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5日 星期一

亞歷山大的革利免(Clement of Alexandria)


約在公元150年生於希臘的雅典,他也如奧古斯丁一樣,經過漫長的尋覓才找到心靈的歸宿。在皈依之前,他曾周遊各地,拜訪名師,最後在亞歷山大遇到當地教理學院的創始人Pantenus,深受他吸引、感染,以致留在亞歷山大進行研究、講學,凡二十多年,直至教難興起,才迫不得已離開。他大概死於210年左右,有關他的死及生命的最後數年,歷史文獻全無記載,至於他是否司鐸也難以確定,亦不是聖人。

a.   著作

他留給後世的著作有以下數本:

1.      《勸導書》(Protreptikos, The Exhortation

體裁方面,此書依循由亞里斯多德以來在希臘文學相當流行的勸諭文章,目的是誘導青年人研究哲學,革利免用此模式勸外教人皈依真宗教。該書的神學反省不高,大概目的是讓外教人認信,故此有此情況。論調沒有護教文章的激動,反而文筆優美,富文學性。作者欲以理服人,態度穩重樂觀,深知基督教義的高超遠勝其他教派或學說。

2.      《教導者》(Paidagogos, The Tutor

它是《勸導書》的延續,欲指導皈依者遵守基督——一切被救贖者的教育家——的法律及精神。全書共分三卷,屬倫理神學性質。卷一普遍講述天主在人類的教育工作,指出他有教無類(針對玄識學將救恩的真「知」局限於一小撮特寵者的謬論)。第二、三卷內容比較細碎,作者以其敏銳的觀察力及堅穩的判斷力,討論日常生活的倫理問題,枚舉不少生活實例,如飲食、衣飾、傢俱、衛生等,指導基督徒處世有道,行己有方。此書顯出作者的內心自由及他對基督徒自由的重視。基督徒以福音,特別以愛──福音的精華──為生活準繩,按理智予以實踐,而非墨守成規。在該書處處可以看到克氏的人情味,例如有篇章談到女性的衣著應當如何,男士留鬍子又應如何,都可見一斑。從他的寫作計劃中可以看到革利免是以教育者自居,這與他身為平信徒的身分有關。

3.      《綴錦》(Stromateis, Carpets

有關此書屬革利免計劃好的三部曲的最後一部與否,學者們的意見不一(他在<<勸導書>>中提及計劃中的三部曲最後的一部應是Didaskalos,《師》)。全書共八卷,內容結構鬆散,取名《綴錦》(地氈)正因為作者不顧及全書的整體系統,而以散文或絮語的形式研究不同主題,論調及性質也混雜不一。最明顯的思想脈胳是基督教義與俗學,特別是與希臘哲學的關係,作者強調基督教義是真正的「知識」(gnosis),他針對學院的學生,指出我們的信,也要給予理由,這個就是「知識」了。信仰是基本,但是要達到「知識」,才是更全面而深刻的。正如<彼得前書>言「你們應時時準備為問及你信仰的人作解答」,所以基督徒是真正的「玄識者」。作者特意採用玄識學的名詞,加以發揮。這著作把作者的博學多知表露無遺。如果與奧古斯丁相比,他的本位化又進一步,不僅指出文化與信仰沒有衝突,更把異端的學說加以應用,將之轉化。我們先前提過,本位化有不同的模式,在此,可以說是採用了提昇、昇華的方法。

4.      《哪個富人可得救呢?》(Qui dives salvetus?

