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7日 星期六

加爾文與改教運動


    加爾文(John Calvin,1509-64)是改教神學家,出生於法國的諾陽(Noyon),年輕時主要是在巴黎受教育,為將來做神職人員做裝備;他的父親與諾陽的天主教會有衝突,盛怒之下命令加爾文轉修法律,當時他才18歲。在這個過程中,他透過當時著名的人文主義者如賴非甫爾(Lefevre d'Etaples, 1455-1529)及伯達(Guillaume Bude, 1468-1540)的教導,接觸到並醉心於當時的基督教人文主義,他最早的著作,是評塞尼卡的《寬仁論》(Seneca, De Clementia),就反映出這點來。不過,他後來經歷了「突然的悔改」,準確日期雖不可考,但其果效卻十分明顯,使他突然對過去的研究失去興趣,轉而委身於聖經及改教運動的神學。

    1536年,他在巴塞爾出版了《基督教要義》(Institutes of the Christian Religion)第一版,之後在日內瓦有一段短暫而不大成功的事奉。從1538-41年,他返回法國的斯特拉斯堡,一邊教書,一邊牧會,成績斐然。之後,日內瓦召他回去展開改革工作,他在那裡忍耐辛勤工作了好多年,努力把他對福音、教會與社會的信念付諸實行。

    當加爾文開始他的神學工作之際,改教運動也進入它重要的第二階段。在路德及其他人的努力之下,上帝的道終於突破囚困它多年的堡壘,使聖靈和真理得到釋放。這個運動誘發出無數的講章、作品、會議和爭論,進而亦改變了當時歐洲的政治和社會生活;人開始有了新的經驗、理想和希望。但同一時間,舊制度的崩潰亦使人生出非分之想,令當時的道德標準和社會秩序面臨解體的威脅。

    就在這樣的混亂之際,加爾文毅然奮起,負起界定基督教對生命、工作、教會及社群生活意義的使命,他重新發現聖經的教訓和聖靈的能力對這等問題的關聯,從而提出對當時的歐洲很適切的新建議。更重要的是,他幫助當時的人達致一個清楚的異象,並建立神學思想的新秩序,這些都使他們更能把握福音的豐盛。

    此時,加爾文在講道上的能力、清晰的說服力、教義的簡潔易明,實際的指引和道德上的正直,使跟隨他的人日眾,成為當時極受推崇的領袖,他在自己教區內的成功,是毌庸置疑的。他在日內瓦的功績傳開,加上作品早為他贏得的名聲,故此他在改革運動所佔的地位,就無人懷疑了。他一生的工作和神學正好說明一點︰一個人的神學若是健康的話,它必須與現實生活的處境,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對付亞他那修

   亞他那修於328年被選立為主教之後,就收到康士坦丁信函,說亞流已經悔改,簽署了尼西亞信經(除了少許個人的保留),應該被接納回亞歷山大,恢復交通。亞他那修堅持立場不肯妥協,拒絕接受未全心歸正的亞流。皇帝召見亞他那修,要他說明拒絕的理由,聽了之後,為亞他那修守正不阿的品格所感動,就不再堅持其要求。

    但是亞他那修在埃及面臨麻煩,因其嚴格對待不服權柄的米利都派。米利都派抱怨控告他,優西比烏抓住機會,於335年在推羅,由優西比烏黨羽把持的主教會議,革除亞他那修的教職。亞他那修赴康士坦丁堡上訴皇帝,但是無效。因為優西比烏與其同黨的作證,控告亞他那修曾說:如果皇帝不支持他,他就要發動罷工,禁運埃及穀物至康士坦丁堡。皇帝大怒,未經查證就信以為真,下令放逐亞他那修至德國萊因河流域的特瑞爾(Trier)。

    優西比烏要對付的第三位,是安卡拉的主教馬吉羅(Marcellus)。在335 年亞他那修被定罪的同年,皇帝邀請帝國東部的所有主教,到耶路撒冷參加他所興建的「聖墓教會」獻堂典禮,同時也慶祝康士坦丁登基30年,計劃在典禮中將有一隆重儀式,歡迎十年來歸順「尼西亞信經」的亞流派人士。馬吉羅不願違背良心參加,就立刻被優西比烏黨羽,控告為對皇帝不敬,又被冠上異端之名,在336 年康士坦丁堡的會議中被革除教職,慘遭放逐。

