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9日 星期一

基督教要義概要

    1559年,加爾文重新修訂《基督教要義》(法文版是1560年),為自己的神學立下了最後的規模。整套《要義》共分四部分,大體上按使徒信經來劃分︰
卷一,創造的上帝;
卷二,救贖的上帝;
卷三,接受基督之恩的途徑;
卷四,教會。

    在「上帝論」部分,加爾文避免了上帝隱藏的本質(上帝是什麼)的討論,只按聖經來解釋上帝的屬性(即他是誰的問題)。當上帝說到他的名字,就是宣告他的「永恆及自存性」︰「我是自有永有的」。加爾文強調的,永遠都是上帝道德的屬性或上帝的「能力」。他認為上帝這些屬性,在《出埃及記》34:6-7及《耶利米書》9:24這 兩段經文,已經充分表達出來︰它們均強調上帝的憐憫和公義。在實際行動方面,加爾文特別指出上帝在教會及社會運作上,他是「公義的上帝,也是救贖主」,二者必須並重,丟棄一面,另一面的功能也就不保了。

    在討論上帝的教義上,加爾文並沒有提到「上帝的主權」,這並不總是(如一些人所以為的)他的神學的主導原則。對他來說,榮耀是上帝的一種特別的屬性,在世界每一角落都充分表現出來,也是他救贖工作最重要的彰顯,而表達得最完滿的,卻是在十字架上的謙卑和愛。

    他以三位一體作為上帝屬性的核心,因為啟示的目的,是要讓我們可以進入上帝本體的奧祕(三位一體是加爾文論上帝屬性的核心,因為啟示的道就是耶穌基督,而叫我們明白、接受及與上帝聯合的,卻是聖靈的工作)。加爾文不斷提醒我們,上帝已經完全地在基督裡面向我們啟示他自己,因此要認識他,就一定要按他已啟示的來認識他,而不是轉向其他來源或途徑。

    加爾文討論上帝的照管(providence)時,會令我們有一個感覺,他是以牧者的身份來牧養我們(這是加爾文神學的重要特性)。他向我們保證,上帝一直在工作,一直維持並引導他整個創造,以一個作父親的情懷來引導人類整個歷史。教會與基督徒是在上帝特別愛憐的手中,正如基督是在上帝的手中一樣。信徒從來就不受「命運」或「機緣」的掌控,不受制於這等盲目的力量。不過,加爾文對上帝的照管的討論,不是很容易明白。他說,上帝在太古之初就以他的諭旨(decree),來掌管人的計劃與意志,以至於人的計劃和意志會完全照著他所命定的方向而進行。論到預定論的問題,他又說那些不被預定得救的人,也是出於上帝的諭旨,他用一個拉丁字來形容上帝的諭旨︰「horribile」,意思是「可畏的」。

    這點是今天許多人會質疑的,他們會問到,加爾文是否忠於他所闡釋的上帝論,以及他是否公平地對待聖經中提到的,上帝似乎會在各種情況的發展中行動,並予以回應的自由。我們必須記得,加爾文一邊寫釋經書時,也一邊在修改《基督教要義》,他並不認為自己的神學已經是終極的、不可修改的。

    有關基督的工作和身份的問題,加爾文精簡又準確地覆述教父和大公會議的教導。他強調中保的身份是一個奧祕,說:「上帝的兒子從天而降的方法,是他既未完全離開天上,卻願意藉童貞女降生,來到世間,被掛在十字架;又一直充滿著整個世界,就像太初的時候一樣」。但加爾文有時非常強調耶穌人性的限制和軟弱,以致有人懷疑,他是否還相信耶穌的神性。
    這是歷代均有的一種過激反應;加爾文當然不可能懷疑耶穌的神性,問題是我們怎樣講論他的人性。他的人性若是真實的,就必如《希伯來書》作者所說的,他凡事與我們一樣,只是沒有犯罪。假如他的人性既沒有軟弱,又沒有限制,我們實不認識這種人性,而這種人性與神性亦沒有什麼分別。歷代神學家能 正視耶穌真實人性的,常有人緊張過度,會立刻問他還信不信耶穌是真神。只講耶穌的神性,是一種異端,反之亦然。

    加爾文指出,我們一定要 努力明白耶穌藉工作而顯出的身份,不是他隱藏的本性。他是第一個藉基督的三重職分(先知、祭司、君王)來系統解釋基督工作的神學家。他強調基督在十字架上受苦,其中刑罰的部分;但他也同時強調他一生的順服,認為這也是上帝所看重的。這種順服包括了主動與被動兩個層面︰他認同我們的人性,與我們站在一起。道成肉身創造了一種他與我們「神聖的兄弟關係」,以致他可以「吞噬死亡,代之以生命;戰勝罪惡,代之以公義」。

    在討論墮落怎樣影響我們的人性(原先是上帝按他的形象造的)時,加爾文會允許我們在下面的意義上使用「全然敗壞」(total depravity)這個詞:即人的本性與行為的每一方面,無不受到罪的影響。然而,在我們與別人的交往上,無論人在罪中沉溺多久多深,我們仍要看對方具有上帝的形象。人的生命有兩個層面是由上帝定規的──即屬靈的層面及時間的層面。從屬靈層面來說,自墮落後,人完全無能認識屬天的事,他既沒有這種知識,也沒有那種能力;從時間的層面來說,自然的人仍然具有高貴的品質及能力,去過多元化的生活。