這是一篇關於《馬可福音》10:17-31,論及拋棄財富以進天國的問題。在亞歷山大這大都會,此問題很現實。作者的態度毫不僵硬,他強調個人對財物的內在心態,更甚於財物的擁有本身。人領洗不一定要把全面財富拋棄,因為財富亦可以有適合的用途。如果我們有真正的知識,我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b.   神學思想

1.      在向文化開放的路程上,革利免的步伐堅定大膽。他與愛任紐不同,不以傳統為基本辯證根據,在接受哲學方面也奧古斯丁定更進一步。哲學不單與基督教義毫無抵觸,更是帶領人進入真理的工具。「哲學之領導希臘人達到基督,有如摩西法律之領導猶太人一樣」,哲學除了作前驅外,還能為神學提供有用的表達方式,並使神學有適當的裝備,去應付邪說謬論的攻擊。革利免所說的哲學不局限於某一門派(雖然他自己對柏拉圖及畢達哥拉(Pitagora)學說有專好),而是泛指一切由人的理智正確地發展出來的真理的探索。這樣的哲學,不但不與啟示發生衝突,反而被捲入救恩歷史之中,成為上帝啟示的一部份。這看法與奧古斯丁有相通,如奧古斯丁認為文化有logos的種子般。

2.      在與玄識學的交談中,革利免認為基督徒才有真正的「知識」,這「知識」並非玄識學所說的玄妙神知,而是紮根於啟示,藉研究、思考、神修等修練出來的。一個圓滿的基督徒不會讓自己的信仰滯留於對教義內容粗枝大葉地了解的平庸階段,反而會力求達到對信仰真理精密思考、融匯貫通的境界,要由pistis(信)達到gnosis(知),但信與知並非對立的,相反,它們是彼此聯繫,共同成長的。

3.      信仰的成長與靈修的進步是平行並進的,一個人愈進入「知」的境界,便愈能肖似上帝,活出上帝在人身上的原始計劃。在倫理及靈修方面,革利免承傳了斯多亞學說及柏拉圖的思想模式,認為成全的理想在於不動心、無慾(apatheia),透過無慾,就能肖似上帝homoiosis theo),而這成全之道的領導者就是基督──人類的導師。因此,信仰與知識應該是並進的,我們的認知愈多,生命的改變應當是更多,在靈修上有更多的接觸。當我們與上帝的關係愈深,對上帝的認知亦愈深的。在此,我們又一次看到教父對奧秘的悟解,往往超越我們今天的神學家,這一點是很值得反省的。

4.      關於三一上帝的道理,革利免並無專門研究,卻有正確的意識。他肯定父「生」子,是一個永恆無始的事實,而非始於創造時。採用「生」一字,是沒有選擇中的唯一選擇,因為我們不能找到另一個動詞來形容。他的整個神學系統建立在基督 logos上,而基督是整個救恩計劃的中心。祂是父的言,父藉著祂而創造了世界;祂是整個宇宙的原則,並按照救恩計劃,降生成人,以言以行給世人啟示救恩的真理。在此,我們也可以看到神學的進步,一方面是開始對信理提出問題,另一方面開始有動態的幅度,令神學更豐富。

5.      革利免也發揮了奧古斯丁「言的種子」的理論,認為基督之前的哲人,都分享了基督logos

6.      除了基督論外,革利免也談及基督徒的生活。他強調聖洗聖事的重要,視之為重生,使人成為上帝的子女;聖體是靈魂的滋養;復和是上帝仁慈的表現,基督徒犯罪後,可藉此與主和好,但只限一次。為反對玄識學派的輕視婚姻,革利免肯定婚姻的價值,並視之為襄助創世工程。

革利免很博學,他的作品頻頻引錄古代文學、哲學的作品,也可以看出神學家的學問應該是多方面的,因為真理是悟通的,不同範圍的真理是可以對談的;他對聖經的認識亦深,約引錄了1500次舊約,2000次新約,卻沒有正式為聖經作詮釋。他的釋經方法,是亞歷山大學派擅長的寓意釋經法(allegorical method),從對字面的理解提昇到深層的明瞭。

第三世紀亞歷山大城的教父


進入第三世紀,我們的討論以地域來分野。我們會先由亞歷山大入手,屬於東方思想的地區。當地出了很出色的教父,並且建立第一所神學學院,出現學院神學。宗徒教父沒有很明確的神學,護教教父重視反駁異端,而到了第三世紀,開始做神學。