2019年12月4日 星期三

聖法蘭西斯的禱告

使我作你(上帝)和平之子,在憎恨之處播下你的愛。
在傷痕之處播下你寬恕,在懷疑之處播下信心。
使我作你和平之子,在絕望之處播下你盼望。
在幽暗之處播下你光明,在憂愁之處播下喜樂。
哦主啊 使我少為自己求,
少求受安慰但求安慰人,少求被瞭解但求瞭解人。
少求愛但求全心付出愛。
使我作你和平之子,在赦免時我們便蒙赦免。
在捨去之我們便有所得,迎接死亡時我們便進入永生。 

法蘭西斯生平(二)

聖潔的貧窮

法蘭西斯的一生充滿了傳奇性,但造就他豐盛生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對「貧窮」 與「和平」的堅持,這是他自聖經尤其是耶穌教導的體會。法蘭西斯曾對他的同 伴們說:
  「一旦我們擁有什麼,就需要武器保護它們和我們自己,這是為什麼會有許多爭 吵、戰禍及法律訴訟的原因。這些事,使我們失去了造物主之愛,也使得鄰舍反 目成仇。對我們這小群人而言,我們已完全溶入『不擁有世上任何短暫物質』的 生活中。」
  他又說:
  「造物主已呼召我們,過著貧窮和一無所有的生活,為要施行祂拯救的計劃。祂 為我們與世界立約:『我們給世界一個好榜樣,世界供應我們所需』。讓我們堅 持這聖潔的貧窮,這是一條窄路,卻是通向完全與永恆之福的保障。」
    這豈只是一條窄路?它根本是沒有路的曠野,行在其間的人,必須一步一腳 印的摸索。即使如此,法蘭西斯仍吸引了很多追隨者,如富有的商人、律師、學 者、神父,也有市井小民、農夫、貧苦的人,在他離世前所召開的一次大會(西 元1220年左右)中,有超過5000人自西歐各地來參加。法蘭西斯和他的同伴們, 過著「親手作工、專心服務」的生活,若工作所得不足養生,他們就沿門托缽, 一面乞得食物,一面給人祝福。
  有一次,法蘭西斯與馬西歐弟兄去鄰城佈道及作 工,一天之後已非常饑餓,他們就分別沿街乞食。馬西歐因長的高大體面,不一 會就得到一些麵包食物,而矮小的法蘭西斯則所得甚少。當他們一起回到城前森 林中,在溪邊石塊上,放下所得食物,法蘭西斯高興地大聲感謝天父所賜的豐盛, 他的同伴馬西歐卻悶悶不樂的說:「夫子,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說,我們有上天一 切的賞賜?我們既無餐廳,也無米、碗、座椅及服侍我們的僕人,我們實在一無 所有。」法蘭西斯回答說:「這就是那最大的財富,沒有一樣出於人手所造,看 哪!這美好的樹林、可愛的石桌、清澈的流泉,沒有一樣不是上天的恩賜,我們 實在不配擁有這一切。我們為此更該祈求天父,讓我們更愛那聖潔的貧窮(Holy Poverty)。」

溶於自然的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的傳聞軼事,及其修會(Franciscan)的發展,可以寫好幾本書來描述, 但其中不可少的,除了與「貧窮女士」的永恆之戀外,就是他溶入自然的生態生 活。法蘭西斯與其同伴,除了外出佈道、作工、乞討、照顧貧病外,其它的時間, 就是在曠野自然中靜思、默想、祈禱及親近造物之主。他常有數週,甚至長達 40晝夜的獨處、禁食生活,在這樣的時間裡,他必然由週遭自然環境中,體會 到人與生物及人與造物者的親密關係。
  法蘭西斯的故鄉山谷青翠秀麗,再加上他敏銳的心靈,以及喜好創作吟詠詩歌, 就更使得他與自然有著溶為一體的關係。他對自然生物之愛,遠超過羅曼蒂克的 情感,我們可由他創作的詩歌及一些軼事中略窺一二,尤其是他那首傳頌數百年 的「太陽頌」(Canticle of the Sun),更突顯了他那擁抱、關愛萬物的剔透心靈。 他不只是愛有生命之物,對無生命的萬有,也看到他們內在所貫穿的永恆生命, 更體會到自己(人)與他們之間的依存關係。
  他稱太陽、風、火為兄,視月亮、 星辰、水與大地為姐妹,他對太陽及大地的尊崇,似乎又更超乎其他眾物,他稱 太陽為Sir Brother Sun,稱大地為Sister Mother Earth(在近30年的環保運動中, 人們所通稱的Mother Nature or Earth,很可能是由此而來;只是環保人士們,對 太陽的尊崇或重要性,並沒有賦予相當的關注)。我們平凡人並不都「視死如歸」, 更不願承認自己與死亡有何「親戚」關係,但在「太陽頌」中,法蘭西斯亦視「死」 如姐妹,視「死」為通向永恆生命的「祝福」。
  在每一樣受造物中,在每一種自然脈動裡,法蘭西斯都看到原創者的形像與祝 福,他沒有現代環保運動的「回收」、「減廢」、及「生態保育」觀念,但他卻 完全溶入有生命、無生命、死亡及永恆之中。他曾對一大群飛鳥佈道說:「造物 主賜你們羽毛為衣、有翼可飛,並一切需用之物,且使你們比眾物尊貴,以清新 的空氣為家。你們既不種也不收,但祂卻保守你們。你們當以歌聲讚美祂。眾鳥 們果真安靜聆聽,並依他指示而歌頌。
  他也曾在旅行宣道途中,為農民們馴服惡狼,帶著狼和農民立下和平之約,從此 狼不再傷人害物,村民也飼養牠。法蘭西斯曾釋放被獵人捕捉的兔子,後來兔子 竟成為他的好友,可是他卻從無飼養「寵物」的意念;「貧窮」就是不擁有一物, 但卻擁抱萬有,他仍使野兔歸回自然。他也曾拾起過路的小蟲,將之安放在路的 另一旁,以免路人不慎踐踩了它,傷害了它的生命。法蘭西斯如此行,不是為了 贖罪、不是為來世、也不是為了功德,他是自一切創造(生物與無生物)中,看 到永恆的價值。沒有我執,沒有貴踐與物種的歧視,沒有「是否有用?價值多少?」 的經濟判斷,法蘭西斯在「貧窮」及一無所有的狀態下,已將自己(人)溶入萬 物之中。有關他與自然的關係,及「貧窮」的神學解釋,我們將另文討論。