    舉例說,加爾文十分欣賞昔日異教徒制定法律的智慧;他認為即使一人已墮落了,上帝仍然向人施恩,使他具有非常的恩賜,讓他得著安慰,得享快樂,以及具有藝術的創作力來表達自我。加爾文說,上帝創造世界的時候,不單預備了我們賴以活命的東西,也同時創造了許多純為我們享受和快樂的東西。他在日內瓦的最後一項成就,是建立一所人文學科和科學的研究院,裡面的教師都是接受教外學術訓練的精英。但加爾文關心的是,文科與理科的發展,均需符合上帝的律法,目的是推展上帝的道和鞏固基督徒群體。

    加爾文努力要傳承馬丁路德和其他人開始的改教運動;他常呼應改教先賢對羅馬教廷的批評,因為羅馬教廷否認一般人在恩典的上帝的面前,個人的安全感有任何的地位。在《基督教要義》中,他用了九章的篇幅來論到唯獨靠恩典稱義的教義,以及與此相關的基督徒的自由。

    與此同時,加爾文比同代的人更堅持成聖或悔改的重要性。他還為那個時代的信徒清楚界定,怎樣的基督徒生活模式,才算配得過上帝在基督裡賦予我們的恩典和呼召。 因此在最後一版的《基督教要義》(1559)中,他先以九章篇幅論到成聖或悔改,才用九章篇幅論到稱義。他認為沒有悔改,就沒有赦罪,因為二者都是本於與基督聯合而有的恩典,二者是相輔相成的。他堅持,我們若不藉著信與基督聯合,那麼他為我們成就的救贖恩典,就完全不能用在我們身上。他說,這種與基督「奧祕的聯合」,正是聖靈的工作。

    基督徒不單要與基督聯合,他們的生活模式,也要在基督的死和復活的形狀上與他聯合。他要順服基督至高的命令 ︰「你們要聖潔,因為我耶和華你們的上帝是聖潔的」(《利》19:2),追隨基督,捨己跟從他。加爾文認為人罪惡的根源,就是愛自己過於愛人,人只有捨己才 能愛人。他認為任何形式的受苦,都會令我們更像基督。當我們努力於地上的聖召使命時,就是表達我們對基督信仰的順服。我們可以盡情享受上帝賜的百物,因為它們都是上帝為我們預備的;在享受中,我們的心不能浸淫物慾之樂,要常保持儆醒的心,保持某種距離,好叫我們常盼望要來的生命,其中的福樂是現在就可以預嚐的。

    為要幫助信徒過有確據的基督徒生活,他討論了預定論的問題。他相信基督徒若不清楚自己是因蒙揀選而得入救恩之門,就沒有信心過一種得 勝的生活。他相信聖經有明確的預定論教導,因此凡不信的人,都是預定要滅亡的。許多人反對這種教義,以致加爾文不得不在好幾個地方為預定論辯論。不過,我 們不要以為,預定論是他的神學中最重要的教義。有意義的是在《基督教要義》中,預定論的下一章,正是他討論禱告的地方,他鼓勵人要運用自己的自由意志,在 上帝面前代求,並且尋求禱告蒙應允之道。

    《基督教要義》有很大一部分討論教會與她的事奉。他說,教會的事奉,特別是牧者的事奉,一定要反映 出基督謙卑的模式,對個人關懷,以及藉著聖靈的能力,忠於真理。他十分重視教會教導的職責、紀律,和使窮人得釋放;他相信上帝賜下教師或「博士」(即專於聖 經及神學的人)、長老及執事給教會,這一切都有聖經的明訓;但他不認為凡教會做的事,都要有聖經詳盡的保證。

    他很欣賞教會在最初六個世紀發展出來的教義和崇拜禮儀,也嘗試讓它們的特色重現於當代教會。他相信新約的「監督」(或作「長老」),正是改革宗教會的牧師。教會一切的儀節,都須從簡 易明,又要具有聖經的支持。他認為十誡中的第二誡,不單禁止人為上帝造像來幫助崇拜,也包括為刺激人的宗教感情而造出來的儀節。他鼓勵會眾在崇拜中唱詩,但 使用樂器卻似乎與一個理性的崇拜不太吻合。

    加爾文同意奧古斯丁對聖禮的看法,認為那是代表不可見之恩典的一個可見的記號。他相信只有聖餐和洗禮具有聖經的權柄。關乎聖餐,他反對變質說(transubstantiation:這是天主教的看法,認為餅和酒在神父祝聖後就真的變成基督的 肉和血),也不認為只有以某種形式舉行的聖餐禮才有效。同時,他亦不讚成某些人的看法,以為餅與酒只是一種象徵(symbol),用來代表他的身體,目的是刺激人的記憶、敬虔或信心。

    加爾文認為,聖禮賜下的,就是它們所代表的;主不僅要求我們看,而且是吃與飲,這就表明在他與我們之間,有一種生命的聯繫。這個聯繫在道被宣講及人以信心來回應時,就已經創造出來;當人以信心來領受聖餐禮,生命的聯繫就得以加強而更形密切。

    加爾文反對當時路德派對聖餐具有神秘功效的解釋。他認為基督的身體一直是在天上,我們是被聖靈的大能提升到天上,來領受他的身體。加爾文堅持,領聖禮的人若 沒有以信心來領受,聖禮就沒有功效。他贊成嬰孩洗禮,是因為舊約與新約是一個整體;而一個聖禮是否有功效,與施行聖禮的時間並沒有直接的關聯。