另一個地方是羅馬,出了依玻利,我們會介紹出來。再下去是西非亦有出色的教父。至於安提約基雅、耶路撒冷等地,一直是教會的重鎮,但是在此時期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思想家。所以,我們在第三世紀,主要聚焦於三個地方:亞歷山大、羅馬、西非。

歷史背景:

第三世紀上葉,教會迅速地廣佈於整個羅馬帝國,基督徒們對真理的說服力及對教會的實力,信心日漸增強,且由以護衛傳統、防守外來攻擊及內部分裂為重心的態度,漸漸趨向於致力發揚福音、以真理引人皈依的新境界。當時在基督徒中,文化水平較高者漸多,博學多才者亦不乏其人,於是,對神學反省的要求也相對提高,加上當時各種異端的催激(特別是影響深遠的玄識學),基督徒們察覺到需要將教義作有系統及全面性的整理。

第三世紀雖然發生了數次劇烈而大規模的教難(如Decius249-251年及Diocletianus284-305年對基督徒的迫害),但教會仍有足夠的太平和空間去作神學的探討工作,況且,教難往往有其積極的催化作用。教難最烈的時代就是第三世紀,當時是有全面性教難,是由羅馬皇帝直接頒佈。幸好當時針對教會的皇帝往往短命,加上不同地方的執行方法有異,所以教會仍然有發展空間。

亞歷山大城在公元前331年由亞歷山大大帝興建,自此即成為當時希臘帝國及後來羅馬帝國首要的文化中心,那裏文人學士雲集,有最大的圖書館及最早的博物館;此城同時也是帝國重要的貿易中心。羅馬是帝國的政治心臟,雅典則歷史悠久,在希臘古典文學及純哲學傳統中高居首席,但亞歷山大卻掌握了當代的思想命脈,代表文化的渾厚及活躍,同時也為思想交流提供了最優越的條件。定居於亞歷山大城的猶太人相當多,舊約七十賢士的希臘譯本即在此誕生,而以使猶太及希臘思想匯流著稱的哲學家斐洛【本身是猶太人,希望把猶太思想介紹給希臘人,企圖用希臘思想方式來表達猶太思想】Philo, 20BC-50AD)也是出於此。這一切都使亞歷山大成為基督教義發展的良好基地【相傳馬爾谷在此傳教,但是它所以能加為教會重鎮,以上的原因才是重點】。這裏的基督徒尤其著意使基督的福音滲入希臘文化,使信仰紮根於理智,而且在教義的精密鑽研以外,還盡力營造一個普遍的了解氛圍,建立一個研究教義的合宜方法、一套適當的思維工具,好使各種思想潮流都能受到基督福音的光照。

在這肥沃的土地上,當代流傳最廣的思想潮流——玄識學——生長發展得最蓬勃,教父免不了要正視它,但他們的態度卻不止於對它正面的抨擊,反之,在攻打異端之餘,他們所採取的方法也變得更多元化,而其中一大趨勢便是與異端對談和昇華它。

因著文化環境的多元化,第三世紀的亞歷山大教父們的著作範圍及體裁都漸趨廣闊,由宗徒教父的勸諭形式及第二世紀的護教性作品,擴展到更大的空間。他們顧及神學的理性探討,熱烈研究聖經,並尋求釋經的方法,同時也以更開放的眼光去討論神修、牧民及倫理上的種種問題。