為什麼是你?

看來我們又回到文章開始的問題上了。追隨法蘭西斯的人愈來愈多,但由於 他身體健康日差,也因為這些新入修會者,分佈在西歐許多邦國內,很多的人不 要說沒見過他,甚至愈來愈多的修士們,對法蘭西斯堅守「貧窮」的信念,感到 懷疑,認為那是根本行不通的。在他與一批同伴赴北非回教世界宣道時,另一批 修士們就開始設立「學院」,開始授課研修神學,開始有了自己的「房舍」;法 蘭西斯自北非歸來後,在極為憤怒的情形下,逐出了這些修士。但問題卻沒有解 決,由於多位教宗及主教的介入,他們也不以為「絕對貧窮」是可行的,因此法 蘭西斯早期依聖經字句所定的規律(Rule)被修改了,他也不再是修會的行政 負責人,而只是精神領袖了。
  新領導人反而將堅守「貧窮」的修士,視為「異端」 與「反叛者」,在法蘭西斯死後,大加迫害。所幸法蘭西斯早期的同伴及追隨者, 仍然勉力維持「貧窮」的規範,尤其是里奧(Leo)、伯納(Bernard)、基列 (Giles)、安基羅(Angelo)等弟兄,以及聖可蘭(St.Clare)修女和她的修 女會(poor Clares),仍將法蘭西斯最初的信念保留下來,並且繼續推展。有 關這些弟兄的事蹟及聖可蘭修女對法蘭西斯修會的影響,我們將另闢章節來討 論。
    除了有大批的追隨者加入「小托缽修士」的行列外,也有仕女們放棄世俗的 生活,成為修女,聖可蘭就是第一個,以後就有了「Poor Clares」修女。除了 修士及修女,尚有一般凡夫俗女的第三序列(the Third Order),他們仍過著社 會生活,卻也遵守法蘭西斯的教訓,不以擁有財產、地位、名聲為人生目標,願 意親手工作、服務社區、照顧貧病,過著清貧自然的生活。
  「為什麼是你?」馬希歐問法蘭西斯,他以其一向平和與喜樂的口吻回答說: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造物主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更無用、更 不配、更有罪的人,去執行祂的旨意。他選擇我去使那些高貴的、富有的、有權 位的、美好的及有智慧的感到羞愧。因此,使人們知道,一切的美善與榮耀,不 是來自人,而是來自創造萬有的主宰。」
    法蘭西斯生於1182年,卒於1226年,享年四十四。他生於富有的布商之家, 死時卻貧無立錐之地,躺臥在最初所修復的波提溫克拉(Portiuncula)教堂的石 地上。年輕時的他,過著浪漫浮華的生活,對騎士精神滿了憧憬,喜好吟詠創作 詩歌;廿六歲時,領悟「貧窮」的真諦,自此放下一切身外之物,關愛照料貧病, 行走各方宣達和平福音,過著溶於自然萬有的釋放生活。當「死亡姐妹」臨近時, 他說:「歡迎你!因為藉著你,我才能被引進永恆。」死時口中仍低唱著詩篇。