    在加爾文時代,教會與國家的關係是個重要的課題。他在日內瓦曾與政府有過一場尖銳的衝突,更加深他認為政府不應干涉教會的事之信念;他覺得教會內部的事,應 由教會自己組織的仲裁機構來決議。他對國家是十分尊重的,一直要信徒遵守法律,尊重在上掌權者。他也強調掌權者的責任,是去照顧自己的子民,像個牧人一樣。他認為就算掌權者是個暴君,信徒也要順服;信徒就算接受不義的苦難,也比策劃革命好。但他也相信,暴君若走到一種天怒人怨的地步,該國的人民就可以由 合乎公義的組織來把他推翻,或是由上帝在別處所興起與揀選的「復仇者」來推翻他。

加爾文之上帝論

  在「上帝論」部分,加爾文聰明地避免了上帝隱藏的本質(上帝是什麼)的討論,只按聖經來解釋上帝的屬性(即祂是誰的問題)。

    當上帝說及祂的名字,就是宣告祂的「永恆及自存性」︰「我是自有永有的」。加爾文強調的,永遠都是上帝道德的屬性,或稱上帝的「能力」。他認為上帝這些屬性,在出埃及記三十四6~7及耶利米書九24這兩段經文,已經充分表達出來︰它們均強調上帝的恩慈和公義。在實際行動方面,加爾文特別指出上帝在教會及社會運作上,祂是「公義的上帝,也是救贖主」,二者必須並重,丟棄一面,另一面的功能也就不保了。

    在討論上帝的教義上,加爾文並不如一些人所說的那樣,看重上帝的主權(Sovereignty of God),這問題在他的神學上,不是一個太重要的題目。對加爾文來說,榮耀(Glory)是上帝一種特別的屬性,在世界每一角落都充分表現出來,也是祂救贖作最重要的彰顯,而表達得最完滿的,卻是在十字架上的謙卑和愛。

    他以三位一體(Trinity)作為上帝屬性的核心,因為啟示的意思,是要讓我們可以進入上帝本體的奧祕(三位一體是加爾文論上帝屬性的核心,因為啟示的道就是耶穌基督,而叫我們明白、接受及與上帝聯合的,卻是聖靈的工作)。

    加爾文不斷提醒我們,上帝已經完全地在基督裡面向我們啟示祂自己,因此要認識祂,就一定要按祂已啟示的來認識祂,而不是轉向其他來源或途徑。



巴錄 BARUCH

  猶大王……約雅敬第四年,……巴錄將先知耶利米口中所說的話寫在書上,……巴錄啊,耶和華以色列的上帝說,巴錄曾說,哀哉,耶和華將憂愁加在我的痛苦 上;我因唉哼而睏乏,不得安歇。你要這樣告訴他,耶和華如此說,我所建立的我必拆毀;我所栽植的我必拔出;在全地我都如此行。你為自己圖謀大事嗎;不要圖謀;我必使災禍臨到凡有血氣的;但你無論往哪裡去,我必使你以自己的命為掠物;這是耶和華說的。(耶四十五章)

  最勇敢的人也有疑惑灰心的時候。無論在獄中或監外,巴錄都沒有叫耶利米失望,他甚至冒生命危險來服侍他。

    這天,在耶利米面前,他卻陷在自憐中,這種情況,耶利米自己豈不也曾經歷過?然而,耶利米好像毫無同情心,直言指責他的弱點,難道他不能說些溫柔安慰的話嗎?不,柔和的話從不能使我們脫離自憐,反而叫我們更低沉。

    上帝曾用嚴厲的話對付耶利米的灰心(十二5),如今他不過依法泡製。這話雖然刺耳,卻蠻有效果。它揭露我們隱藏的自我,這常是問題的癥結,也是自憐的原因。上帝的僕人不能指望受太多的呵護。



2019年12月7日 星期六

加爾文與改教運動


    加爾文(John Calvin,1509-64)是改教神學家,出生於法國的諾陽(Noyon),年輕時主要是在巴黎受教育,為將來做神職人員做裝備;他的父親與諾陽的天主教會有衝突,盛怒之下命令加爾文轉修法律,當時他才18歲。在這個過程中,他透過當時著名的人文主義者如賴非甫爾(Lefevre d'Etaples, 1455-1529)及伯達(Guillaume Bude, 1468-1540)的教導,接觸到並醉心於當時的基督教人文主義,他最早的著作,是評塞尼卡的《寬仁論》(Seneca, De Clementia),就反映出這點來。不過,他後來經歷了「突然的悔改」,準確日期雖不可考,但其果效卻十分明顯,使他突然對過去的研究失去興趣,轉而委身於聖經及改教運動的神學。

    1536年,他在巴塞爾出版了《基督教要義》(Institutes of the Christian Religion)第一版,之後在日內瓦有一段短暫而不大成功的事奉。從1538-41年,他返回法國的斯特拉斯堡,一邊教書,一邊牧會,成績斐然。之後,日內瓦召他回去展開改革工作,他在那裡忍耐辛勤工作了好多年,努力把他對福音、教會與社會的信念付諸實行。