在亞歷山大誕生了第一所由教會領導的神學學府,稱為didaskàleion。根據歐瑟伯的記載,這學府的創始人是一位來自西西里島的斯多亞哲學家Pantenus+ 190),亞歷山大的克來孟是繼之而起的名師,而這學府真正的大師及代表人物卻要推俄利根,學府是因著他而馳名昌盛的,但及後也是隨著他的離去而衰落。從俄利根的一位忠心弟子顯靈者額我略(Gregory the Wonderworker)留下的一篇謝師詞中,我們對俄利根領導下的學習課程得到約略的認識。全學程分為兩階段,第一階段屬前導性質,主要修讀的內容是希臘的普通人文教育(paideia),包括邏輯學、文法、辯證學、自然科學、幾何學、天文學等,然後再由這些學科進入哲學,這是第一階段的頂點。第二階段則以哲學為起點,並循序漸進地邁向真理的最高峰——聖經。

由此可見,俄利根及亞歷山大學府的治學原則是奉聖經啟示為一切學問的頂點,但要明瞭聖經,就必先由人文科學入手,以訓練人的思維及推理能力,可見聖經與其他科目並不與聖經脫節,反而是讓人可以真的認識聖經。而哲學則把人提昇到超物質的境界,為啟示預備道路,因此,這些學科一方面領導人明瞭啟示真理,一方面也是表達這真理的工具。

可見教父在本位化上又進一步,不僅認為信仰可以與文化交談,而是信仰是建基於文化之上;我們要理解聖經,人要經過基本的訓練,故此人文科學和哲學是必須的;人的人文修養愈好,愈能接近超性界。

對這些亞歷山大學派學者影響最深的哲學是柏拉圖學說,這可從其強調上帝的超越性及採用的寓意式的釋經原則可見一斑。

以亞歷山大為中心的神學路線,有其獨特的風格及內容重心,與小亞細亞的神學路線相比,這些特徵更形清晰,其中最突出的有以下數點:

1.      神學構思的一貫性。
2.      在聖經研究方面,著重寓意式(allegorical exegesis)或喻象式(typological exegesis)的詮釋,甚於字面的解釋(literal exegesis)。
3.      在聖三學及基督學中,亞歷山大學派所發展出來的logos基督學,其思想模式是由上而下,由上帝而人的,且偏向於強調耶穌的天主性,對其人性則較少研究。
4.      在救援論及末世論方面,亞歷山大學派比小亞細亞學派較抽象,形上學氣味重,更少受猶太思想影響。
5.      十分著重神修,個人的修養及探討得救成全的途徑。

相對比較之下,亞歷山大學派被稱為「學府神學」,而小亞細亞的則較通俗化、平民化。



2019年4月14日 星期日

南美教會概況


    南美洲共有十二國,居民主要為西班牙人的後裔,人口一千二百餘萬。南美洲過去多信奉天主教,多數是由西班牙和葡萄牙兩國移居此地。羅馬天主教至今仍然控制南美洲的土地和經濟,天主教之所以能在南美立下穩固的根基,多半要歸功於羅馬天主教的修道士。

公元1508年有佛蘭西斯會修道士在委內瑞拉(Venezuela)傳道。公元1539年在阿根廷(Argentina)開始工作。公元1526年多米尼古修道士到了墨西哥,不久便在哥倫比亞(Columbia)工作,公元1541年他們在智利(Chile)作開荒佈道。

還有耶穌會的宣教活動較之以上兩個修道會的工作更廣闊。自公元1549年,他們繼佛蘭西斯派人進入巴西展開工作。

公元1567年他們到了秘魯。

公元1586年他們到了巴拉圭(Paraguay),以後還在那裏建立了一種由神父主管的印第安人村落制度。十六世紀中,他們在哥倫比亞及墨西哥的工作,和十七世紀在厄瓜多爾(Ecuador)玻利維亞(Bolivia)及智利的活動,均收效極大。

公元1800年,復原派開始進入南美洲工作,至今的成效並不太顯著。

按調查所得,南美洲在公元1932年,有天主教徒十二萬二千多人,復原教有來自外國的傳教士一千七百三十六位,有九千多是本地傳道人,教友十二萬二千二百餘人,到了八十年代,南美洲已有了中國人的教會。