法蘭西斯生平(一)

貧窮之戀與修茸教堂

「貧窮女士」是何許人?法蘭西斯又如何看出她的高貴?他與「貧窮女士」的赤忱之 戀,並不表示只是愛那些貧苦之人罷了,法蘭西斯無法見到他們受苦,自己卻在享受;他 們缺乏,自己卻物資豐裕;他拋下一切變成貧病者之一,正如耶穌道成肉身一樣。他不只 將金錢分給貧窮的人,甚至將自己穿的衣物、享受的美食都與他們共享。當法蘭西斯幡然 悔改之後不久,他去了一趟羅馬,參見彼得的墓地,這是當時基督徒的一種虔敬表現。就 在那兒,他又一次體會到富有與貧窮間的天壤之別,「要將財富獻與富有的神職人員?抑 或與群聚乞討的人同分?」當他祈禱完走出紀念堂,就毅然地走進那群窮人中,將自己的 衣裳與他們互換,並和他們一同沿街乞討,分享他們所得的食物,他體會到完全的釋放與 喜樂。
    法蘭西斯不只關懷窮人,對人見人怕的痳瘋患者,也克服了恐懼感,向他們認罪。他 不只將錢財分給他們,更到痳瘋隔離區照顧他們,在以後棄家修道的日子裡,他與同伴們 十數年如一日的關愛這些不幸的人。法蘭西斯與過去的生活漸行漸遠,也與父親對他的期 許差距愈來愈大,但他還是不清楚自己未來該如何?他可以給貧窮的人飽食,給痳瘋病人 適切的照料,但對釘在十架上的耶穌,要如何服事祂?
  有一天,法蘭西斯來到聖道明(St.Damn's)修會一間已傾頹的小教堂祈禱,他彷彿 聽到十架上的耶穌對他說:「修復我的教會。」剎時間,驚恐與不可名狀的興奮充滿了他, 就這樣,他不假思索地開始沿街向人募款或請人捐獻石塊,著手修茸這所教堂。他自戰爭 中習得的修建城牆的技藝,也因此派上了用場。他又將自己的馬、衣物等等賣了,把得來 的款項,奉獻給這所教堂的牧師,自己也住在那兒。不想可知,這樣的舉措,大大激怒了 這位「教堂修復者」的父親,雖然法蘭西斯躲藏了將近一個月,終究在回城時,眾人取笑 戲弄之下,被他的父親捉了回去,綑鎖在地牢中。父子二人終於面對面了,法蘭西斯告訴 父親,為了對基督的愛,他願放棄及忍受一切,而這位父親卻想如何切斷他一切物資來源, 甚至將他驅逐出境,期望因此可使「浪子回頭」。
  憤怒的父親,悲傷又滿有愛憐的母親,卻喚不回鐵了心的「浪子」,最後父子二人對 質於亞西希城主教及公眾面前。其實法蘭西斯絕非無情無義之輩,他為了何去何從,就如 前述諸多事例,掙扎了很久,榮華享樂與永恆價值的爭戰,早就在他心中打翻了;當個富 有的商人?抑或與「貧窮女士」締結盟約?這不是買什麼衣裝、吃何等口味的選擇,這是 一個生命與歷史的抉擇。七百九十年後的今天(1996 A.D.),我們慶幸這位貌不驚人、身 材瘦小的青年,敢將所有財物及身上穿的衣服,全歸還給他肉身之父,近乎赤裸地宣佈: 「從此時起,我只有一位父親,就是創造、供養及關愛萬物的天父。」
法蘭西斯自己並不知道,這個宣告為中古西歐社會開啟了一扇「天窗」,讓一股馨香清新之氣,流入了一段 閉塞又喧騰的時空;其實,不只是那一、兩百年及西歐地區,這股氣息與天光,更穿透歷 史而來,進入20及21世紀,也進入經濟及自由思想蓬勃發展的時空。法蘭西斯可能完全 不知道,自己的掙扎、轉變、抉擇與宣告,會帶給當代及後世什麼影響,他如常人一般, 有著情慾之惑,但他也有非常人的勇氣、毅力與信心,向前飛躍,創造了心靈世界的新天 地。他給平凡人立了典範,因為他原本平凡,只是他抓住了「掙扎」,堅持下去,以單純 的信心,塑造了其不凡的一生,也為比他早約一千兩百年的耶穌,提供了新註解。