    當加爾文開始他的神學工作之際,改教運動也進入它重要的第二階段。在路德及其他人的努力之下,上帝的道終於突破囚困它多年的堡壘,使聖靈和真理得到釋放。這個運動誘發出無數的講章、作品、會議和爭論,進而亦改變了當時歐洲的政治和社會生活;人開始有了新的經驗、理想和希望。但同一時間,舊制度的崩潰亦使人生出非分之想,令當時的道德標準和社會秩序面臨解體的威脅。

    就在這樣的混亂之際,加爾文毅然奮起,負起界定基督教對生命、工作、教會及社群生活意義的使命,他重新發現聖經的教訓和聖靈的能力對這等問題的關聯,從而提出對當時的歐洲很適切的新建議。更重要的是,他幫助當時的人達致一個清楚的異象,並建立神學思想的新秩序,這些都使他們更能把握福音的豐盛。

    此時,加爾文在講道上的能力、清晰的說服力、教義的簡潔易明,實際的指引和道德上的正直,使跟隨他的人日眾,成為當時極受推崇的領袖,他在自己教區內的成功,是毌庸置疑的。他在日內瓦的功績傳開,加上作品早為他贏得的名聲,故此他在改革運動所佔的地位,就無人懷疑了。他一生的工作和神學正好說明一點︰一個人的神學若是健康的話,它必須與現實生活的處境,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對付亞他那修

   亞他那修於328年被選立為主教之後,就收到康士坦丁信函,說亞流已經悔改,簽署了尼西亞信經(除了少許個人的保留),應該被接納回亞歷山大,恢復交通。亞他那修堅持立場不肯妥協,拒絕接受未全心歸正的亞流。皇帝召見亞他那修,要他說明拒絕的理由,聽了之後,為亞他那修守正不阿的品格所感動,就不再堅持其要求。

    但是亞他那修在埃及面臨麻煩,因其嚴格對待不服權柄的米利都派。米利都派抱怨控告他,優西比烏抓住機會,於335年在推羅,由優西比烏黨羽把持的主教會議,革除亞他那修的教職。亞他那修赴康士坦丁堡上訴皇帝,但是無效。因為優西比烏與其同黨的作證,控告亞他那修曾說:如果皇帝不支持他,他就要發動罷工,禁運埃及穀物至康士坦丁堡。皇帝大怒,未經查證就信以為真,下令放逐亞他那修至德國萊因河流域的特瑞爾(Trier)。

    優西比烏要對付的第三位,是安卡拉的主教馬吉羅(Marcellus)。在335 年亞他那修被定罪的同年,皇帝邀請帝國東部的所有主教,到耶路撒冷參加他所興建的「聖墓教會」獻堂典禮,同時也慶祝康士坦丁登基30年,計劃在典禮中將有一隆重儀式,歡迎十年來歸順「尼西亞信經」的亞流派人士。馬吉羅不願違背良心參加,就立刻被優西比烏黨羽,控告為對皇帝不敬,又被冠上異端之名,在336 年康士坦丁堡的會議中被革除教職,慘遭放逐。

2019年12月4日 星期三

聖法蘭西斯的禱告

使我作你(上帝)和平之子,在憎恨之處播下你的愛。
在傷痕之處播下你寬恕,在懷疑之處播下信心。
使我作你和平之子,在絕望之處播下你盼望。
在幽暗之處播下你光明,在憂愁之處播下喜樂。
哦主啊 使我少為自己求,
少求受安慰但求安慰人,少求被瞭解但求瞭解人。
少求愛但求全心付出愛。
使我作你和平之子,在赦免時我們便蒙赦免。
在捨去之我們便有所得,迎接死亡時我們便進入永生。 

法蘭西斯生平(二)

聖潔的貧窮

法蘭西斯的一生充滿了傳奇性,但造就他豐盛生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對「貧窮」 與「和平」的堅持,這是他自聖經尤其是耶穌教導的體會。法蘭西斯曾對他的同 伴們說:
  「一旦我們擁有什麼,就需要武器保護它們和我們自己,這是為什麼會有許多爭 吵、戰禍及法律訴訟的原因。這些事,使我們失去了造物主之愛,也使得鄰舍反 目成仇。對我們這小群人而言,我們已完全溶入『不擁有世上任何短暫物質』的 生活中。」
  他又說:
  「造物主已呼召我們,過著貧窮和一無所有的生活,為要施行祂拯救的計劃。祂 為我們與世界立約:『我們給世界一個好榜樣,世界供應我們所需』。讓我們堅 持這聖潔的貧窮,這是一條窄路,卻是通向完全與永恆之福的保障。」
    這豈只是一條窄路?它根本是沒有路的曠野,行在其間的人,必須一步一腳 印的摸索。即使如此,法蘭西斯仍吸引了很多追隨者,如富有的商人、律師、學 者、神父,也有市井小民、農夫、貧苦的人,在他離世前所召開的一次大會(西 元1220年左右)中,有超過5000人自西歐各地來參加。法蘭西斯和他的同伴們, 過著「親手作工、專心服務」的生活,若工作所得不足養生,他們就沿門托缽, 一面乞得食物,一面給人祝福。
  有一次,法蘭西斯與馬西歐弟兄去鄰城佈道及作 工,一天之後已非常饑餓,他們就分別沿街乞食。馬西歐因長的高大體面,不一 會就得到一些麵包食物,而矮小的法蘭西斯則所得甚少。當他們一起回到城前森 林中,在溪邊石塊上,放下所得食物,法蘭西斯高興地大聲感謝天父所賜的豐盛, 他的同伴馬西歐卻悶悶不樂的說:「夫子,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說,我們有上天一 切的賞賜?我們既無餐廳,也無米、碗、座椅及服侍我們的僕人,我們實在一無 所有。」法蘭西斯回答說:「這就是那最大的財富,沒有一樣出於人手所造,看 哪!這美好的樹林、可愛的石桌、清澈的流泉,沒有一樣不是上天的恩賜,我們 實在不配擁有這一切。我們為此更該祈求天父,讓我們更愛那聖潔的貧窮(Holy Poverty)。」

