘭頓卻沒有與路德爭辯,只是安靜、服從的在路德的領導下工作。這種親密和諧的同工關系在歷史上是不常見的。
然而,當路德去世後,問題便開始出現了。路德不在,墨蘭頓固然會比較自由地抒發自己的見解,但其他跟隨路德的人便不像路德那樣對他包容。在主後一五四八年六月,路德死後兩年多,查理一世企圖促使天主教與基督教的各大門派達成和解,便請不同的神學家共同草擬一份《奧斯堡臨時和約》。但這份和約在很多基督徒眼中仍然保留力量太多天主教的傳統,因此,雖然在名義上,基督徒的貴族接受了這和約,但卻沒有真正在他們境內落實推行。為了進一步使天主教和基督教達到真正的和解,墨蘭頓便與另一位德國的主教協助毛裏斯侯爵草擬另一份和約,稱為《萊比錫臨時和約》。裏面堅持信義宗的一些基本教義,卻也同時保留了天主教傳統的一部分,例如崇拜時用拉丁文,承認天主教的七項聖禮等。墨蘭頓認為在和約中保留的天主教傳統是無關重要的(Non-essentials),但對於一些路德的忠實追隨者,他們認為墨蘭頓出賣了信義宗的信仰,激烈地抨擊墨蘭頓,由此,信義宗內部的神學爭論便漸漸擴大,造成嚴重的傷害。路德的忠實追隨者稱自己為純正路德主義者,而支援墨蘭頓的被稱為腓力派(因為墨蘭頓的全名為腓力﹒墨蘭頓)。除了對天主教抱不同的態度之外,對救恩的看法,他們也有一些分歧。腓力派相信人雖然墮落,但沒有完全失去對神感應的能力。純正路德派卻堅持在墮落後,人完全沒有對神感應的能力。因此,腓力派認為聖靈與人同工,叫人離罪歸向神,而純正路德派則認為救恩完全是聖靈的工作。在另外一方面,純正路德派傾向完全否定善行,也傾向否定教會紀律的功效。而腓力派卻堅持人在重生後,善行是他得救的明証,並且在成聖的歷程中,紀律的約束上及操練是很重要的。除了這些有關救恩的爭論以外,還有關於聖禮的爭論。墨蘭頓覺得路德過於強調基督實質地存在於餅和酒之中,在這一點,他認為路德仍不能擺脫天主教的傳統,反過來他卻非常欣賞加爾文對聖餐的理解。加爾文認為基督只是在屬靈意義上存在於餅和酒之中,亦即是說,餅和酒有基督屬靈的能力和恩典,對於接受餅和酒的人有屬靈的功效。這樣一來,純正路德派便和認為墨蘭頓及他的支持者為"潛伏在信義宗內的加爾文派",更因此對加爾文派產生惡感,而導致日後彼此不相往來。
為了平息爭論,兩派在主後一五七七年達成協議,彼此接受一項共同草擬的《協同信條》,然而這信條卻未能完全消解彼此間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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