修道與社會關懷

法蘭西斯對基督教社會的影響,與其後三百多年的馬丁路德截然不同;前者是寧靜和 平,後者是壯烈火爆;前者對當時的教會是認同接受,卻將耶穌教訓驗證於社會;後者則 對羅馬教會強烈質疑,以致毅然絕裂,高舉因信稱義,另創新局。馬丁路德所展現的是造 物主的陽剛之氣,奮然前進,轟轟烈烈的扭轉了歷史;法蘭西斯卻是以上主的母性溫柔, 緩慢推進,涓涓滴滴的透進歷史。法蘭西斯與「貧窮女士」之款款深情,他對待自然生物、 對待人們的溫文委婉,他於十字軍東征中,與同伴二人深入回教王蘇丹帳中,以和平關愛 之心,傳遞福音,在在顯示他體會到基督的「母性之愛」。這是法蘭西斯為何直到今日, 仍為人們津津樂道的原因,不論是在教會、社會及生態環境中,他詮釋並彰顯了素來欠缺 與被忽略的「母性」特質。
  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後,法蘭西斯又修復了另外一兩座教堂,除此之外他還可做什 麼?他開始街邊佈道,宣講認罪、悔改與愛神愛人的福音,但這是當時羅馬教會所不允許 的,因為宣教只能由受過訓練的神職人員擔任,法蘭西斯終其一生沒受過神學宣教訓練, 也從未成為羅馬教會的神職人員。當時曾經有一群號稱「里昂的窮人」(the Poor Man of Lyon)的僧侶,他們謹守聖經中教導人放棄世上財富、關心貧困疾病者的教訓,曾經吸引 了不少人;可惜就是在宣道一事上,沒有遵從教會的規矩,因此被教宗喻令逐出教會,斥 為異端,而日漸式微。
法蘭西斯會不會引起類似的麻煩呢?在他所修復一座聖本篤修會 (Benedietine)的教堂內,他靜靜聆聽著神父朗讀到「你白白得來的,要白白地捨去。…… 不要帶金、銀或錢財,也不要帶錢囊,……不要帶兩件衣裳……當你進入接待你的人家時, 當說願你們平安。」他簡直無法克制自己的興奮,因為這就是他想要行的。自此之後,他 就如此地踏上傳道之途,簡陋的衣裝、赤腳、沒有錢囊、只有充足的熱心與信心。日後, 當他有了同伴及跟隨者,他也要求他們如此行。西元1209年,法蘭西斯與十一個同伴,首 途羅馬,預備去見教宗,希望教宗能認可他們修道與宣教的方式。法蘭西斯幾乎完全依照 福音書,草擬了他們這個修會的規範,也據此宣告了他們將如何遵守教會規章、教宗喻令 等,但更確定要遵守絕對的貧窮,不擁有財物及房地產。
  起初教宗並未完全相信法蘭西斯之詞,反而試煉了他,要他去對豬傳道;平常人也許 會視此一「喻令」為一大悔辱,法蘭西斯卻沒等第二次吩咐,就照辦了。教宗為何會有此 一不合「常情」的指示?實因當時社會中,有不少「反對」教會或向教會只顧世俗事務與 權利挑戰的小群體,如前述「里昂的窮人」及「迦塞聖人」(Cathar’s the Pure)等, 尤其是後者對羅馬教會衝擊最大,他們在吃喝、嫁娶、財產等世俗之事上有嚴格的規矩, 要想與世界惡者分離,就需認真執著,又要在死前悔悟並遵守規則,方可成為「完人」(the Perfect)。
羅馬教會為了這批人,曾在現今法國南部掀起多次流血征戰,卻無法阻止他們 在義大利北部及法國南部的發展。這批「亞西希的窮人」會不會又是另一小群「反叛者」? 當教宗看到法蘭西斯一身污穢地自豬圈回來時,他知道眼前這個「窮小子」是與世不同的 奇人,甚至可能是上帝的使者。教宗因此口頭上應允認可了他的請求。這就是法蘭西斯的 「小托缽兄弟會(the Friars Minor)的源起(後人又稱之為Franciscan)。
我們很慶幸法蘭西斯沒有就此退隱山林,過著隱居修道的生活;他不是沒有這樣的想 法,但卻因著更進一步體會到「修建我的教會」這一啟示,並不僅指有形體的建築物,更 是針對人及社會的靈性重建而來,要將人由世俗物慾的貪婪中解放出來,再創天人合諧的 關係。法蘭西斯對教會的行政管理與教規完全接受,也絲毫沒有興致去改造它們,但他卻 致力於服務、關懷、施與、照顧貧病、宣達和平信息、謹守貧窮與簡樸的生活。除此之外, 他不是在曠野就是在教堂內靜思祈禱。  

2019年12月3日 星期二

華服與破布都為虛空——湯瑪斯•查麥士(1780 – 1847)