溶於自然的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的傳聞軼事,及其修會(Franciscan)的發展,可以寫好幾本書來描述, 但其中不可少的,除了與「貧窮女士」的永恆之戀外,就是他溶入自然的生態生 活。法蘭西斯與其同伴,除了外出佈道、作工、乞討、照顧貧病外,其它的時間, 就是在曠野自然中靜思、默想、祈禱及親近造物之主。他常有數週,甚至長達 40晝夜的獨處、禁食生活,在這樣的時間裡,他必然由週遭自然環境中,體會 到人與生物及人與造物者的親密關係。
  法蘭西斯的故鄉山谷青翠秀麗,再加上他敏銳的心靈,以及喜好創作吟詠詩歌, 就更使得他與自然有著溶為一體的關係。他對自然生物之愛,遠超過羅曼蒂克的 情感,我們可由他創作的詩歌及一些軼事中略窺一二,尤其是他那首傳頌數百年 的「太陽頌」(Canticle of the Sun),更突顯了他那擁抱、關愛萬物的剔透心靈。 他不只是愛有生命之物,對無生命的萬有,也看到他們內在所貫穿的永恆生命, 更體會到自己(人)與他們之間的依存關係。
  他稱太陽、風、火為兄,視月亮、 星辰、水與大地為姐妹,他對太陽及大地的尊崇,似乎又更超乎其他眾物,他稱 太陽為Sir Brother Sun,稱大地為Sister Mother Earth(在近30年的環保運動中, 人們所通稱的Mother Nature or Earth,很可能是由此而來;只是環保人士們,對 太陽的尊崇或重要性,並沒有賦予相當的關注)。我們平凡人並不都「視死如歸」, 更不願承認自己與死亡有何「親戚」關係,但在「太陽頌」中,法蘭西斯亦視「死」 如姐妹,視「死」為通向永恆生命的「祝福」。
  在每一樣受造物中,在每一種自然脈動裡,法蘭西斯都看到原創者的形像與祝 福,他沒有現代環保運動的「回收」、「減廢」、及「生態保育」觀念,但他卻 完全溶入有生命、無生命、死亡及永恆之中。他曾對一大群飛鳥佈道說:「造物 主賜你們羽毛為衣、有翼可飛,並一切需用之物,且使你們比眾物尊貴,以清新 的空氣為家。你們既不種也不收,但祂卻保守你們。你們當以歌聲讚美祂。眾鳥 們果真安靜聆聽,並依他指示而歌頌。
  他也曾在旅行宣道途中,為農民們馴服惡狼,帶著狼和農民立下和平之約,從此 狼不再傷人害物,村民也飼養牠。法蘭西斯曾釋放被獵人捕捉的兔子,後來兔子 竟成為他的好友,可是他卻從無飼養「寵物」的意念;「貧窮」就是不擁有一物, 但卻擁抱萬有,他仍使野兔歸回自然。他也曾拾起過路的小蟲,將之安放在路的 另一旁,以免路人不慎踐踩了它,傷害了它的生命。法蘭西斯如此行,不是為了 贖罪、不是為來世、也不是為了功德,他是自一切創造(生物與無生物)中,看 到永恆的價值。沒有我執,沒有貴踐與物種的歧視,沒有「是否有用?價值多少?」 的經濟判斷,法蘭西斯在「貧窮」及一無所有的狀態下,已將自己(人)溶入萬 物之中。有關他與自然的關係,及「貧窮」的神學解釋,我們將另文討論。

為什麼是你?