自從他1803年開始全職參與基督教事工起,湯瑪斯•查麥士(Thomas Chalmers 貢獻其一生大部分的時光做蘇格蘭窮人的福音。儘管如此,他從未放棄過他在大學期間就培養起來的廣泛興趣愛好;即使在他愛丁堡一個最貧窮地區的家中,他仍能和大學學府及其貴族階級保持頻繁緊密的聯繫。很少有人能像他這樣,雙腳同時穩固紮根在蘇格蘭社會中最貧窮與最富有的階級中。在此篇講道德摘錄中,他分享了這一獨特的視角,提醒富人窮人,此生的身份地位都是暫時的。在上帝的門檻前,華美外袍與襤褸衣衫都無價值。

基督教,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最偉大的平等主義。它看人而只在乎其內在組成,

而不根據外在情況;就像對比坐在寶座上的國王和他最卑賤的臣民,在他們如飛易逝的人生旅途中,他們之間的差別其實就如流水無痕一般。他們都一樣在出生時赤身而來。他們都一樣註定面臨朽壞。他們也都一樣為自己的消亡而痛苦不堪。雖然他們一個是被葬在華麗的墓穴之中、而另一個只能被黃土掩埋,但其中最可怕地相似之處是要同樣遭遇肉身的腐爛朽壞。但是基督教要存留每個人裏面不朽的特質;他們雖都因為罪而滅亡,卻也都可以被救贖的恩典挽回。當我們在肉身復活的那一天,會發現曾經擁有富麗華貴外表的人會顯得那麼尷尬屈辱,我們看見君王失去他的冠冕,和他的臣民一起,恐懼戰驚地侍立在尊貴天堂的臺階之下。主人和僕人一樣會受到審判報應;當有人過著邪惡有罪的生活時,……——哦!他自以為只要略施計謀,就可將人玩弄於股掌的權勢,沒想到卻成了他在永恆裏的滔天大罪;這樣看來,與其容他濫用權力,倒不如在他脖頸上綁上磨石、投入深海,對他本人來得更有益處。

湯瑪斯•查麥士的城市事工(1780 – 1847)


有人說:“湯瑪斯•查麥士 Thomas Chalmers)瘋了”,但事實並非如此。這位來自蘇格蘭基爾曼尼(Kilmany)的牧師,不但沒瘋,反而真正恢復了理智。查麥士是一名年輕的長老會牧師,以學識淵博而聞名,在基督裏有又真又活的信仰。歸主之前,查麥士對信仰不冷不熱,這在他同時代人中是比較典型的現象。他在1810年經歷了深刻的歸主過程後,生命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正如他的生命使蘇格蘭也發生了同樣深刻的變化一樣。

十九世紀的格拉斯哥(Glasgow)面臨許多問題:高速發展的工業化、城市化及人口擴張。從17801815年,格拉斯哥的人口由原有的四萬人增長至十二萬人。原本生活穩定的工人群體,隨著工資下降、家庭、工作環境的惡化,陷入水深火熱之中。1775年與美國之間的戰爭,也為格拉斯哥的經濟帶來致命打擊:一直賴以生存的煙草貿易處於崩潰邊緣。所造成的可怕結果就是,人們被迫住在狹窄又潮濕的地窖,衛生條件差,失業率提高,“垃圾和排泄物在淤水中腐爛……因為沒有錢,屍體被迫堆放在早已擁擠不堪的房間好幾天。”

1815年,查麥士就職於著名的特倫(Tron)教區,隨即展開探訪計畫,以確保教會的眾長老能認識教區將近一萬名的會員,並邀請他們參加聚會。他上任不久還發現,整個教區只有一百個孩子曾參加過主日學;這使他非常震驚,於是教育事工也迅速地開展起來。

查麥士鼓勵較富有的成員參與社會事工,以擴大教區的服事人群。查麥士強調,他們並不是 “扶貧”的慈善代表,而是作為同一教會的成員,幫助窮人自給自足。他還培訓許多信徒如何教導兒童。“到1818年後期,主日學的老師從最初的四人增至四十人,並且有一千二百名兒童參加主日學。”

查麥士鼓勵會眾經常和住在教區中最貧窮地區的居民聯絡,使教會和社區重新保持聯繫,以應對墮落時代的挑戰。對於教會的發展趨勢,一些人感到不安,就此離開;但是卻有更多的人加入,頂替了離開的人,為特倫區的事工作貢獻;特倫區的事工也因此聞名於蘇格蘭﹑英格蘭和愛爾蘭。這是查麥士留下的寶貴遺產的一個特殊方面:鼓勵牧者勇於面對圍繞在教會周圍的社區難題。牧者無法獨立完成所有的工作,所以他們必須向教會肢體分享他們的異象,一同努力,邁向成功。

今天,新一代的牧者也正在關注這一呼召,為基督收復大城市的中心地區。湯瑪斯•查麥士的工作模式,會激勵這些牧者,為他們的事工樹立了榜樣。

查麥士

     查麥士牧師(Rev. Thomas Chalmers)  ,

     湯瑪斯•查麥士的城市事工(1780 – 1847) ,

    華服與破布都為虛空——湯瑪斯•查麥士(1780 – 1847)  ,

查麥士牧師(Rev. Thomas Chalmers)

     蘇格蘭自由教會(Free Church of Scotland)成立於1843年。時蘇格蘭的國教會(the “established” Church of Scotland)共有牧師1,203名,而其中474名脫離,另成立總會。其領導者,也是該會首屆總會議長,就是麥士牧師(Rev.Thomas Chalmers, 1780~1847)。
    查麥士牧師於1780年3月17日,生於Anstruther, N.B. Scotland。1802年畢業於聖安得列(St. Andrew)大學,履修數學、自然哲學及神學。其實他於1799年(時19歲)就獲得教職(可講道)執照。1803年任Kilmany的牧師,在職12年,並兼任聖安得利大學的數學助理教授。
    查麥士和當時的多數牧師一樣,週末準備一篇講章,主日在教會講一講,週間五日十分自由。麥士於是成了認真的數學家,和相當不錯的地質學家。約於1809年他才認真地從事考究基督教的確實性,並應邀往《愛丁堡百科辭典》撰寫「基督教的證據」(Evidence of Christianity),更努力達到福音的道德,而體驗到深奧的靈的革命
    1815年麥土改任格拉斯哥(Glasgow)市杜倫(Tron)教會牧師。1817年出版以天文學的新發現和基督教的啟示為主題的連續講道集,年內共刷印9次,共售出二萬冊,聲譽遍及全蘇格蘭。
    1918年轉任同市聖約翰教會牧師。教區內約有20戶貧民家庭,他就將其教區分為25小區,每區(約60至100個家庭)置長老及執事,讓長老關懷靈性需要,由執事從事救濟。開設學校二間,用四位有能力的教員來教導的七百名的兒童,學費一學期只收2至3先令(Shilling,1英鎊是20先令),另開40到50間地方主日學,給一千名以上的兒童有普通及宗教教育的機會。
    1823年麥士就任聖安得烈大學倫理學教授。1828年改任愛丁堡大學的神學教授(Professor of Divinity in the University of Edinburgh),在任15年。期間於1834年被選為愛丁堡院士會會員,1835年獲牛津大學民法博士。
    1843年5月18日領導成立了蘇格蘭自由教會。自由教會是從國教會脫出,教堂均被沒收。麥士很技巧地設法開闢財源,而迅速地蓋了新的教堂、牧師館及學校,所屬各會員被要求每週捐一便士(pence,一英鎊是二百四十便士),信徒也支持。他在愛丁堡大學成立了自由教會神學院(Free Church College),任其院長,盡瘁於教育,至1847年去世。自由教會神學院就在國教會所屬神學院(1846年更名The New College)之旁。

    查麥士著述甚豐,有20卷以上。著名的有Institutes Of Theology, Bridgewater Treatise等。麥士不僅是一名牧師、神學教育家、教會政治家,更以提倡改革社會經濟、照顧貧窮者的實踐家而聞名。

2019年12月2日 星期一

清教徒運動及影響


起源

隨著英國的改教,一批提倡教會改革,清洗天主教遺毒的復原派人士興起,在血腥瑪利統治期間,這些人多流亡海外;當伊利莎白執政後,這些人紛紛帶著強烈加爾文的思想回到英國,盼望改革教會。然而伊利沙白實行緩和政策,將天主教的儀文與改革宗神學相互摻雜,使得改革的呼聲日漸提高。但當時改教運動根本不能滿足他們,因為他們期望看到英國教會徹底被潔淨。因此,這批人就被稱為「清教徒(Puritans)」。

清教徒的主張

他們的宗教改革,比之前的改教家都要來的徹底。

崇拜儀式

清教徒相信教會崇拜,應該單以那些記在聖經上的為限。這原則會把羅馬天主教許多以遺傳為根據的儀式廢除,也把路德改教運動中所保留的東西除掉,因為路德決定在崇拜中把許多遺傳留下來,除非這些是聖經所明文禁止的。因此,清教徒立意推行一種更激烈的改革,他們堅決反對當日在教會中流行的牧師禮袍、跪領聖餐方式,和洗禮時劃十字的記號;他們認為這些都是「天主教的舊酵」,必須掃除乾淨。