看來我們又回到文章開始的問題上了。追隨法蘭西斯的人愈來愈多,但由於 他身體健康日差,也因為這些新入修會者,分佈在西歐許多邦國內,很多的人不 要說沒見過他,甚至愈來愈多的修士們,對法蘭西斯堅守「貧窮」的信念,感到 懷疑,認為那是根本行不通的。在他與一批同伴赴北非回教世界宣道時,另一批 修士們就開始設立「學院」,開始授課研修神學,開始有了自己的「房舍」;法 蘭西斯自北非歸來後,在極為憤怒的情形下,逐出了這些修士。但問題卻沒有解 決,由於多位教宗及主教的介入,他們也不以為「絕對貧窮」是可行的,因此法 蘭西斯早期依聖經字句所定的規律(Rule)被修改了,他也不再是修會的行政 負責人,而只是精神領袖了。
  新領導人反而將堅守「貧窮」的修士,視為「異端」 與「反叛者」,在法蘭西斯死後,大加迫害。所幸法蘭西斯早期的同伴及追隨者, 仍然勉力維持「貧窮」的規範,尤其是里奧(Leo)、伯納(Bernard)、基列 (Giles)、安基羅(Angelo)等弟兄,以及聖可蘭(St.Clare)修女和她的修 女會(poor Clares),仍將法蘭西斯最初的信念保留下來,並且繼續推展。有 關這些弟兄的事蹟及聖可蘭修女對法蘭西斯修會的影響,我們將另闢章節來討 論。
    除了有大批的追隨者加入「小托缽修士」的行列外,也有仕女們放棄世俗的 生活,成為修女,聖可蘭就是第一個,以後就有了「Poor Clares」修女。除了 修士及修女,尚有一般凡夫俗女的第三序列(the Third Order),他們仍過著社 會生活,卻也遵守法蘭西斯的教訓,不以擁有財產、地位、名聲為人生目標,願 意親手工作、服務社區、照顧貧病,過著清貧自然的生活。
  「為什麼是你?」馬希歐問法蘭西斯,他以其一向平和與喜樂的口吻回答說: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造物主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更無用、更 不配、更有罪的人,去執行祂的旨意。他選擇我去使那些高貴的、富有的、有權 位的、美好的及有智慧的感到羞愧。因此,使人們知道,一切的美善與榮耀,不 是來自人,而是來自創造萬有的主宰。」
    法蘭西斯生於1182年,卒於1226年,享年四十四。他生於富有的布商之家, 死時卻貧無立錐之地,躺臥在最初所修復的波提溫克拉(Portiuncula)教堂的石 地上。年輕時的他,過著浪漫浮華的生活,對騎士精神滿了憧憬,喜好吟詠創作 詩歌;廿六歲時,領悟「貧窮」的真諦,自此放下一切身外之物,關愛照料貧病, 行走各方宣達和平福音,過著溶於自然萬有的釋放生活。當「死亡姐妹」臨近時, 他說:「歡迎你!因為藉著你,我才能被引進永恆。」死時口中仍低唱著詩篇。

法蘭西斯生平(一)

貧窮之戀與修茸教堂

「貧窮女士」是何許人?法蘭西斯又如何看出她的高貴?他與「貧窮女士」的赤忱之 戀,並不表示只是愛那些貧苦之人罷了,法蘭西斯無法見到他們受苦,自己卻在享受;他 們缺乏,自己卻物資豐裕;他拋下一切變成貧病者之一,正如耶穌道成肉身一樣。他不只 將金錢分給貧窮的人,甚至將自己穿的衣物、享受的美食都與他們共享。當法蘭西斯幡然 悔改之後不久,他去了一趟羅馬,參見彼得的墓地,這是當時基督徒的一種虔敬表現。就 在那兒,他又一次體會到富有與貧窮間的天壤之別,「要將財富獻與富有的神職人員?抑 或與群聚乞討的人同分?」當他祈禱完走出紀念堂,就毅然地走進那群窮人中,將自己的 衣裳與他們互換,並和他們一同沿街乞討,分享他們所得的食物,他體會到完全的釋放與 喜樂。
    法蘭西斯不只關懷窮人,對人見人怕的痳瘋患者,也克服了恐懼感,向他們認罪。他 不只將錢財分給他們,更到痳瘋隔離區照顧他們,在以後棄家修道的日子裡,他與同伴們 十數年如一日的關愛這些不幸的人。法蘭西斯與過去的生活漸行漸遠,也與父親對他的期 許差距愈來愈大,但他還是不清楚自己未來該如何?他可以給貧窮的人飽食,給痳瘋病人 適切的照料,但對釘在十架上的耶穌,要如何服事祂?
  有一天,法蘭西斯來到聖道明(St.Damn's)修會一間已傾頹的小教堂祈禱,他彷彿 聽到十架上的耶穌對他說:「修復我的教會。」剎時間,驚恐與不可名狀的興奮充滿了他, 就這樣,他不假思索地開始沿街向人募款或請人捐獻石塊,著手修茸這所教堂。他自戰爭 中習得的修建城牆的技藝,也因此派上了用場。他又將自己的馬、衣物等等賣了,把得來 的款項,奉獻給這所教堂的牧師,自己也住在那兒。不想可知,這樣的舉措,大大激怒了 這位「教堂修復者」的父親,雖然法蘭西斯躲藏了將近一個月,終究在回城時,眾人取笑 戲弄之下,被他的父親捉了回去,綑鎖在地牢中。父子二人終於面對面了,法蘭西斯告訴 父親,為了對基督的愛,他願放棄及忍受一切,而這位父親卻想如何切斷他一切物資來源, 甚至將他驅逐出境,期望因此可使「浪子回頭」。
  憤怒的父親,悲傷又滿有愛憐的母親,卻喚不回鐵了心的「浪子」,最後父子二人對 質於亞西希城主教及公眾面前。其實法蘭西斯絕非無情無義之輩,他為了何去何從,就如 前述諸多事例,掙扎了很久,榮華享樂與永恆價值的爭戰,早就在他心中打翻了;當個富 有的商人?抑或與「貧窮女士」締結盟約?這不是買什麼衣裝、吃何等口味的選擇,這是 一個生命與歷史的抉擇。七百九十年後的今天(1996 A.D.),我們慶幸這位貌不驚人、身 材瘦小的青年,敢將所有財物及身上穿的衣服,全歸還給他肉身之父,近乎赤裸地宣佈: 「從此時起,我只有一位父親,就是創造、供養及關愛萬物的天父。」
法蘭西斯自己並不知道,這個宣告為中古西歐社會開啟了一扇「天窗」,讓一股馨香清新之氣,流入了一段 閉塞又喧騰的時空;其實,不只是那一、兩百年及西歐地區,這股氣息與天光,更穿透歷 史而來,進入20及21世紀,也進入經濟及自由思想蓬勃發展的時空。法蘭西斯可能完全 不知道,自己的掙扎、轉變、抉擇與宣告,會帶給當代及後世什麼影響,他如常人一般, 有著情慾之惑,但他也有非常人的勇氣、毅力與信心,向前飛躍,創造了心靈世界的新天 地。他給平凡人立了典範,因為他原本平凡,只是他抓住了「掙扎」,堅持下去,以單純 的信心,塑造了其不凡的一生,也為比他早約一千兩百年的耶穌,提供了新註解。