教會組織

清教徒認為英國國教的行政形式與新約記的不同,他們主張教會中應當由長老們負起教會懲治的工作,所以又稱為「長老派清教徒主義」。牧師任職必須得著地方教會的同意,且認為「監督、長老和牧師」所有的職份,應當居於平等的地位。

分離主義

清教徒雖然都接受加爾文信仰,但後來分成兩派:一派仍願留在英國國教內,從內部加以改革;另一派則認為從內部改革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們要建立一個他們認為是合乎聖經真理的教會,因此決定脫離英國國教,故被稱為「分離派」或「不奉國教派」。

在教會行政制度方面,後者強調每一個教會都是獨立自主,沒有一個教會可以干涉另一個教會,因此,他們又稱為「公理派」(Congregationalists)或「獨立派」(Independentists)

美洲新大陸

在伊利沙白和詹姆斯時代,許多分離派的清教徒被迫離開英國,1607年,一批清教徒在羅賓森和史密斯的帶領下,前往新大陸尋找宗教自由,他們先到了荷蘭的阿姆斯特丹。

1620年,他們搭乘「五月花號」輪船來到美洲新大陸,從此開始了清教徒的移民潮。這批清教徒在新英格蘭的普萊茅斯登岸,在那裡開始建立了第一個殖民地,這批分離派清教徒又叫「天路客(Pilgrims)」。

這些清教徒到北美洲之後,在自由的空氣中建立他們的教會及家園。他們大多是極其敬虔、勤奮的加爾文主義者。他們以民主的形式管理教會。日後美國的民主政治,便是由此奠下基礎的。除了民主政治外,他們生活的各方面都帶著濃厚的信仰色彩。他們的信仰對於日後美國文化的孕育與發展,有很大的關係。

清教徒革命

詹姆斯一世去世後,清教徒與英王之間的鬥爭,由宗教的鬥爭演變成政治的鬥爭。在克倫威爾的領導下,清教徒在國會的勢力越來越大,1640年,清教徒成為國會多數席。但國王查理對國會施壓,要求國會交出五名清教徒議員領袖,國會不從,因此,使英國陷入內戰。戰爭初期,國王這邊佔優勢,但國會的軍隊在克倫威爾的睿智領導下,終於克敵制勝。

「克倫威爾軍團」充滿宗教熱忱,他們不起誓、不喝酒、唱著詩歌、邁向戰場;沒有戰事時,他們就一起讀經、禱告、唱詩。後來英王被國會判處死刑。克倫威爾掌握大權,英國成為清教徒的天下。但克倫威爾死後,他們便又失勢。但清教徒已經成為龐大的一群,英國不得不容忍他們的存在,不久頒下宗教容忍法令,結束對清教徒的迫害。

威斯敏特信條

在戰爭進行中,國會決定改革教會,終於在1643年,廢除主教制,並在威斯敏斯特召開會議,以制訂信條及教會行政制度。與會人員公理會與聖公會,大部份是長老派清教徒。由於蘇格蘭人在戰爭時給過幫助,所以也將一些席位給蘇格蘭代表;雖然他們沒有投票權,但在會中有相當大的影響力。

威斯敏特會議成為英國教會史上的一次劃時代的會議。會中制訂了「崇拜指南」以取代過去的「公禱書」。這本「崇拜指南」至今仍被長老派及公理派教會所採用。會中訂立了有名的「威斯敏特信條」,這是改教運動時期,復原教主義最後一份偉大的信經。

此外,也為講道解經預備了「大本信仰問答」;並為教導兒童預備了「小本信仰問答」。這些都成為加爾文派或改革宗教義的最佳文件。

巨變後的平靜

改教運動是一場巨大的變動,這變動不但影響教會,也影響國家、經濟、文化各方面。改教運動發生在十六世紀,然而整個十七世紀,國家和教會的生活都繼續在動盪中,尤其是在英國。

上帝的話一直是教會生活與教會增長的基本因素。所有的基督徒都宣稱他們的教導是來自聖經,但是在瞭解聖經及解釋聖經上,彼此卻有很大的差別。因此,「到底什麼是聖經真正的意義?」天主教許多教導是根據對聖經錯誤的解釋而來;改教者之所以要改教,是因為他們對聖經真正的意義有了不同的瞭解。

改教運動以後,基督教便沿著四條路線,發展出不同的派別:

1) 接受天特會議所訂的信條;

2) 接受復原派的信仰;

3) 或多或少偏離前兩種信仰;

4) 完全放棄相信聖經是上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