修道與社會關懷

法蘭西斯對基督教社會的影響,與其後三百多年的馬丁路德截然不同;前者是寧靜和 平,後者是壯烈火爆;前者對當時的教會是認同接受,卻將耶穌教訓驗證於社會;後者則 對羅馬教會強烈質疑,以致毅然絕裂,高舉因信稱義,另創新局。馬丁路德所展現的是造 物主的陽剛之氣,奮然前進,轟轟烈烈的扭轉了歷史;法蘭西斯卻是以上主的母性溫柔, 緩慢推進,涓涓滴滴的透進歷史。法蘭西斯與「貧窮女士」之款款深情,他對待自然生物、 對待人們的溫文委婉,他於十字軍東征中,與同伴二人深入回教王蘇丹帳中,以和平關愛 之心,傳遞福音,在在顯示他體會到基督的「母性之愛」。這是法蘭西斯為何直到今日, 仍為人們津津樂道的原因,不論是在教會、社會及生態環境中,他詮釋並彰顯了素來欠缺 與被忽略的「母性」特質。
  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後,法蘭西斯又修復了另外一兩座教堂,除此之外他還可做什 麼?他開始街邊佈道,宣講認罪、悔改與愛神愛人的福音,但這是當時羅馬教會所不允許 的,因為宣教只能由受過訓練的神職人員擔任,法蘭西斯終其一生沒受過神學宣教訓練, 也從未成為羅馬教會的神職人員。當時曾經有一群號稱「里昂的窮人」(the Poor Man of Lyon)的僧侶,他們謹守聖經中教導人放棄世上財富、關心貧困疾病者的教訓,曾經吸引 了不少人;可惜就是在宣道一事上,沒有遵從教會的規矩,因此被教宗喻令逐出教會,斥 為異端,而日漸式微。
法蘭西斯會不會引起類似的麻煩呢?在他所修復一座聖本篤修會 (Benedietine)的教堂內,他靜靜聆聽著神父朗讀到「你白白得來的,要白白地捨去。…… 不要帶金、銀或錢財,也不要帶錢囊,……不要帶兩件衣裳……當你進入接待你的人家時, 當說願你們平安。」他簡直無法克制自己的興奮,因為這就是他想要行的。自此之後,他 就如此地踏上傳道之途,簡陋的衣裝、赤腳、沒有錢囊、只有充足的熱心與信心。日後, 當他有了同伴及跟隨者,他也要求他們如此行。西元1209年,法蘭西斯與十一個同伴,首 途羅馬,預備去見教宗,希望教宗能認可他們修道與宣教的方式。法蘭西斯幾乎完全依照 福音書,草擬了他們這個修會的規範,也據此宣告了他們將如何遵守教會規章、教宗喻令 等,但更確定要遵守絕對的貧窮,不擁有財物及房地產。
  起初教宗並未完全相信法蘭西斯之詞,反而試煉了他,要他去對豬傳道;平常人也許 會視此一「喻令」為一大悔辱,法蘭西斯卻沒等第二次吩咐,就照辦了。教宗為何會有此 一不合「常情」的指示?實因當時社會中,有不少「反對」教會或向教會只顧世俗事務與 權利挑戰的小群體,如前述「里昂的窮人」及「迦塞聖人」(Cathar’s the Pure)等, 尤其是後者對羅馬教會衝擊最大,他們在吃喝、嫁娶、財產等世俗之事上有嚴格的規矩, 要想與世界惡者分離,就需認真執著,又要在死前悔悟並遵守規則,方可成為「完人」(the Perfect)。
羅馬教會為了這批人,曾在現今法國南部掀起多次流血征戰,卻無法阻止他們 在義大利北部及法國南部的發展。這批「亞西希的窮人」會不會又是另一小群「反叛者」? 當教宗看到法蘭西斯一身污穢地自豬圈回來時,他知道眼前這個「窮小子」是與世不同的 奇人,甚至可能是上帝的使者。教宗因此口頭上應允認可了他的請求。這就是法蘭西斯的 「小托缽兄弟會(the Friars Minor)的源起(後人又稱之為Franciscan)。
我們很慶幸法蘭西斯沒有就此退隱山林,過著隱居修道的生活;他不是沒有這樣的想 法,但卻因著更進一步體會到「修建我的教會」這一啟示,並不僅指有形體的建築物,更 是針對人及社會的靈性重建而來,要將人由世俗物慾的貪婪中解放出來,再創天人合諧的 關係。法蘭西斯對教會的行政管理與教規完全接受,也絲毫沒有興致去改造它們,但他卻 致力於服務、關懷、施與、照顧貧病、宣達和平信息、謹守貧窮與簡樸的生活。除此之外, 他不是在曠野就是在教堂內靜思祈禱。  

2019年12月3日 星期二

華服與破布都為虛空——湯瑪斯•查麥士(1780 – 1847)


自從他1803年開始全職參與基督教事工起,湯瑪斯•查麥士(Thomas Chalmers 貢獻其一生大部分的時光做蘇格蘭窮人的福音。儘管如此,他從未放棄過他在大學期間就培養起來的廣泛興趣愛好;即使在他愛丁堡一個最貧窮地區的家中,他仍能和大學學府及其貴族階級保持頻繁緊密的聯繫。很少有人能像他這樣,雙腳同時穩固紮根在蘇格蘭社會中最貧窮與最富有的階級中。在此篇講道德摘錄中,他分享了這一獨特的視角,提醒富人窮人,此生的身份地位都是暫時的。在上帝的門檻前,華美外袍與襤褸衣衫都無價值。

基督教,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最偉大的平等主義。它看人而只在乎其內在組成,

而不根據外在情況;就像對比坐在寶座上的國王和他最卑賤的臣民,在他們如飛易逝的人生旅途中,他們之間的差別其實就如流水無痕一般。他們都一樣在出生時赤身而來。他們都一樣註定面臨朽壞。他們也都一樣為自己的消亡而痛苦不堪。雖然他們一個是被葬在華麗的墓穴之中、而另一個只能被黃土掩埋,但其中最可怕地相似之處是要同樣遭遇肉身的腐爛朽壞。但是基督教要存留每個人裏面不朽的特質;他們雖都因為罪而滅亡,卻也都可以被救贖的恩典挽回。當我們在肉身復活的那一天,會發現曾經擁有富麗華貴外表的人會顯得那麼尷尬屈辱,我們看見君王失去他的冠冕,和他的臣民一起,恐懼戰驚地侍立在尊貴天堂的臺階之下。主人和僕人一樣會受到審判報應;當有人過著邪惡有罪的生活時,……——哦!他自以為只要略施計謀,就可將人玩弄於股掌的權勢,沒想到卻成了他在永恆裏的滔天大罪;這樣看來,與其容他濫用權力,倒不如在他脖頸上綁上磨石、投入深海,對他本人來得更有益處。

湯瑪斯•查麥士的城市事工(1780 – 1847)


有人說:“湯瑪斯•查麥士 Thomas Chalmers)瘋了”,但事實並非如此。這位來自蘇格蘭基爾曼尼(Kilmany)的牧師,不但沒瘋,反而真正恢復了理智。查麥士是一名年輕的長老會牧師,以學識淵博而聞名,在基督裏有又真又活的信仰。歸主之前,查麥士對信仰不冷不熱,這在他同時代人中是比較典型的現象。他在1810年經歷了深刻的歸主過程後,生命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正如他的生命使蘇格蘭也發生了同樣深刻的變化一樣。

十九世紀的格拉斯哥(Glasgow)面臨許多問題:高速發展的工業化、城市化及人口擴張。從17801815年,格拉斯哥的人口由原有的四萬人增長至十二萬人。原本生活穩定的工人群體,隨著工資下降、家庭、工作環境的惡化,陷入水深火熱之中。1775年與美國之間的戰爭,也為格拉斯哥的經濟帶來致命打擊:一直賴以生存的煙草貿易處於崩潰邊緣。所造成的可怕結果就是,人們被迫住在狹窄又潮濕的地窖,衛生條件差,失業率提高,“垃圾和排泄物在淤水中腐爛……因為沒有錢,屍體被迫堆放在早已擁擠不堪的房間好幾天。”

1815年,查麥士就職於著名的特倫(Tron)教區,隨即展開探訪計畫,以確保教會的眾長老能認識教區將近一萬名的會員,並邀請他們參加聚會。他上任不久還發現,整個教區只有一百個孩子曾參加過主日學;這使他非常震驚,於是教育事工也迅速地開展起來。

查麥士鼓勵較富有的成員參與社會事工,以擴大教區的服事人群。查麥士強調,他們並不是 “扶貧”的慈善代表,而是作為同一教會的成員,幫助窮人自給自足。他還培訓許多信徒如何教導兒童。“到1818年後期,主日學的老師從最初的四人增至四十人,並且有一千二百名兒童參加主日學。”

查麥士鼓勵會眾經常和住在教區中最貧窮地區的居民聯絡,使教會和社區重新保持聯繫,以應對墮落時代的挑戰。對於教會的發展趨勢,一些人感到不安,就此離開;但是卻有更多的人加入,頂替了離開的人,為特倫區的事工作貢獻;特倫區的事工也因此聞名於蘇格蘭﹑英格蘭和愛爾蘭。這是查麥士留下的寶貴遺產的一個特殊方面:鼓勵牧者勇於面對圍繞在教會周圍的社區難題。牧者無法獨立完成所有的工作,所以他們必須向教會肢體分享他們的異象,一同努力,邁向成功。

今天,新一代的牧者也正在關注這一呼召,為基督收復大城市的中心地區。湯瑪斯•查麥士的工作模式,會激勵這些牧者,為他們的事工樹立了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